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紫菱望着二樓的方向,看夏嵐的身影消失不見,收回了目光,她道,「但願,如你所言。」
「姐姐很久沒回顧家了,我藏了些話要與姐姐說。正好,後園的海棠花開了,我們一起去看看,姐姐,你覺得怎麼樣?」
顧雨柔伸出潔白細潤的雙手,想要挽住她的手臂,不料顧紫菱退後一步,錯開了她伸過來的手。
顧雨柔踏着纖細的紅色高跟鞋,美艷玫瑰紅色的唇角,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她仿若沒有預防到她的動作,身體前傾,腳步不穩,一個不防,她踉蹌了兩三步。
而後,只聽「砰!」的一聲悶響,便看到了,顧雨柔以不雅的姿勢,伏在地上。
顧雨柔尖叫了一聲,動了動,沒能起身,盡了力,扭頭看向了她,怒道,「姐姐,你為什麼要推我?!」
沈文浩看顧雨柔摔在地面,眸色緊了緊,擔心的走向她。
扶她起,沈文浩檢查了她全身,見她手掌擦傷,雙腿滲出了血絲,面上顯出一片痛苦。
像是一根繃直了的絲線,受了一股力量的擠壓,宛若要斷裂開來。沈文浩猩紅的望向顧紫菱,抑制的攻心怒火,有了噴發的趨勢。
「雨柔,你要說真話!不要污衊我!」
顧紫菱站直了腰身,她能確定,她不曾觸碰雨柔,也避開了雨柔伸向她的手,而她猛然摔倒,該與她無關。
「你推了我,為何不肯認錯?!還好浩哥哥在場,能為我作證,不然,我所要遭受的傷,所要承受的委屈,還真是沒地兒說去!」
顧雨柔甚是擲地有聲,字字含怨,句句含怒,她口口逼問,高聲指責。
「我拿好了東西,不會再多停留。」她的解釋,不會有人信,她說再多,都是顯得多餘,顧紫菱索性不解釋了。
「道歉!」她傷了小柔,卻連一聲抱歉都沒有,沈文浩不會甘休,他重申道,「你聽到了沒有?!小菱,我要你道歉!」
沈文浩俊朗的面容,還能依稀看出淡紅的傷痕,細微的青紫鋪展。
他生了氣,額頭上的青筋凸出,涼意浸透的口唇,緊緊抿成了一道凜冽的線條。
他看向她的眼神,像是一縷縷呼嘯而過的寒風,要生生將她身上的溫度剝離,讓她如同處於寒冬臘月里,連思緒的轉動,都不再靈活了。
「不……我不道歉!我絕不會道歉!」
顧紫菱抬頭望向了他,她清泉般明淨的眸眶里,裝滿了不服軟的倔強。要道歉,也該是顧雨柔向她道歉。
「道歉,已是便宜了你!」沒有讓她跪下磕頭,她應是覺得萬幸,沈文浩開口,威迫她道,「你若不道歉,我的手腕,你再明白不過了!」
他一說完,顧紫菱不免記起了定格在她回憶里,那一幅令她窒息的畫面,是在午夜夢回,時常讓她不能安眠的場景。
沈文浩,他用曾溫柔,輕緩撫過她臉頰的手,用曾為她取暖,驅逐了寒冷的手,用曾給了她數不盡安全感的手。
不同往昔,仍是這樣一雙手,卻要冷血薄情,要徹徹底底的將她推入絕望的懸崖!
恐懼,一點點侵襲了她的心臟,顧紫菱卻仍沒有向他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