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坎水城中。 x
羅小天離開之後,城主府中,周城主遙遙看着遠方,不知在想着什麼。
事情並不複雜,或者說,牽扯到他的事情,並不算複雜。
紫家要對付的人,很容易就能查出來,特別是這個人才在北極域攪風攪雨,鬧出那麼大的動靜。以一己之力,在死亡之海將炎帝阻攔下來,扭轉北極域的大勢。整個五行界中,不知道羅小天這個名字的,都不多。
周城主不想知道紫家為什麼要算計羅小天,他只知道,血魔跟紫家脫不了關係。拿一個動了手腳的血引珠來誘導他對羅小天出手,想借他之手將羅小天滅殺。
紫經天麼,真是好手段。
血引珠在周城主手中化為粉末,消散。
捏緊了拳頭,又鬆開來。
他是坎水城的城主,但坎水城,是紫家的。整個陰陽域,都是紫家的。
在一些事前面前,有人會選擇憤然離去,有人會選擇沉默。周城主不是個沒脾氣的人,但他也不是個能看開一切的人。
他選擇沉默下去。
但他不知道,因為他的選擇,這一生,都將成為他的心障,此生,無望超凡。
「有人跟在後面。」柳永興說道,卻是頭都沒有動一下,一副沒有察覺到身後有人跟蹤的模樣。
羅小天也沒露出異樣來,和之前一樣的前行。
從坎水城到紫帝城的距離並不算近,即便是御器飛行,也需要不斷的時間。而柳永興選擇用雙腳走過去,耗費的時間更多。
以他們二人的腳力,要走到紫帝城,至少需要好幾個月的時間。
這樣算來,時間就不足夠了,距離傳送子陣的開啟時間,已經只有一個多月的時間。再加上還要爭奪傳送子陣的名額,時間更是緊湊。
這麼走過去,是不行的。
羅小天跟柳永興說了之後,柳永興表示不要着急,等他們走到了下一個城池,可以去乘坐飛舟。那是被特製出來的飛舟,專門用來搭載修士來往於紫帝城和部分城池。
紫帝城是陰陽域最大的都城,但因為萬界之路的傳送子陣的存在,空間變得很不穩定,若是再加上幾個傳送陣,直接就會將那裏的空間給破碎掉,整個紫帝城將被空間碎片撕裂。
於是,想要去紫帝城,傳送陣是不可能的。而修士自己飛過去,太耗力量,飛舟便成了最好的來往工具。那些飛舟都被加持了各種陣法,不僅堅固,飛行的速度一點都不比馭空修士飛的慢。
「有人要對你動手,最好是現在將他們引出來,若是那人等到上了飛舟動手,那就麻煩了。」柳永興告訴羅小天,這些時間他們不在空中飛,而在地上走,就是為了將後面跟着的人引出來。
到現在,他們終於按捺不住,想要動手了。
天際傳來轟鳴聲,抬頭看去,卻是一座大山從天而降,要將兩人鎮壓。
柳永興面色凝重,咆哮中沖天而起,抓着紅纓槍,便往大山戳去。
羅小天面色突變,猛地閃動身形,瞬間離開千丈之遠。
在羅小天離開的瞬間,一道血色的光轟擊在羅小天之前所在的地方,若是他慢上一步,便會被這血芒給傷到,隨後而來的,便是無窮的殺機。
這時便聽到天上鎮壓下來的大山上有聲音傳下來,「柳道友,多年不見,讓我等敘上一敘。」
那座大山通體發出光暈,有如神山臨世。
柳永興面色微變,從大山上傳下一股巨力,讓他不可抗拒的被壓落在地。
大山重重落下,震得地面都晃了幾下,但那巨大的力道卻是沒有讓地面下陷半分,似乎是被有意的控制住。
羅小天最後只聽到大山中傳出柳永興的吼聲:「斷雲山人,你敢與我紫家為敵!」
那山上的人影卻是不慌不忙道:「豈敢如此,不過受人所託罷了。道友還且在此待上一日,不要讓老夫為難。」
大山中有巨響傳出,是柳永興在衝擊大山的鎮壓,但看這情況,短時間內是出不來了的。
在大山落下的同時,羅小天也沒有多餘的功夫來操心柳永興,一道血色的人影從遠處飛來,卷帶着滔天的血海,狂笑着殺來。
羅小天面色大變,忙召出鐵棒,飛空逃走。
雖然修為上不如血魔,御器飛行的速度,羅小天卻是要比血魔高上一籌。
以純陽御劍之法馭使鐵棒飛行,速度不在任何馭空修士之下,甚至還略有超越。而這血魔雖是擅長殺伐之道,逃遁飛行之法略有不足,這就是血魔底蘊的不足所造成的。
