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鎮八荒 第二百章:祭酒
「你們幹嘛用這種眼神看着我？」被衛零幾人盯得渾身不自在，木森疑惑地說道。</p>
「怎麼輪？」冷南懷雲皺眉，彎曲的眉角顯得很是撩人。</p>
「姑娘，你傻嗎？」木森攤了攤手，臉上充滿無奈。大家都該交智商稅了嗎？一個個智商都不在線。怎麼輪，當然是講武系一擁而上，十個打他們三個唄。一個開光後期，一個開光中期，一個築基後期，我呸！三天過後，我就讓你們明白什麼叫『修為不夠，人頭來湊。』。</p>
「小森，你該不會是想？」王簡落像是想到了什麼，詫異地問道。</p>
「嗯。」木森重重地拍了拍王簡落的肩膀，果然還是有明白的人。</p>
「哼！他們為什麼會同意？」被木森鄙視了一番的冷南懷雲沒好氣地說道。</p>
「他們為什麼不同意？他們三人可是有兩個開光期，總得要臉不是？」木森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雖然說司樂山已經不知道臉為何物，但在不決定勝負的情況下，他還是要顧及顏面的。本來他派出開光期的弟子都有點以大欺小，要是連團戰的要求都不答應，他還如何在青陽學院立足？</p>
看着木森挑眉，眾人紛紛明悟過來。如果能進行團戰，那鹿死誰手還未可知。就算他們有兩個開光期的妖孽又如何？誰還不是小公舉咋地？堆也堆死他們。</p>
當敲定三天後的對戰後，眾人的腳步顯得格外輕快，不一會便回到了講武系。被籬笆圍起的菜園已經開始泛綠，一株株氤氳着靈力的果蔬嫩芽嶄露頭角，很是惹眼。不過木森等人並沒有把過多的目光投到菜園中，而是目光炯炯，看向正在石橋站立的兩名學生。</p>
親，今天洛陽小店打烊你們不知道嗎？</p>
隗清和左宗此時也發現了緩緩而來的木森等人，他們原本平靜的心忽然猶如春風乍起，吹皺池水。雖然他們早已下定決心，但很多時候決心並不代表着如願。加入講武系這件事，需要兩個步驟，他們申請，木森同意。</p>
該做的我都已經做了，下面的事情就交給上帝吧。隗清和左宗現在就是這種狀態，就像是等待判決的犯人，時間越近心中越是緊張。</p>
就在隗清和左宗患得患失的時候，木森等人已經來到了他們面前。木森仔細打量着兩人，隗清面容俊朗，氣勢昂昂，往那一站便自是英武逼人。左宗身材微胖，但一雙眼眸卻明若星辰，只不過其中時不時有狡黠流轉，顯然是一個不安分的主。</p>
「兩位，今天我們歇業，等三天後才會開業。」木森對着兩人笑了笑，然後溫聲說道。既然在此等門，顯然是同道中人。吃貨和吃貨永遠惺惺相惜，嗯，全天下的吃貨都是一家人。</p>
「我們不是為了吃飯而來。」聽到木森的話，隗清和左宗對視一眼，然後同時抱拳說道。在說話的時候，他們也認真打量着木森幾人。雖然木森幾人這幾天刷爆了整個青陽學院，但他們從來沒有近距離地觀察過幾人。</p>
木森一身粗布麻衣，雖不華麗，但那種樸素的溫和卻讓人心生好感。他們見過木森在台上揮斥方遒，也見過木森在店前橫行無忌，但他所有的形象都沒眼前的和煦來的親切。有時候，溫和是這世間最大的力量。</p>
「那你們為何而來？」木森詫異，語氣中略帶一絲失望。原來你們不是吃貨啊，虧我還把你們當一家人。</p>
似乎感受到了木森語氣中的失望，隗清和左宗顯得有些侷促，他們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竟讓木森語帶失望。但箭在弦上，隗清深吸一口氣，滿臉堅毅，「我們想加入講武系！」</p>
