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雪,若雪,你在哪啊?」
李曉禾聲聲呼喚着,向着那個黑乎乎的山影奔去。
剛開始他還儘量壓着聲音,擔心被同僚們聽到。隨着擔心日甚,他已經顧不得這些,便放開嗓子嘶喊着。
「嘩啦啦」,微風吹拂綠草的聲響回應着他的呼喊。
離着山體越來越近,腳下已經沒有了路,整個人只有在草叢中穿梭。
忽然,李曉禾收住腳步,立在當地,怔怔的看着眼前的情景。就在自己的前方,綠草似乎倒了一片,這是為何?
取出手機,點亮屏幕上手電筒。
在光亮映照下,可以清晰的看到,草叢裏綠草倒了很大一片,大部分綠草只是倒伏,有些綠草已經折斷,折斷部位茬口很新,分明是折斷時間不長。再仔細一看,草叢的底部發現了腳印,儘管腳印雜亂,但卻可以分辨出,有一個是女人腳印,有一個是男人的大腳。
心臟「咚咚咚」狂跳個不停,李曉禾心緒更加煩亂。他蹲在地上,強抑着煩亂,仔細的撥拉着草叢,希望再有發現。
發現了,一粒紐扣。
借着手機亮光,李曉禾清晰的看到,這粒紐扣與冷若雪上衣扣子完全一樣。雖然沒有特意觀察她的衣扣,但這別致的造型絕對沒錯。
啊?李曉禾腦袋「嗡」了一下。他意識到,冷若雪遇到危險了。
下意識的要撥打報警電話,剛按了兩個數字,李曉禾又收住了手勢。
略一楞怔,李曉禾站起身來,收起手機,裝好衣扣,向着那個小山奔去。
「刷刷刷」,
「咚咚咚」,
「噔噔噔」,
「嗚嗚嗚」,
雙腿蹚過草叢的聲音、心臟快速跳動的聲響、腳下急行的響動、微風划過空氣的動靜,全都充斥着耳畔,但李曉禾仍側着耳朵,希望聽到其它聲響。
磕磕絆絆的穿過草叢,李曉禾到了坡底。四外張望一下,邁步走去。
雖說後來的草叢沒有路,但畢竟是平地,還好落腳。可一蹬上山坡,要麼是荊棘,要麼是石塊,要麼腳底凹凸不平。
李曉禾根本顧不得這些,他只想着找到冷若雪,只想着快速解救她。
剛剛這段時間,李曉禾一直側耳聽着期望中的聲響,暫時沒有呼喊。現在走在山脊上,他又呼喊起來:
「若雪!」
「若雪你在哪?」
「若雪,說話呀!」
喊過幾聲,李曉禾側耳聽了起來。
「嗚……」風聲又大了一些。
「若雪你在哪啊?」
「若雪……」
「若雪……」
一聲聲呼喚回落在山野,迴蕩在空氣中。
「嗚……」風聲更大了。
「嗚,嗚嗚。」
不對,不是風聲。
是風聲。
不純粹是風聲。
兩個不同的聲音。
那個聲音來自同一個方位。
仔細辨別出聲響,李曉禾心中一陣狂喜,也有着濃濃的擔心。
他快速奔着那個方向,深一腳淺一腳行進着。
「嗚……」
「嗚嗚,嗚。」
兩個不同的聲音接連迴響。
「撲通」,李曉禾腳下一滑,當即摔倒,向着坡下滾去。
急切間,雙手不停的亂舞,在滾落了大約兩圈左右,他堪堪抓住一枝荊棘,才收住了翻滾的身子。
來不及檢查自己,李曉禾抓着荊棘,爬了起來,側起耳朵。
「嗚……」
「嗚……」
怎麼全是風聲?那個聲音呢?聲音在什麼地方?
李曉禾茫然四顧着,心也揪得更緊。
「若雪。」
「若雪……」
李曉禾呼喚着,聽着。
只有「嗚嗚」的風聲,卻聽不到另一個聲響。
那,就是那,
憑着記憶中的方位,李曉禾向着側旁山凹行去。
「嗚……」
風聲滑過耳畔,
「咚咚咚」,心跳響在胸腔。
「嗚。」
儘管這個聲音短暫,但李曉禾還是捕捉到了。不錯,聲音就在前方不遠處。
「若雪。」
「若雪,是你嗎?」
向着發聲之處,李曉禾又追問起來。
沒人回答他,只有「嗚嗚」的風聲做着回復。
難道不是她?
想到這裏,他的心緒不禁複雜,既有着欣喜,也有着更濃的擔心。
強行揮去思緒,李曉禾向着不遠處走去。
「站住。」一個悶聲忽然響起。
李曉禾聞聲收住腳步。
那個聲音沒有了。
剛才聽錯了?
不能。確實是有人說話。於是李曉禾再次邁步了步子。
「站住。」
「站住。耳朵聾了?」
悶聲連着發出兩次聲響。
聲音很耳熟呀,在哪聽過?
稍一楞怔,李曉禾又向前走去。
「站住,王八蛋,姓李的。」隨着悶聲響起,一個帶着風聲的東西飛來。
是他?