通常的馭空修士,若是憑藉自身的實力修煉而成,各種秘法不會少,也不會出現如同血魔這般明顯的短板。日後要衝擊大道,才會有幾分可能。
以邪法修道,在前期修行的速度會快上許多,但到了中期,各種不足便會顯露出來。想要將其彌補,便是難上加難。更別說血魔所修的血法,完全是假借外物,強行將自己的修為推上來,底子跟沒有一樣的。
見羅小天越飛越遠,血魔馮英卓心中惱怒,竟是不顧自身的損耗,一口精血噴出,化作如火的血色將自己周身包裹,以血盾之法追擊上去。
雖然馭空飛行之法不如羅小天,但要拼一時的速度,血魔還是很強的。不然如何能在坎水城城主的手下屢次逃走。只是這種秘法需要燃燒精血,精血燃燒多了,會對自己造成不可逆轉的損傷。尋常修士哪裏會如此隨便的燃燒自己的精血,也就是血魔,修煉血法,心性大變,才會如此。
「跑啊,看你能跑到哪去!」
血魔馮英卓怪笑着,化作一道虹光,速度遠超過羅小天,直接飛過去,擋在羅小天前方。
羅小天心中微微一凜,見到血魔施展秘法來提高速度追擊自己時,就知道意見無法避開這一戰。
他確實不是坎水城城主的敵手,但對於這個血魔,並非是沒有還手之力。若是拼上一拼,要將其斬殺也不是不可能的。畢竟血魔的名頭雖大,卻也還是馭空境的修士,看血魔這幅模樣,雖是擅長殺伐之道,但要分生死的話,結果還是兩說。
羅小天之所以一直在跑路,一方面是要看看那個鎮壓了柳永興的斷雲山人的態度,另一方面是想知道除了血魔之外,是否還有其他人。若是有其他人在,羅小天說什麼也不敢跟血魔硬拼。
那斷雲山人沒有追上來,態度已經很明確,他是受人之託,來拖住柳永興,好讓血魔對自己下手。至於羅小天是生是死,他不管。
而飛了這麼久,除了血魔之外再無其他人的氣息,羅小天斷定不會再有其他人會來追擊。
「巨神……開天!」
一道巨人的身影走荒古走出來,走進羅小天的身軀中,合為一體,讓羅小天化作一丈之高的巨人。一手抓着古樸的石斧,一手抓着鐵棒,有如戰神在世。
血魔馮英卓冷笑道:「雕蟲小技。」
他一伸手,身後的血海中飛出七柄一模一樣的血色飛劍,每一柄飛劍上都有着恐怖的氣息。
「七血殺神!」
七柄血劍在空中轉動,以玄妙的軌跡殺來,明明全部都是從正面殺來的,羅小天卻是感覺自己所有的退路都被封死,只要自己退卻,這七柄血劍就會從任何一個方向斬來,將自己滅殺。
咬破舌尖,讓自己從那威懾中醒過來,低吼着,掄起石斧和鐵棒與那七柄血劍顫抖在一處。
七柄血劍被馮英卓操縱着,從各個刁鑽的角度殺來,全都被羅小天給擋下。
兩人一時間斗的不分高低。
但羅小天心中卻是知曉,自己已經落在下風,每一次與那血劍相抗擊,他都感覺自己的血液要被引動,讓他不得不分出幾分精力要穩住自己體內的血液。
羅小天卻是不知道,馮英卓心中大驚不已,他這七柄血劍,每一柄都是用強大的修士的精血煉製而成的,其鋒芒能與靈器相比較。更是能腐蝕修士的法器,多次交鋒之後,修士的法器便會被侵蝕,無人能抵擋。
但羅小天提着一鏽跡斑斑的鐵棒,一石斧,與七柄血劍交鋒不下數百次,卻沒有半點被侵蝕的樣子。
從七柄血劍上反饋給他的信息,石斧還好說,並非是真實的法器,而是凝聚了一絲天地意志而形成的偽法器。要想侵蝕天地意志,哪怕只有一絲,都不是馮英卓能做到的。
而那鏽跡斑斑的鐵棒……馮英卓感覺自己面對着廣闊無比的海洋,自己是一滴能將一切法器腐蝕的污穢之物。但丟入大海中,半點浪花都濺不起來。
就好比一個笑話,一日,將一個雞蛋打進海里,於是就成了世界上最大的一碗雞蛋湯。
一個雞蛋打進海里,會有什麼變化?想要將這鏽跡斑斑的鐵棒給侵蝕,馮英卓還不夠看的。
念至此,再看到鐵棒上鏽跡斑斑的痕跡,和那一小截沒有鐵鏽的部位,馮英卓哪裏看不出這鐵棒原本並不是這樣的。能將這鐵棒給腐蝕成鏽跡斑斑的模樣,到底是怎樣的力量才能做到的?
