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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周到來,大院失火也過去了三天,警方既未抓到縱火犯,也未給出準確失火原因。
上班後,簡單處理了一下手頭工作,李曉禾乘車到了那個廢墟所在。
現場警力早在許建軍等人離開時就撤了,但警戒線還拉着,只是範圍僅限院門以內,郝大柱是僅被允許進出的人,當然李鄉長不在被限制之列。其實那個警戒線早失去了警方的警戒意義,更多的是對嫌疑人的一種威懾,也能起到安全警示的作用。其實成年人自是不會進入那個區域,都擔心足跡被警方採集,都不會沒事找麻煩。但這個警戒線更多的防住了一些貪玩的孩子,省得因為進到廢墟中而發生危險。
自是聽到了汽車響動,郝大柱快速出了屋子,看到是鄉長專車,馬上又迎了出來。待到鄉長下車,立即點頭微笑着:「鄉長,你來了。」
看着面前的半大老頭,李曉禾楞了一下,才說:「老郝,這才兩天不見,你似乎老了好多。」
「哎,可不是。」郝大柱嘆了口氣,「前天你來的時候,我這頭髮還半白着,今個早上起來,就白了一多半。」
「為什麼?」李曉禾不解。
郝大柱再次嘆氣:「又嚇又怕又急呀。正經着火那天晚上,自個全須全尾跑出來,心裏幸運的不行,也高興撿了條命。結果晚上睡覺的時候,夢裏淨是着火又跑不出去的事,醒來全身都是汗,再睡還是做怕夢。第二夜就好多了,着火夢也做了,不過沒那麼害怕,我估計過幾天就沒事了。可是夜後晌聽到一些閒話,我這心裏不踏實了。
夜後晌兩點來鍾,我在屋裏歇晌,聽到外面有人說話,正準備出來看看,就聽那幾人提到了我。我就沒下地,只是在屋裏支楞耳朵聽着。一聽他們說的話,我嚇了半死,鬧半天有人要燒死我,還說我也是放火的人。雖說那些人是猜影的話,可我這心裏不踏實的厲害呀。我長這麼大,犯歹的不做,犯病的不吃,樹葉掉下來都怕砸腦袋,現在有人說我放火,這要是讓公安抓走,那不冤死啦。
要是有人想燒死我,那就更可怕了,雖說命不值錢吧,可好死不如賴活着。我一個老絕戶頭,沒兒沒女的,要是讓人害了,還不知道多少天才能被發現,沒準到時都臭了,連個囫圇屍首都沒有。越想越害怕,又急的不行,夢裏除了着火,就是讓人追的,我根本就不敢睡。結果今早上一起來,頭髮就成這樣了,眼窩也黑青的不像樣子。今個要是鄉長不來,我還準備到鄉里找你,你說我這可咋辦呀。」
雖說對方多少有些杞人憂天,但也情有可願,一個孤寡老頭也可憐。於是李曉禾安慰道:「老郝,剛開始我也聽說過這個傳言,還有好多別的傳言。其實關於你的傳言根本不值一駁,你想啊,要是真有人害你,還用那麼費事?再說了,要是害你的話,幹嘛不點正房,偏去點西房?」
「正房是瓷磚,西房是干磚、老木頭,點西房好點。」郝大柱回應着。
李曉禾擺擺手:「老郝,根本不是那麼回事,火要是大了,瓷磚根本不頂用。不過就是真像你說的那樣,他也應該先點北頭,北頭離正房近呀。再說了,無論在那點火,北房和西房都隔着老遠,中間有那麼大空地,正房根本就燒不着。至於說你放火,更是無稽之談,誰會在自個眼皮底下放?那樣既容易暴露,還可能被燒到,除非這個人不想活了。你老郝根本就不是這種人呀。」
「是哦。」郝大柱臉上頓現喜色,「怪不得都說『話是開心鎖』。聽鄉長這麼一說,確實是那麼回事,我這心裏一下子敞亮多了。」
「本來就沒事,是你自個非要嚇唬自個。」說着,李曉禾向院裏走去。
郝大柱立刻跟上,弄開警戒線,把鄉長讓到門裏。
來在廢墟前,李曉禾發現,與兩天前相比,這些殘磚爛瓦堆的似乎小了一些,主要是這些爛東西壓的更實,原先支起的個別空間沒有了。又經過兩天曝曬,現場已經沒有泥巴,更多的是一些泥塊和灰塵。轉圈看了一下,細灰還不少,這要是起風的話,勢必會被吹的到處都是,該快點處理才對。但要處理的前提,得是縣局放話,得是許建軍他們不需再勘察現場才行。
從失火那天算起,到現在已經三天多,夠八十小時了,縣局怎麼還沒有一個初步結論,要不要打電話問一下呢?想到這裏,李曉禾下意識的拿出了手機。
