金鋒劍高舉,正擋在這蛇杖砸下的位置上。眼瞧着蛇杖頂端,木雕的蛇頭在自己的面前放大,金鳳的心沒來由的一緊。她突然感覺到了這一擊的威勢,並非自己能夠抵擋的。
於是,金鳳腳下一滑,躲開了這蛇杖的籠罩。也虧得金鳳機警,才能臨時做出應變。
就在金鳳忙不迭的躲開這一擊時,她也沒有忘卻了李鈺。只需一隻手掌,她便能帶着李鈺逃離。
隨後,便見這老者像是用盡了全力,控制着蛇杖的乾枯手掌,都有些顫抖。好似在下一刻,這蛇杖便要脫離了他的掌控一般。
後,蛇杖之上黝黑色光芒大放,將整座山頭都一併籠罩。
「轟隆隆」的巨響傳出,整座山峰,都隨着這根蛇杖的落下而在顫抖不已。
武陵郡,趙俊剛剛擺脫了夫人的糾纏,正準備鬆一口氣時,便覺得腳下一陣的動盪。
「來人!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趙俊很惱火。「這是怎麼了?就不能有一段安生的日子嗎?」
「報!」軍士來報。「將軍,邙山中似有人在決鬥。」
「決鬥?什麼地方不好選,卻偏要選在邙山。這不是給本將軍添堵嗎?」趙俊氣的團團亂轉。「命地騎兵再度整合,進軍邙山。」
「將軍!」這軍士勸道:「俱探聽消息的人說,決鬥的其中一方,好像就是金鳳。」
「金鳳!」趙俊略一思索。「如此說來,便和我們沒有關係了!」
趙俊心想。「我雖答應了照顧這邙山,不讓宵小之徒趁機染指,可卻並未答應相助金鳳啊!這也算是他們邙山內部的事,我還是不插手為好!」
轉而,趙俊吩咐道:「嚴密監視邙山的動靜,沒有我的允許不准輕舉妄動。若是這兩人不出邙山,便由得他們折騰吧!」
趙俊也不管了。他雖有職責監控武陵郡周圍的一切,卻也不願多惹是非。
「哎!這武陵郡,我也待不了許久了。你們願鬧,便在這裏鬧吧!」趙俊已經得到岳父大人傳來的消息,人皇陛下不日便會調自己回京。「日後,我趙俊也算是位居廟堂,再也不會對這幫子凶獸費神了!」
雲霞宗,雲霞山上雲霧縹緲,一派仙家福地的景致。
「燕長老還沒有消息嗎?」大殿上,邱離昧問道。在他的面前,是一名與之年紀相仿的男子,和一名宛若婦人的女子。他們本是夫妻二人,又同為雲霞宗的弟子。
「宗主!」這男人開口道:「經我們多方探查,卻仍舊沒有結果。似乎,燕長老在到了樊城之後,便突然失去了蹤跡。」
「突然?這突然是什麼意思?」邱離昧有些惱火。燕邢在這個時候玩失蹤,豈不是更加的讓自己難堪嗎?
這男人說道:「也就是說,燕長老在到了樊城之後,未見到與任何人接觸,也從未在公開場合露面,更加未見到他離開樊城,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消失?我讓你們去找燕邢的下落,難道只是為了聽一句消失嗎?」
「宗主息怒!」這對夫妻忙道:「宗主,人皇國境內,我們的眼線也是鞭長莫及,能夠查到這些已屬實不易啊!」
「哼!」邱離昧冷哼了一聲,也算是藉此穩了穩心神。「算啦!你們繼續尋找燕長老!」
「是!」這對夫妻退下。當他們出了大殿,這人才算是鬆了一口氣。「好險啊!」
不知為何,這幾年來,邱離昧的脾性變了很多,好像隨時都是一副怒髮衝冠的樣子。而這也使得,雲霞宗上下人等盡皆十分的小心,生怕會惹得宗主不快。
「當家的,這燕長老究竟去了哪裏呀?」這婦人問道。
「你問我,我問誰去啊!」男人沒有好氣。「總之,找不到也要找,就算是做做樣子吧!」
他夫妻二人不在雲霞山上,而是奉命在炎黃國內,作為宗門對於外界的眼線。這份工作不容易,他們夫妻卻已做了三十載有餘。平日裏無事倒好,還可落得個清閒,可這一但出事,卻又必是大事。
如此的重擔壓身,他夫妻二人的身板都好似站不直了一樣。
大殿上,邱離昧直勾勾的盯着遠方。「看來,終究是等不及了!」他在等,在等燕邢回來。可是,燕邢目前下落不明,他便不需要再等了。邱雲兒的傷需要儘早治療,他一刻也不願耽擱。而燕邢久久不歸,天斷山脈中發生的事情,真相也就不得而知。「看來,關於戴平和邱睿他們的事情,只有等我回來再說了!」
身為一宗之主,他要出門,自然要交代好一切。