「什麼？」木森訝然，瞬間陷入懵逼。而站在木森身後的李懷若等人，也面露驚詫，然後好奇地打量着隗清兩人。講武系沒說要招人吧？這兩位到底打的什麼牌？</p>
「請木店主成全。」左宗也雙目堅定，肅穆地說道。</p>
看到兩人如此，木森沒有說話，而是飛快梳理着思緒。這兩名學生一看就不是新生，一個築基巔峰，一個築基後期，身上盡皆透露着沉穩的味道。那這個事情就有意思了，兩個老生竟然要加入講武系，是仰慕自己的無上風範，還是因為其他原因？</p>
呵呵，無上風範？是不要臉的風範吧？</p>
不要臉也是一種大風範，因為只有智者才知道什麼時候要臉，什麼時候不要臉，這是一門學問。</p>
……</p>
見木森幾人沒有說話，隗清兩人越發顯得侷促。而且在十人的注目下，他們竟然感到靈力凝滯，仿若有巨石壓胸。</p>
兩人沒有妄動，但卻有苦意在心中蔓延。由於月下講兵和是講武系負責人的緣故，所有人都把目光凝聚在木森身上，卻下意識地忽略了木森身邊的幾人。他們剛剛才注意到，木森身邊九人竟然全是築基期！而且巔峰、後期皆有。青陽學院雖說號稱歷屆新生三百，皆是妖孽橫天。但事實上，三百新生中也是分為三六九等的，一般來說，這三百多名新生中會有五成在築基以下，而另外的五成中則有三成在築基初期、一成半在築基中期，只有半成在築基後期以上，而剛入學院便是築基巔峰的新生則是鳳毛麟角，屬於不世出的天驕人物。</p>
一般來說，凡是以築基期進入學院的新生，十年之期，皆能順利畢業，成為威震一方的人物。講武系，好一個講武系，如果單比各個院系新生的平均水平，講武系絕對獨佔鰲頭，不出其右。</p>
想到這，隗清和左宗忽然忐忑起來。在來之前，他們還稍有信心，畢竟一個築基巔峰，一個築基後期，在整個青陽學院也不算是弱手，尤其是隗清，他可是已經觸摸到開光門檻的人。但就當下的狀況來看，他們的修為對講武系似乎完全沒有吸引力。</p>
「你們為什麼想加入講武系？」當隗清兩人心中跑馬的時候，木森也認真思考着兩人的意圖。不過很顯然，然並卵，木森沒有理出個道道。</p>
「因為喜歡。」聽到木森的詢問，原本有些忐忑的隗清忽然目光湛亮，猶如驕陽當空，散發着無盡光芒。</p>
小伙子，你這樣很容易讓我給你高歌一曲。</p>
為什麼？</p>
因為愛情啊。</p>
「我只是覺得講武演兵很適合我，所以我想試試。」左宗語氣淡淡，有種很隨意的感覺。就像下雨了該去收衣服了，道盡平凡卻理所當然。</p>
看着隗清和左宗，木森再次陷入了沉思。雖然兩人的理由很簡單，但木森卻在其中感受到了真誠。所有的真誠都應該得到妥善的回應。所以，同不同意讓兩人加入講武系呢？</p>
……</p>
這是一處充滿着亂流的空間，時不時有黑光灰芒閃現，大寂滅的氣息猶如亘古長存，瀰漫成煙。被腐朽血跡覆蓋的地面黝黑深邃，腥臭難聞。只有偶爾佇立其上的怪石卻七彩斑斕，有奇特的光輝縈繞。</p>
在這個神秘的空間中，一頭渾身長滿嘴巴的凶獸正在沉睡，呼吸間虛空震盪，散發着莫大的威勢。要是見識廣博的人族來此，肯定會驚呼出聲。吞天窮奇！這種凶獸為上古異種，極其罕見，但它每次出現都會掀起腥風血雨。五十年前，曾有一頭吞天窮奇降臨人族邊疆，張口間吞天噬地，呼吸間便磨滅了幾十個人族戰團。要不是有多位人族大能及時趕到，那人族邊疆防線必將毀於一旦。但即便諸多大能聯手，也沒有留下那頭吞天窮奇，被它遁入虛空逃走。</p>
