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令行坐在椅子上,沉默了些許,或許是在為鎮西侯的死感到惋惜,又或者是其他的。
不過作為一個合格的將領,他明白,這是一次難得的機會。
他開口說道:「苗藤虎,立馬停下對泉上城的攻擊,我親自去一趟西軍。」
苗藤虎臉色一變,急忙說道:「上將軍,西軍內危險重重,您不能去啊。」
趙令行淡淡的說道:「放心,我想走,沒人能留得下我,另外,我這是去送禮物的。」
說完,他看了一眼騰遠。
騰遠心裏有些發毛。
苗藤虎眉毛皺了一下,這才點頭:「明白了上將軍,我這就去照辦!」
隨後,苗藤虎急忙走出營帳辦事。
趙令行也沒帶任何人手,帶着騰遠,便直接朝西軍營地方向而去。
此時正是黃昏,一匹戰馬,奔騰到了西軍的總營地之內。
葉良平臉上帶着悽然之色,帶着自己父親的屍體,來到了中軍營帳前。
中軍營帳內,還有不少將領在議論前方的戰事。
剛被派遣來的施德錦正是其中之一。
這時,葉良平抱着父親的屍體,慢慢的走進了這個營帳中。
「世子。」
眾人齊齊朝葉良平的方向看了過去。
隨後,一個個臉色大變。
他們看到了葉良平的手上,抱着一具屍體。
「侯爺怎麼了?」
「世子,你怎麼突然回來了,這是遇到襲擊了嗎?」
葉良平面無表情,說道:「召集整個西軍,千戶以上的將領,全部來這裏,我有事情要告訴大家。」
「是。」
眾多武將瞬間點頭,看得出葉良平臉色極為難看。
施德錦也是瞳孔微微一縮,鎮西侯怎麼突然死了?
這是怎麼回事。
「世子,這是?」施德錦忍不住開口問道。
葉良平卻根本沒有回話搭理他,目光平靜的抱着自己父親來到營帳內的上座,將葉天兵的屍體,慢慢的放在了這張椅子上。
沒過多久,聞訊而來的武將,接二連三的進入營帳內。
有一些武將聽聞消息,第一反應,便是不敢相信,可進入營帳後,看到了葉天兵的屍體後,不少人眼眶紅潤了起來。
在場的武將,基本上絕大多數都是葉天兵親手提拔起來的。
這裏有高高在上的將軍,可最初,只不過是初出茅廬的大頭兵,最終得了葉天兵的賞識,走到了今日。
這樣的例子,比比皆是。
「侯爺。」
武將們,咬牙跪下,看着葉天兵的屍體。
「世子,侯爺是怎麼死的?」將領們一一看向了葉良平。
葉良平沉着臉,說道:「我和父親回到燕京後,上了朝堂,可太子蕭元申,卻拿着一封騰遠的密信,說我和父親都是反賊,要將我們二人關押。」
「我父親為證清白,自盡在了大殿之上。」
葉良平的雙眼,泛起淚花,他捏緊拳頭:「身為臣子,我父子二人盡忠盡孝,從未有過要謀反之事!可蕭元申卻逼人太甚!」
在場的武將,聽到後,紛紛看向了葉天兵的屍體。
所有武將都憤怒了。
「王爺一身正氣,怎會是反賊!」
「必須得討要一個說法,我們在前線拼死作戰,保他蕭家江山,他卻在背後逼死侯爺!」
「是可忍孰不可忍!」
所有武將的臉上,充斥着憤怒,他們乃是武將,身在前線,五十萬大軍對陣齊國的七十萬大軍,處境本就艱難。
沒想到還出了這一遭事!
「說我侯爺是反賊,王八蛋,世子,照我說,那咱們就反給他蕭元申看,真當我們西軍是吃素的不成?」一個武將大聲吼道。
「對!媽的,這蕭元申欺人太甚,咱們反了!」
「打個屁的齊軍,侯爺都讓人給害死了!」
聽着在場武將的話,施德錦卻是渾身一顫。
媽的,太子瘋了吧?這個節點上逼死了葉天兵?
真當他燕國江山穩固如山不成?
施德錦急忙說道:「不可不可!咱們乃是燕國西軍,怎可造反,更何況,齊國如今大軍壓境,咱們……」
最先說造反的武將,名叫劉旭城,四十餘歲,乃是西軍高層,手握西軍五萬大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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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為主要的是,劉旭城出生奇差,是個農家子弟,當初葉天兵路過他們村子,看到他十五六歲練武的模樣,頗為喜愛,納入了自己的麾下。
從此,劉旭城跟隨葉天兵身邊,走南闖北多年。
劉旭城指着施德錦的鼻子罵道:「姓施的,別以為你掛着個西軍副統帥的名號就在這裏當和事佬,以為老子不知道,你就是和太子穿一條褲衩的,此仇不報,誓不為人!來人!把姓施的腦袋砍下來祭旗!」
說完,外面就闖入兩個士兵,手持大刀。
他們可不聽什麼施德錦的話。
施德錦嚇得臉色蒼白無比。
施德錦急忙說道:「你們就算大軍打去了燕京城又能如何?到時候只會讓齊國佔了便宜,大家冷靜,冷靜點。」
就在這時,外面一個傳令兵又跑了進來,說道:「稟報!齊國上將軍趙令行來了!說要見世子一面。」
葉良平皺眉了起來,劉旭城卻說道:「讓他進來!」
沒過多久,趙令行身穿一身戰甲,走進了這西軍的營帳之中,他頗為隨意,仿佛這裏是他自己的大本營一般,絲毫沒有丁點緊張之色。
「趙將軍。」葉良平開口說道。
趙令行的目光,卻是看向鎮西侯葉天兵的屍體,嘆了一口氣,說道:「可惜了,鎮西侯威名赫赫,卻是死得這般不堪。」
隨後,趙令行看向葉良平,說道:「太子誣衊你們謀反,我卻是聽說了,真是有意思,初次見面,我帶了一點薄禮,初次見面,還請不要客氣。」
說完,趙令行大聲的說道:「進來吧。」
騰遠縮着脖子,從外面走進了營帳,他吞了一口唾沫,看着屋內的人,尷尬的笑了起來。
「騰遠?」葉良平目光之中,流露出了火光,他說道:「狗賊,就是你給太子寫信,誣衊我父子二人是反賊的?」
騰遠一聽,急忙搖頭指着趙令行:「是趙令行讓我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