時間不大,王長河便到了。「宗主!」
邱離昧說道:「王長老,我要出門幾天,宗門的事,就託付給你了!」
「宗主這是……」
「雲兒的傷勢拖不得,我要去到群芳谷一趟!普天之下,也只有群芳谷的醫術,才足以治療雲兒的病。」
王長河擔憂道:「可宗主,您與群芳谷之間……」話到舌尖,王長河留了半句。他相信,宗主知道自己想要說些什麼。
邱離昧嘆道:「哎!身為人父,我自當這麼做。我與群芳谷的恩怨,也正好一併了斷!」
邙山,大戰還在繼續。「轟隆隆」的巨響好似一刻都沒有停過。老者這一蛇杖,竟將整座山峰都敲碎了。
無論是金鳳同熊一之間的大戰,還是隨後趙俊和熊一的交手,都沒有這老者出手時那般的震人心魄。
滿天的黑色霧氣,也同樣變成了老者最為有利的武器。每一次蛇杖的揮動,這霧氣便會漲上一分。如若這樣下去,黑霧早晚會將這邙山中的一切都吞噬掉。
這霧氣就如同巨蛇一般的貪婪。它所過之處,樹木、植被無一不被其剝奪了養分,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黃了下去。這樣剝奪生命力的手段,屬實是金鳳生平僅見。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若讓對方如此下去,縱然自己能夠勝得過他,這邙山也必然會化為一片死地。於是,她鬆開了拉着李鈺的手。「你們先走,我解決了這老傢伙再說!」
「你小心些!」當李鈺說這句話時,金鳳已經沖了出去。也不知她是否聽見了李鈺的囑咐。
「傻小子,還看什麼?」
「我在想,我是不是能幫幫金鳳!」
這裏的戰鬥,又豈是一般人能夠插手的?老者的蛇杖揮舞,大片的黑色霧氣席捲向金鳳。
無奈之下,金鳳以自身修為抵禦。五色的光華形成了一層屏障,抵禦着霧氣的侵蝕。
頃刻間,霧氣變的越發濃郁。老者瞧見了金鳳,黑色的武器也好像是一下子找到了宣洩口,瘋一般的向着金鳳涌去。眨眼之間,黑色霧氣將金鳳包裹了一個嚴嚴實實,再也瞧不見哪怕一丁點的五彩光華。
身受重圍的金鳳還未覺怎樣,李鈺卻是慌了。「星月,你快再用那圓珠幫幫金鳳。」
「你以為那是雞蛋啊,說用便能用!」
如今的金鳳,真的就像是一枚雞蛋一樣。那包裹嚴密的五色光華,就像是蛋殼一般,全力抵擋着黑霧的侵蝕。
兩方正僵持不下時,便見那老者動了。
他同樣是一個閃身跨越了與金鳳之間的距離,而後蛇杖高舉,砸向了這濃重的黑色霧氣。
蛇杖落下,黑霧被蛇杖驅散。同時被驅散的,卻還有金鳳身邊五色的光暈。
沒了五色光暈的抵擋,金鳳那纖細的身形落在了老者的面前。
這老傢伙一絲憐香惜玉的心思都沒有,只顧着揮舞蛇杖砸向金鳳。這一次,老者的蛇杖是連番揮動,一下快過一下,修為也是一浪高過一浪。蛇杖前端,那木雕的蛇頭仿若又活過來了一般,吞吐着蛇信。兩個小小的眼睛,透漏着殷紅色的光芒,迷惑着金鳳的心神。
幸得金鳳得了星月的指點,始終不去瞧蛇頭的雙目,這才能暫時立於不敗之地。
打着打着,老者蛇杖上的黑蛇竟兒脫離出來。原本數丈大的巨蛇,此刻只有三尺多長,拇指般的粗細。
這黑蛇來勢極快,加之金鳳始終不敢看它的眼睛,這才讓這畜生鑽了一個空子。
真條小黑蛇凌空飛來,卻也不見他張嘴撕咬金鳳,只是將之纏住。而真正的殺招,卻仍舊在老者的手中。
老者手中的蛇杖,那木雕的蛇頭雖脫離出來,可它的威勢卻仍舊不減先前。又何況,金鳳正被他的黑蛇纏住,根本就無力躲閃。
這蛇杖帶着黑色霧氣,實實的打在金鳳身上。
黑色的小蛇重新回到蛇杖之上,化為了木雕狀。而老者周身黑霧,也被蛇杖收回。一時間,邙山中的一切又重新脫離了黑霧的束縛。若非樹木、植被仍舊枯黃,李鈺幾乎不敢想像方才發生的一切。
金鳳受了傷,正從半空中掉落而下。李鈺在向着她跑去,企圖用自己的身子接住金鳳。在這山林之間,李鈺的身形是何等的渺小。那一身黑袍包裹之下的老者,即便是隨手的一指,都足以結束他的生命。
「小子,若想保命,就快將那顆丹藥吞下!」星月突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