嘩！</p>
在吞天窮奇正前方，忽然有漣漪如水，緩緩蕩漾開來。此時，吞天窮奇猛地站起，驚悸的氣息迸發，其周邊虛空扭曲，露出一道道如蛛紋密集的可怖黑洞。隨着吞天窮奇站起，可見其全貌。只見它兩條細腿如青竹挺拔，鋒銳的爪子潔白無比，和黝黑的地面格格不入。其細腿之上支撐着滾圓如球的身軀，在這個圓球上密密麻麻佈滿了嘴巴，不見眼鼻。</p>
「神澤！」吞天窮奇張口，聲音滾滾，霸道絕倫，有吞盡萬物之勢。</p>
吞天窮奇話音剛落，原本的漣漪如浪隔開，一道身穿銀色甲冑的青年踏出。這名青年銀髮銀眸，站在那裏猶如神日謫凡，整個人都在綻放光芒，風姿絕世。原本充斥空間的大寂滅氣息在他周身就如夏日白雪，迅速消滅於無形。</p>
「幫我出手一次，你我兩清。」神澤語氣空靈，有一種超凡脫俗的味道。</p>
「上次邊疆大戰，我傷勢未愈。」沉默片刻，吞天窮奇應道。這頭吞天窮奇赫然就是上次擾亂人族邊疆的那一頭。那一戰，它雖然磨滅了幾十個人族戰團，卻以被趕到的人族大能聯手阻擊。就算它有通天徹地之能，也擋不住多名人族大能的滔天怒火。後來，它雖然僥倖逃脫，卻也受到了難以癒合的大道傷勢，整整五十年過後，它現在的狀態依舊沒有恢復巔峰。</p>
「不需大動干戈，你只需幫我封鎖一片天地即可。」神澤輕笑，聲音依舊空靈。</p>
「哪裏？」吞天窮奇問道。</p>
「人族青陽、連源、和樺三城。」</p>
……</p>
「講武系可能和你們想的不一樣。」腦中的小馬達轉了又轉，木森開口對隗清和左宗說道。經過月下講兵，雖然很多學生對講武系不再小覷，但也形成了一種錯覺，那就是木森真的胸有溝壑。</p>
可是，自家人知自家事，木森知道自己是個西貝貨，只能靠前世看的一些兵書來撐場子。雖然這些兵書略叼，但擱不住木森本身半瓶子咣當啊。並不是看了幾本兵書就能成將軍，也不是看了幾本菜譜就能成廚師，很多東西木森自己都不懂，你讓他如何大言不慚地授人子弟？</p>
而且根據他的計劃，在學院聯賽未開始的這兩年中，他準備做一個幸福的人，做飯、修煉、深研兵法，簡簡單單就好。</p>
哦？</p>
是的，我希望有一座茅屋，一杯清茶，一卷詩書，外加一億存款，這種簡簡單單的小幸福才是我想要的生活。</p>
……</p>
但是如果今天收下兩人，那就意味着他規劃的生活將被打亂。因為有些事情一旦撕開口子，那就會有源源不斷的麻煩奔涌而來。比如說如果有其他學生有樣學樣呢？他們也要求加入講武系怎麼辦？一個不怕，十個不怕，萬一是一百個呢？</p>
你是不是想的有點多？</p>
一點也不多，在上個世界，坐地鐵的時候，有個女生不小心碰了我一下，我連孩子上哪個大學都想好了。</p>
呵呵……</p>
雖然無數學生往講武系蜂擁有點不太現實，但偌大一個青陽學院，過來十幾個或者幾十個學生還是有可能的。畢竟那晚月下講兵，眾人激動成那個德行。</p>
「我們知道，但終究能給我們一個希望不是？」對木森的話，隗清毫無意外。講武系沒落這麼多年，踏步巔峰並不是一朝一夕之事，和其他十二院系相比，講武系不佔任何優勢。但是，單憑能給自己希望這一點不就夠了嗎？</p>
是的，夠了。就算明知前方荊棘密佈，也要勇往直前，這不是傻，而是……</p>
少年不負凌雲志！</p>
木森看着一臉堅毅的隗清、左宗兩人，心中微動，然後長嘆了一口氣說道：「好吧，講武系歡迎你們。」</p>
