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少軒看着白蘭,忽而明悟的斜起一邊唇角,「沒錯,確實是白家人。」然後對謝瑛琪道:「好生招待白小姐。」
轉身離開,直到出了門,方起一陣爽朗的笑聲。
笑得所有人都莫名其妙。
白蘭嘴角抽了抽,這是個怪人。
……
當晚,白蘭並沒有去什麼祥林閣,仍在謝莉兒的院子裏住下來,而且還是堅持住的客臥。
小景乖乖的躺在白蘭的懷中,如一隻溫馴的小貓。
白蘭心中一團柔軟,只想就這樣停駐時光。他別再長大,也不用離開她,而她也能永遠擁有他,陪在他身邊。
忽而,房間中點燃的燈燭晃了晃,薄紗的床帳上映下一道暗影。
白蘭背對着床外,摟緊小景,睜大的眼中全然警惕。
「我說過,別來打擾我們。」
君子修總是神出鬼沒,這一點白蘭是半點也不喜歡。
她的聲音很輕,但她很肯定,他能聽到。
聲落良久,才聽君子修開口。
卻是一句——
「抱歉。」
修長完美的手,緩緩撩開了床帳。
白蘭脊背陡然生寒,雖然他不知道他要幹什麼,但他的這聲抱歉,讓她預感接下來發生的事必然是違背她意願的。
忙摟緊熟睡的小景,一骨碌爬起,靠牆根蹲着,警惕的如一頭護崽母獸,目露寒芒盯着君子修,低叱:「你給我離開!馬上!」
君子修看着她,準確的說是看着她懷中的小景。
白蘭凡俗肉眼是看不到的,此刻的小景,體內有一股淡金色的血液在慢慢流淌着,且越來越多,顏色也越來越深。
君子修猝然鎖眉,這才跟着白蘭不到一天的時間,他的血脈就要徹底醒了。
若非他距離他們近,察覺了小景血脈的異動,很可能天亮,白蘭便形神俱滅,連去冥府的機會都沒有。
根本就不給她反抗的機會,揮袖一掃——
小景自白蘭的懷中消失了。
白蘭傻愣愣的看着空了的懷抱,惶然渾身的血液倒行逆施了般難受,偏偏身體僵滯住了,嘴巴也張不開,只有一雙眼睛,可以稍稍移動。
她的眼睛幾乎要瞪掉出來了,全然憤懣厭恨,盯着君子修。
君子修沒有看她,抱着小景,轉身一步邁出。
這一步十分玄妙……像是踩到了什麼機關,一個散發着黑色霧氣的門憑空出現了。
君子修抱着小景,在白蘭瞪得,已經開始充血的忿怒眼瞳下,邁進了門內。
「把緣盡水喝了吧。」話落,一枚散發着紅光的戒指飛向白蘭,最後戴在了她的左手無名指上,「小景……你不會再見到他了。」
白蘭一瞬愣住,遂,又急的想要說什麼,臉漲成了紫色。
同時眼瞳內的毛細血管崩裂,夾雜了血的淚水溢出,沿着臉龐滑出兩道驚人心魄的紅!
門漸漸吞噬了君子修的背影,慢慢縮小,終至消失……
而在門消失的霎那,一個白色的身影闖進了房間中。
謝少軒在君子修進入謝府時就察覺了,只是當他趕到白蘭的門外時,被君子修釋放的結界擋在了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