「鄉長,我還是不踏實。也不怪夜個那幾人說閒話,那天着火的時候,公安就問了我好幾回。第二天又專門找到我,一邊問還一邊有人專門記着,問的那話都像是電視上審犯人。你說,會不會他們一直懷疑我?」郝大柱適時上前,再表擔心。
李曉禾笑着,點指對方:「老郝呀老郝,剛才不是跟你說了嗎,你就根本不可能放火。咋又瞎胡猜了?不止是你,好多人都被詢問了,我也被問了話。警察說話就那樣,尤其做現場詢問更嚴肅,問誰都像審犯人。」
「叮呤呤」,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掃了眼上面來電顯示,李曉禾說了句「我去那邊接電話」,就向南面走去。走出老遠,才按下接聽鍵:「老許,怎麼樣?」
手機里傳來許建軍的聲音:「老李,經過化驗、分析,已經徹底確定,這次失火,就是人為縱火,案子也被命名為『五.一五』縱火案。其實在上周五晚上,這個結果已經做出了,只不過因為是你們那的事,我就更謹慎一些,今天上班特意找化驗的人認定,還專門又開了一次案情認定會。
對於縱火嫌疑人,大家都傾向於那個傢伙,與咱倆的推測一致。之所以這麼認定,除了先前那些證據,尤其攜帶的大容量汽油外,又發現的那個煙頭至關重要。雖然那個煙頭的標識恰好燒掉了,但經過專業人員的識別、鑑定、比對,原來是倉吉煙廠生產的『蒼吉二號』。這種煙一盒就要七十八塊錢,根本不是一般人能抽的起,所以嫌疑人中就那個傢伙有抽此煙的可能。」
李曉禾「哦」了一聲:「果然是那個傢伙,可靠嗎?」..
「以現場的證據判斷,只能是那個傢伙,現在他能放火,那就保不齊……」話到半截,許建軍又囑咐起來,「你可要特別注意了,尤其夜晚或單獨行動更要當心,大白天在單位應該沒什麼。我這裏也會隨時關注動向,一旦發現那傢伙蛛絲馬跡,必定會死追下去,早點把他收拾了,大家都放心。」
「老許,明白,沒那麼邪乎,我注意就是了。」李曉禾語氣輕鬆,還轉移了話題,「老許,那天你也審那位了?聽說可把那小子氣壞了,甚至說成是奇恥大辱。其實你沒必要刺激他,更沒必要替我出頭。」
手機里傳來笑聲:「哈哈,你是說麻子臉呀。我那就是公事公辦,根本沒有公報私仇。他一個小小的鄉書記有啥了不起?配合警方辦案,是每個公民應盡的義務,比他大着多的人照樣也得配合。再說了,尋找線索就要事無巨細,管他有棗沒棗,打一杆子再說,沒準就能有所收穫。對了,我看他那個司機就賊眉鼠眼的,不像什麼好東西,以後我還真得注意那傢伙。」
「你倒說的理直氣壯,不過人家早把這事扣我頭上了,非說是受我指使,還說我當時就在裏屋聽着。」李曉禾也笑了,壓低着聲音,「管他呢,受咋咋地。」
「不說他了,我還得囑咐你。」許建軍語氣極其嚴肅,「千萬要防着那傢伙,千萬別不當回事,殺人、放火可是連體的。」
「知道了,沒事。」李曉禾聲音依舊輕鬆。
「你這傢伙……」話到半截,對方壓低了聲音,「我這來人了,先這樣。」
手機里沒了聲響,李曉禾握着手機,怔在當地,呆呆的望着前方出神。
「鄉長,公安不會真抓我吧。」郝大柱又來到近前。
被對方這麼一問,李曉禾回過神來,想到對方的問題,他壓低了聲音:「老郝,告訴你一件事,警方已經鎖定目標了,跟你無關。」
「真的?」郝大柱興奮的疑問後,又壓低了聲音,「那太好了,太好了。」
「老郝,記住,千萬不要對任何人講。」半真半假的安撫對方後,李曉禾向外走去。
身後傳來郝大柱的保證:「明白,我老郝肯定不亂講。」
李曉禾沒接話茬,步履沉重的向院門外走去。別看他和許建軍說的輕鬆,別看他用話安撫郝大柱,其實他內心很不輕鬆。他特別明白,既然許建軍專門囑咐自己,那就絕不是兒戲,對方已經是第二次囑咐了,而且身後就是失火現場呀。想至此,不由得轉回身去。
燒焦的廢墟再入眼帘,許建軍的囑咐也湧上腦海:殺人、放火是連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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