不要隨意扼殺別人的夢想，即使那個夢想在你看來很可笑。</p>
見木森答應，隗清和左宗臉上露出激動的神情，原本見木森遲遲不決，他們還以為此事不通。但沒想到，心情兜轉，最後還是得償所願。</p>
「木……」隗清原本喜出望外的臉色忽然一頓，像是想到了什麼尷尬的事情。的確很尷尬，因為他不知道現在該如何稱呼木森。青陽學院有一個很大的特色，那就是各個院系的學生對其院系負責人的稱呼各不相同，比如說武鬥系的學生往往稱呼司樂山為主任，而煉體系的學生則成為邯山為執教。未加入講武系前還能稱木森為店主，但加入後總不能這樣叫吧？</p>
「你是不是在想怎麼稱呼我？」木森笑眯眯地，面容很是和藹。</p>
「是啊。」雖然覺得木森的表情有點怪怪的，但隗清還是下意識地點頭。</p>
「叫我祭酒吧。」木森忽然目光深遠，語氣略帶感慨地說道。</p>
隗清和左宗一臉懵逼，不知道祭酒到底為何意，但看着此時有些崖岸自高的木森，他們又不好開口詢問。最後，兩人對視一眼，強行壓下心中的疑惑，然後輕輕抱拳躬身，語氣恭敬地說道：「是，祭酒。」</p>
「哈哈……」看到隗清兩人一臉尊敬地喊自己祭酒，強行裝逼的木森立馬破功，開心地笑了起來。祭酒，祭酒，這個從某種程度上象徵着幾千年文化禮教的詞語竟然安在了自己頭上，當浮三大白。</p>
「哦，對了，三天後你們再來。」</p>
「為什麼？」看着大笑過後忽然轉換話題的木森，隗清和左宗再次陷入懵逼。祭酒大人行事總是這麼清奇不拘一格嗎？</p>
「因為我們要乾死司樂山的三弟子！」</p>
……</p>
在一座四面封閉的房間中，木森盤腿而坐，他的面前擺放着一本藍色表皮的書，『赤金刀』四個白色的大字熠熠生輝，如果仔細觀看，似乎能察覺刀意流轉。</p>
跟隗清和左宗掰扯完後，木森便找了一個房間，準備花三天時候突破一下。是的，為了完虐司樂山的三個弟子，保證不出現任何意外，他決定給自己升個級先。</p>
還有這操作？</p>
是的。</p>
現在距木森被裂濤鯀追趕而突破築基還不到一月，按理說他是不可能這麼快突破的，畢竟你當突破是什麼？喝白開水嗎？一杯接着一杯。但就木森這不到一個月的經歷而言，突破又是理所當然的事。</p>
跟百族干，跟凶獸干，跟人族干，簡直和泰日天有一拼。更斯巴達的是，為了能連續不斷的干，他甚至把九幽蓮當成了糖豆吃。</p>
木森：大寫的冤，九幽蓮不單是我自己吃的，李懷若那幾個小王八蛋也沒少吃！</p>
總之，現在木森不管是經驗沉澱，還是靈力凝練，都達到了築基中期的邊緣，他現在缺少的只是一個契機而已。</p>
而赤金刀就是他的契機，在此之前，他已經修煉了迴風刀、燃木刀、烈焰刀和怒水刀，這四刀對應着風、木、火、水四個元素，把這四種元素相互融合後，木森成功把長安刀推演到了第六式。</p>
現在木森打算在長安刀中加入金元素，而赤金刀就是他精挑細選出的刀法，為玄階高等，講武系眾多功法中壓箱底的存在，其實他是打算給自己找個天階功法的，實在不行，地階功法也湊合。畢竟都是青陽學院講武系的負責人了，功法總不能太寒磣不是？畢竟以後他代表的不是他自己，而是整個講武系。</p>
但是殘酷的事實告訴他，沒錢你說個卵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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