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陸鵬吃驚的張大嘴巴,史料上記載的很清楚,日軍是3月16日開始進攻藤縣的,差不多就是一個星期左右的事情,聽方少龍的意思,日軍既定的進攻時間應該提前,之所以推後,難不成還跟自己有關係?
「不是什麼?」方少龍還沒見過陸鵬如此失態,連忙追問。
「沒什麼。」陸鵬回過神,淡淡的說道:「淺倉宏二已經死了,三村帶回去的不過是一具屍體,真沒想到,你居然到現在都不知道,怪不得機關算盡,最後反倒被人算計。」
「什麼!」方少龍大吃一驚,「你確定?」
「我親手打的,還能有假?」陸鵬不以為意的說道。
「我相信你的槍法,既然是你說他死了,那就肯定是死了,這真是太好了!」
方少龍放聲大笑,被陸鵬接連挖苦的陰霾一掃而空,「你是不知道,這個淺倉宏二雖然只是一個大佐,可是大有來歷,是日本人心中的戰神,就跟你在我們戰士中的形象一樣,據說他還有皇族血統,要不然不會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被三村帶走,之前也不會掌管中野挺進隊,更不會在中野挺進隊被你滅了以後這麼快重新組建起來,包括我在內,好多人都想要他的命,可惜始終沒能找到機會,這次你能親手幹掉他,可真是大功一件!」
「既然我這麼重要,你還讓我去送死?」陸鵬可不管這麼多,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方少龍的臉當時就黑了,好在有秦志飛幫忙解圍,後者解釋道:「責任在我,情報是我提供的,起初我們並不知道擒狼計劃的全部內容,覺得日軍不至於用一個野炮中隊作為誘餌,認定這只是日軍為了對付你,故意設下的一個圈套。為了把內奸揪出來,同時防止消息泄露,這才沒有提前告訴你,我們也是後來截獲了淺倉宏二的電報,並且綜合了馬雲傑提供的情報以後才判斷出日軍的作戰意圖,當時情況緊急,只能先把另外一個炮兵陣地拿下再說。」
「這麼說,告訴你們炮兵陣地位置的人是馬雲傑,帶隊拿下陣地的人也是他,朝我開炮的人還是他?」陸鵬一點就透,臉色跨了下來。
「這是我的失誤,未能及時發現淺倉宏二的陰謀,在後來截獲的電報中,顯示你們已經陣亡,要不然方站長不會下達開炮的命令。」秦志飛再次站出來解釋。
「這個淺倉宏二。」陸鵬並不懷疑秦志飛說的話,以淺倉宏二的精明,在久攻不下的情況下,故意發送一份帶有迷惑性的電報,一點也不意外,冷聲道:「怎麼走到哪裏都有他馬雲傑,每次都在關鍵時刻出現,會不會太巧了?」
「你放心,這件事情,我一定會調查清楚,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
方少龍的臉色也不好看,正色道:「現在我的人已經全部戰死,數十年的心血毀於一旦,即便是你不追究,我也不會輕饒了這幫混蛋。在這之前,你千萬不要輕舉妄動,就當不知道這回事,郄彬也在戰死的名單當中,事後我會把他當作是你匯報上去,雖然瞞不了多久,不過足夠你養好傷勢,短時間內,你最好不要再出現。」
「看來你們已經達成一致了?」陸鵬詫異,視線在秦志飛和方少龍兩人身上掃視。
「我跟他鬥了這麼多年,早就知己知彼,遲早會分出一個高下,不過肯定不是現在。」秦志飛說道。
陸鵬不是個不知趣的人,既然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沒必要繼續把話說開,決定暫時放過方少龍,「既然這樣,那我無話可說,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你說。」方少龍眼皮子一抬,認真的盯着陸鵬看。
陸鵬也在看方少龍,一字一句的問道:「佐藤加代子是不是還活着?」
「你問這個幹什麼?」方少龍一下警惕起來。
「這麼說,她確實還活着?」陸鵬暗暗吃驚,沒想到藤林織羽沒有騙自己,冷聲道:「原來,你從一開始就沒說實話。」
方少龍沉默了,眼神一暗,氣勢落到谷底,顯得尤為落寞,苦笑道:「你說的很對,我自以為很聰明,機關算盡,還是經常被人算計,佐藤加代子應該還活着,不過我也是經過你提醒以後才想到的。只是很可惜,對方做得很乾淨,當初參與此事的人都死了,根本無從調查,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她現在八成是還活着。」
「猜的?」陸鵬眉頭微皺,想到藤林織羽臨時前自己答應過她的事情,繼續追問。
雖然藤林織羽是個日本人,跟陸鵬處在對立面,可是一碼歸一碼,既然承諾過,那就得兌現。
方少龍詫異的看着陸鵬,不明白他怎麼會如此關心一個日本女人的死活,更何況當初還是陸鵬抓的佐藤加代子,親手交給他的。
轉念一想,這件事情恐怕跟佐藤加代子本身沒有太大的關係,換做是自己,也會在意是否被人欺騙。
想明白這一點,方少龍釋然了,如實說道:「雖然不確定,不過有一點很清楚,她不在我們這邊,既然有人大費周章的從我們手裏救人,應該不會輕易讓她死了。」
「她是死是活,跟我沒關係。」陸鵬見好就收,既然佐藤加代子不在國軍這邊,陸鵬也算完成了對藤林織羽的承諾,故意板着個臉說道:「姑且相信你說的話,不過這是最後一次。」
「你這麼說,我可以理解,不管你信不信,我承諾過的事都會兌現。」方少龍果真沒再懷疑陸鵬,正色道:「之前我欠你三條人命,加上現在,一共欠你四條命,猴子的事情我已經安排下去了,雖然找到了他,不過他自己不願意回來,看來你是不準備讓我還這個人情了。」
想到昨天戰死的幾百號人,陸鵬很想說你何止欠我四條命,不過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嘆道:「如果你真想還這個人情,那就幫我查一查,那個人到底是誰。」
「好,我答應你。」方少龍還是那麼乾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