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卻道:「你是沒有下命令,可也沒有阻止,而是旁觀縱容的姿態。事若成,即便非你所願,所有的一切也會落到你頭上,好的壞的。」
魅御刑深看了她一眼,「不錯,我是沒有阻止他們。」然後對魅思歸道:「去把他抱過來。」
「是,父王。」魅思歸躬身退卻。
沒一會兒又回來了,懷裏抱着一個黃色軟綢的襁褓。
魅御刑接過,一直平靜無波的眸子,露出憐惜。
「這已經是族裏第六百二十四個這樣的孩子了。」把襁褓中的孩子遞給白蘭。
白蘭為人母,也很愛寵小景,所以對於孩子有種愛屋及烏的溫柔。
接過小小的初生嬰兒,淡金色的軟發,五官精緻玲瓏,雖然才出生,可已經能看出是個極品美人胚子。嬰兒靜靜的躺在襁褓中,緊閉着的眼皮下是濃密長卷的漂亮眼睫,像是沉睡中……實則沒有呼吸,連身體也是僵硬的。
「這是?」白蘭緊緊皺起眉。
「這是駙馬昨日剛剛誕下的孩子。」魅思歸接回孩子,愛憐的摩挲嬰兒雖已僵硬卻透着玉華的臉頰,「魅族的血統開始退化了。現在若想要誕育後代,需要孕夫本身具有靈力,或者在有靈氣可以吞納的環境裏。即,從懷上就需要靈氣灌輸,單單出生後用靈力洗伐身體已經不夠。而族裏尚有靈力修為的男魅屈指可數……」
「所以你要娶明筠,因為他是元嬰期的男魅。」
魅思歸抱着嬰兒的手緊了緊,苦笑道:「誕育子嗣只是一方面……我也確實是喜歡他的。他沒有告訴你吧,我和他是青梅竹馬,從小在一個搖籃里長大的。」
白蘭觀察着魅思歸的眼睛,也許嘴巴能騙死人,但眼睛不會說謊,掩藏得再深再完美,也只是掩藏,不能像嘴一樣肆意欺騙。魅思歸的眼瞳在極快的時間裏閃過痴意,若不是她一直仔細盯着,根本發現不了。
……不由輕嘆,有明樓做範例,明筠心防很重,哪能想到兒時情意。
「讓白姑娘見笑了。」魅思歸又恢復成初見時的凌銳犀利的模樣。
白蘭搖頭,想起了某男,感嘆道:「少時心意,最是難忘。」
魅御刑沉聲嘆道:「大陸沒有靈氣,魅族後嗣恐臨滅絕,在這等絕境下,我等已不知怎麼辦。大長老、二長老還有六長老他們所做之事,雖非正確,但破而後立,說不定我魅族能在大亂中有一線生機。」
已經有了魚死網破的準備了嗎?白蘭皺眉。
「直到得知你有靈石,我等如聽到了天道神音。也許我魅族終不該絕。」言及此,魅御刑已然激動的手指發顫。
白蘭想起了她在仙界時,真玄帶她去的寶山,最表層就是靈石。相比於山體內的仙石神石,那如爛石廢土一般的表皮存在,竟然左右着一個種族的生滅。
目光又落在魅思歸懷中已經僵化的嬰兒身上,「如果有靈石,能把他救回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