疑問瞬間閃過,李曉禾便意識到不秒,趕忙一側身,快速彎下腰去。
「吧嗒」、「軲轆轆」、「咚」,
帶着風聲,一個東西落到地上,又滾下山坡,落到了坡下。
剛才石塊就從身旁掉落,還好採取了一下措施,否則真可能頭上開瓢。這樣即使砸到,也頂多是屁*股或身上,這些地方相對皮糙肉厚一些。
還好沒有砸到。
這個慶幸的想法一過,李曉禾突又心中一動,同時也擔憂更甚:變*態的傢伙怎麼會在這?
李曉禾轉過身子,緩緩的邁動了步子。
「姓李的,你是不想死?」那個悶聲又起。
「塗中鋒,有個人想死,但絕不是我。」李曉禾一邊行進,一邊保持着警惕。
「嗚,嗚。」這個聲音也忽然響起。
「小婊*子,老實點,別着急,相好的來陪你一塊見閻王。」悶聲狠狠的警告着。
聽到這聲謾罵,李曉禾不覺稍稍鬆了口氣。從剛才的「嗚」聲,還有那個變*態的警告聲中,他聽出來了,冷書記就在變*態手裏,她顯然被堵着嘴。
李曉禾繼續向前移動着,卻也加着諸多的小心。
「姓李的,你找死。」隨着話音,又一個帶着風聲的聲音傳來。
「哎喲」一聲,李曉禾趴到地上。
「吧嗒」、「軲轆」,
石塊落地後,滾過幾下便沒了動靜。
「哎喲,哎喲……」李曉禾的呻喚繼續響着。
「哈哈哈……」那個悶聲大笑起來,「姓李的,惡有惡報呀。認出了老子又怎樣?只能死得更快而已。老子就是塗中鋒,有種的過來呀。」
李曉禾趴在地上,借着微弱的星光,注意到前方窪凹處有兩個黑影。其中一個黑影好像是側躺在地上,另一個黑影半坐着,一隻手按在那個躺着的黑影身上。
從這個樣式來看,躺着的顯然是冷若雪,應該是既被堵着嘴,又被捆了手腳,另一個黑影肯定是塗中鋒。
在觀察的同時,李曉禾一直「哎喲」着。
「姓李的,怎麼樣?當初那麼對老子,現在遭到報應了吧?」塗中鋒悶聲冷『哼』着,「我就在奇怪,是打了你那個大卵還是小卵?要是大卵的話,八成開瓢了,還不趕緊回去處理?否則用不了多長時間,你就會流血而亡,要是讓蚊子盯上,怕是死的更快。」
「你,你……哎喲,姓塗的,王八蛋,你不得好死。」李曉禾呻*吟的罵着。
悶聲回應過來:「他娘的,現在還能罵人,怕只是打了你的小卵吧?這傢伙更要命,看似沒有流血,怕是那東西早斷成兩截。這還算個男人嗎?那傢伙都毀了,你還怎麼和小婊*子騷*情,與其當個真太監,不如死了算了。」
李曉禾咬牙道:「塗中鋒,你他娘真夠惡毒的,還有心思跟到這來,專門劫持冷書記。你他娘的什麼東西?」
「專門劫持?錯了,老子正巧趕上而已,是她撞老子懷裏罷了。這半年多以來,老子處處被動,四處流浪,這都是拜你們這對狗男女所賜。老天真是開眼,竟然把這小娘們送到老子手裏。真別說,這小娘們真他媽帶勁,小屁*股翹着,小胸脯鼓着,小……」塗中鋒語氣中滿是淫*邪。
李曉禾注意到,說話的同時,塗中鋒伸手在冷若雪身上遊走起來。
「嗚,嗚。」悽厲的呼喊響起。
「王八蛋,塗中鋒,你他媽還算男人嗎?」李曉禾牙齒咬得「咯咯」直響。
塗中鋒手臂並沒停下,嘴裏「嘿嘿」笑着:「男人不男人,不是你說了算,是看有沒有那傢伙。現在你那傢伙沒了,還是讓我幫你……小婊*子,老子那方面也挺厲害的,這又憋了好幾個月,指定把你侍候的舒舒服服。咱倆干好事,讓那個太監記時間,怎麼樣?看看我倆誰厲害。」
「塗中鋒,你不得好死。」李曉禾罵着,猛的站了起來,疾步衝去。
「姓李的,找死。」塗中鋒說着,另一手忽然揚起。
一個黑乎乎的東西甩了過來。
離的距離很近,黑東西速度又快,幾乎是話到東西到。
李嘵禾儘管加着小心,儘管側過身子,但石塊還是擦着胳膊而過。
「啊」了一聲,李曉禾蹲在了地上。
塗中鋒笑的更響:「哈哈哈……叫你給老子裝,這回沒跑了吧?剛才還假裝被打到,趴在地上一步步的挪,別以為老子沒看見。就你那點花花腸子,老子看得清清楚楚。拋開權利,你倆狗屁不是,捆一塊也不是老子的個。」
「塗中鋒,放開她。」李曉禾怒吼着。
「放開她,憑什麼?老子還沒好好享受呢。」說着話,塗中鋒的手臂遊走的更快,還向着前胸伸去,「哈哈哈,小娘們真帶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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