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風蘭君還在為赫連安的解藥忙活不停,而另一邊此刻卻是熱鬧的很。
凌清悠然的坐在大廳之內,靜看着院外的雲捲雲舒,腦中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一個灰衣老者步伐沉穩的走了進來。
凌清收回視線,看向進來的人,笑着問道,「木老,有沒有釣到大魚?」
「沒有,蝦兵蟹將到是不少。」
「那倒是有些可惜了,還以為這青邪劍對誰都有吸引力呢?」
「不過,有一個人比較奇怪。」
奇怪?凌清俊眉微挑,能讓木老覺得奇怪的那可是很有問題那。
「盟主,還是隨我去看看吧。」木管家說完,也不待凌清回答,直接朝外走去。
凌清站起身來,悠然的跟了上去,他到要看看這人到底奇怪在那?!
兩人來到關押那些偷進盟主府盜劍的人的地方,朝里走去,在比較靠里的一處類似於牢房的房間內,一個大約三十多歲的黑衣男子此刻正筆挺的背對着他們站着,身上的衣衫似是因為之前的打鬥有些明顯的破損,甚至還有道道血跡滲出來。但是這人似是絲毫無所覺,只是目光透過牆上的小窗看向外面,不知道在看什麼,還是在想什麼。
凌清看着如此情景,微微皺眉,這人此刻竟然如此坦然。他來盟主府盜劍,盜的還是引起無數殺戮的青邪;而且此刻還是盜劍失敗,被擒於此,他居然絲毫不擔心,他的處境,他的名與利。還是說盜劍並不是他的目的?那他真正想做的到底是什麼?
正在凌清神思微沉的時候,他身旁的木老卻突然抽出進來這裏時隨手拿起的一把劍,手腕微轉,一道劍光朝着那人猛然四射而去。而那人似有所覺,猛然轉身,不閃不避,直接對上了這道異常凌厲的劍光,手臂上立刻多了一道血痕。
但這人依舊無所覺一般,雙眼直直的看向兩人,殺氣肆意。而後,猛然朝兩人撲來,竟直的沖向了前方厚厚的牢門,而後,用盡全力的轟打着面前的鐵門,似是要把它洞穿一般。雙手也因為這樣的動作愈加鮮血淋漓,之前有些微凝的傷口也再次崩出血紅之色。
這人已全然不負之前的平靜,此刻就似不知疼痛般猛烈轟擊着面前的鐵門,但那雙眼卻直直的看向他們,那目光中除了殺戮,讓人看不到任何其他情緒,不過若是細看的話,會看到他的眼中有絲絲細微的紅光流轉。
凌清面上早已不復之前的隨意,此刻帶着微微的嚴肅,口中冷冷的吐出兩次,「控魂。」
木管家此刻猛然打開鐵門,在那人衝出來之際,快速的一掌劈昏了這人。
凌清神色嚴肅的看着倒在地上的人,冷哼一聲,控魂,看來這個自稱為蘭靈教後人的人,還是出手了,這麼看來他對青邪劍也確實很感興趣那。
凌清語氣沉沉的正色問道,「木老,只有他一人如此嗎?」
「是,不過有一批人跟着他,」木管家神色無波的看了一眼這人,繼續說道,「這人應該是某個小門派的門主,具體是什麼門派,現在還在查。」
「哦,」凌清微微詫異,「中了控魂的人,還能有自己的意識?還是說那是幕後人下的令?」但是這樣的話,難道其他人會察覺不出來嗎?
木管家似是知道凌清的困惑點,說道,「剛開始,我亦沒看出來。」這人的表現太正常,跟傳說中中過控魂的人很不一樣。而剛剛那種情況,也是在交手之後,他才慢慢察覺的這人有些怪異,之後這人才慢慢顯露出來的,以致現在這人完全變成這種情況。
難道這控魂已經不是原先的控魂了?凌清心中微異,他突然想起了之前的那個蘭靈教最後的藏身之處,雖然最終他沒有親自進去,但聽風蘭君的意思,那裏面很不簡單,那麼極有可能無憂還在世的時候重新調整了控魂,讓受控者更加自然、理智,所以才造就了現在這種情況?!
這也不是不無可能。
尤其是從當時那山洞的情況來看,他們應該已經在那呆了許久了,那麼發現蘭靈教,進而習得蘭靈教的功法很有可能,亦或許,這人本來就待在那裏?!