馮英卓心中驚嘆,卻也更加堅定要將羅小天滅殺的心。只要羅小天死了,這鐵棒就是他的了,不說將這鐵棒上的鏽跡去除,露出其本來的模樣,就憑鐵棒現在展現出來的力量,就足以讓他動心不已。
「鎮!」
察覺到馮英卓一瞬間的走神,羅小天抓住機會,一棍將六柄血劍橫掃出去,一個偌大的鎮字出現在鐵棒沒有鏽跡的一端,被羅小天一戳,便落在剩下的一柄血劍上。
馮英卓心中猛地一顫,感覺有一股偉力從那柄血劍上傳來,隨後,那柄血劍便與他斷卻了聯繫。
血劍並非是真正的法器,而是精血的凝練物,以馮英卓的意念凝成實體,才有如此神妙。
而在羅小天手中鐵棒的鎮壓之下,血劍與馮英卓的聯繫被斷開來,瞬間便化作一團精血。又在鐵棒的鎮壓之威下,如同雲煙一般的消散開來。
馮英卓面色變得很難看,他知道自己凝練了那麼久的血劍,是要損失一柄了。那柄血劍中,自己留下的印記已經完全消散,沒有恢復的可能。想要重新煉製出這樣一柄血劍,所消耗的精血,即便是馮英卓,也很難收集齊。
「合!」
馮英卓惱怒至極,不想再拖延時間,剩下的六柄血劍被他合為一體,化作一柄,但其威勢不如從前,因為第七柄已經消失。
馮英卓心中越發的惱怒,抓起血劍,身後的血海化作血色鎧甲,披上身,一劍帶着滔天的血氣斬殺而來。
羅小天心中一凜,知道自己躲不開這一擊,低吼一聲,有一片廣袤的黃土世界在他身前展開,融入古樸的巨斧中,讓巨斧多了幾分厚重之意。
「鎮!」
鐵棒上沒有鐵鏽的一端再次浮現一個鎮字,朝馮英卓鎮壓而去。
馮英卓惱怒至極,沒有躲開的意思,抓起血劍,猛地劈在鐵棒上。
羅小天只覺得一股巨力傳來,手上不穩,鐵棒直接被打的重重砸在地上,連同着抓着鐵棒的手都發麻,有血液順着鐵棒低落在地。
「死!」
馮英卓咆哮着,雙目化作血色,血劍猛地斬落。
羅小天提起巨斧迎擊,但不過一個交鋒,斧頭便在一聲轟響之後炸了。
與此同時,被鎮壓着的柳永興突然停下手,不再衝擊鎮壓他的大山。
「你自己讓開,還是要我動手?」
柳永興的聲音從山下傳來。
山上的斷雲山人面色變幻,最終還是移開了大山。
「看來是老夫老眼昏花了,原來柳道友已經跨出那一步,要入煉心境,只差一念。」
柳永興從山下出來,瞥了斷雲山人一眼,沒有理睬他。
若不是他自己願意,就憑這座山,還奈何不了他。也正是如此,他才能看到羅小天的實力。該說不愧是被小姐所看重的人麼,果然不凡。
目光投向遠處,交戰的雙方。
勝負已分,他也沒必要在這裏繼續裝作被鎮壓。
斷雲山人朝柳永興拱了拱手,道:「是老夫多有得罪,還請柳道友不要見怪。」
柳永興冷聲道:「今日之事我不追究你,若在有下次,我定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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