「走吧,」凌清步履沉沉的往外走去,邊走邊說,「明天的焚劍估計更會熱鬧了。」
凌清的嘴角扯出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就怕他不出現呢,現在這種種事件可就是差他了。他原本還會有片刻擔心,這人要是在不露面,這接下來的戲該怎麼唱呢,他可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在盟主府偷東西,那可真心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何況偷的還是釣魚的魚餌。
所以不管是來了幾批人來探查,或是盜竊,最後要麼被擒盟主府,要麼灰頭蓋臉的逃了出去,一人都未成功。
也因此,到了第二日焚劍的廣場上,那是人山人海。不管是來看戲的,還是來見證這一代邪劍隕滅的,亦或是抱着別樣心思的人,都集聚到了這裏。畢竟不管這把劍是寶劍,還是邪劍,它都是至強,它所爆發出來的威力都要遠遠超過一個人數百年的努力。
既然無法看着它被製造,那麼看着它消亡,以後也可以與別人津津樂道一番。
而且對於那些有別樣想法的人來說,這可是奪取青邪劍最後的機會。
所以,在場的人甚多。
盟主府的一處高樓上,透過敞開的窗戶,有一人正看着此時周圍已經佈滿人的廣場,俊眉微挑,語氣頗為贊同的說道,「這可真是搶劍的好時機那。」
這麼多人,要是動起手來,那可真是熱鬧了,到時候都不知道是誰打誰,誰搶誰了。
屋內的凌清目光略過明顯眼中帶着濃濃看戲意味的慕容英,看向不遠處的情景,不置可否,看來對着青邪劍感興趣的人還真不在少數吶。
「能不能找到這人,這可要靠你了,慕容。」
「凌盟主,這帽子扣的還真大,」慕容英側倚着窗欄,帶着明顯不以為意的情緒,繼續說道,「這怎麼說,也是盟主你的事情,好像跟我扯不上什麼關係吧。」
「怎麼會沒有關係呢,你現在在這兒便是最有利的理由。當然,就算不是為了這江湖眾人,因為我也可以那。」
聽到凌清如此說,慕容英嘴角重重的扯了一下,他發現這凌清真是越來越他現在嚴重懷疑他是怎麼當上這武林盟主的,不會是忽悠了上任盟主吧。
凌清站起身來,彈了彈身上微不可見的灰塵,漫步走到窗邊,看着已經準備就緒的現場面上帶着如常的笑容,只是這笑中怎麼看怎麼帶着絲絲莫名看戲的意味,這讓他近旁的慕容英看到,不禁翻了一個白眼,心中再次吐槽起來,其實這凌清也是個兩面派吧,人前假正經,人後真小人。
凌清絲毫不在意自己此時的神情被身旁的慕容英看到,不在意這在假正經之下隱藏的那顆玩世不恭的態度暴露在他的面前,因為看到了又能怎樣,有些人的相識,無關乎年齡、無關乎身份、亦無關乎武功強弱,只因性情相通,或者說趣味相同,惺惺相惜之態或許早已在不經意間慢慢流轉開來。
「喂,你笑的好奸詐,」慕容英神色如常的提醒道,「這可不符合你武林盟主的氣質那。」
「是嗎,」凌清不在意的說道,「其實我這個武林盟主本來就做的不稱職,這麼多年都不曾管過事。不過既然插手了,那還是管到底比較好。」也省的丟一個爛攤子給木老,就算是要離開,也能走的坦然。
聽此,慕容英微微挑眉,略帶詫異。箇中緣由,他沒有細問,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每個人亦都有自己的想法。
凌清轉頭看嚮慕容英,笑意加深,抬手輕輕的拍了拍慕容英的肩膀,「這裏可就交給你了,慕容小弟。」
慕容英嘴角輕抽,『慕容小弟』,到此刻之前為止,還從來沒有這麼稱呼過他,一般也不會有人有這個膽子這麼稱呼他,這凌清還真是
凌清似是絲毫沒有注意到慕容英的糾結,或是注意到了但他根本就不在意,或許他就是想達到這種效果也說不定。在他說完之後,便收回手,轉身走下樓梯。
這麼多人,來觀看焚劍之事,他這個作為主辦方的人怎麼能不露面呢。而且,他若不露面的話,豈不是讓那些居心叵測之人有些擔心,擔心他在暗中等待什麼,或是伺機什麼。更何況,他若不在,這焚劍也不能開始那。所以,無論如何,他還是要站到場中去的,他也當一回靶子。
慕容英看着凌清悠然離去,視線重新回到不遠處的廣場之上。看着四周圍滿的人,他的嘴角帶上了一絲明顯嘲諷的冷笑。不知道這次這所謂的蘭靈教的後人準備用什麼方法奪取這青邪劍。
蘭靈教後人?他也好奇的緊那,他倒要看看這躲藏在背後的人到底是什麼人。
慕容英右手在空中輕輕一揮,那些在附近的鷹門中人見此,立馬悄然的融入到人群中。
明知山有虎,不知道這人會不會偏向虎山行。不過,這就要看看這青邪劍在這人心中有幾分重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