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軍從腳印上看出附近有大部隊出沒,而且一看就知道是剛留下不久,並且在此地逗留過,習慣性的環視一周,沒有發現不妥,遲疑了一下,小心翼翼的朝着空地摸了過去。
陸鵬遠處隱蔽好,想了想,跟胡松奎低語了幾句,讓胡松奎帶着人摸過去合圍。
「陸隊長從來都是身先士卒,這次不出手,難不成還是對我不放心?」看着日軍一步步接近埋伏圈,騰林織羽顯得很平靜,像個老朋友一樣跟陸鵬聊起了天。
「你說伊藤是你的親人,可是你們的姓氏完全不同,而且她在大阪,你在名古屋,好像隔得有點遠。」陸鵬並不擔心蔡金斗他們失手,同樣表現得自然。
「陸隊長果然心思縝密,連這個都感興趣。」騰林織羽話裏帶着嘲諷之意,一副看穿了陸鵬的架勢,好像在說陸鵬試探的手法太不高明,不以為意的說道:「這個不難解釋,如果陸隊長感興趣,告訴你也無妨,其實很簡單,我的母親是大阪人,不過死在你們中國人手裏。」
「哦?」陸鵬來了興趣,「連你們女人都派上了戰場,甚至連老人都沒倖免,看來氣數已盡,難道說你們日本本土的情況這麼快就如此不堪了?」
「她只是個平民!」騰林織羽突然激動起來,「而且一點也不老,在我眼裏,她是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從來沒有殺過一個人,只不過開了一家壽司店,沒想到居然遭到了暗殺,你們中國軍人無法在戰場上跟我們抗衡,就在背地裏暗殺日本僑民,實在可惡!」
「死在你們手裏的中國平民似乎更多。」陸鵬不為所動,「別怪我說話太直白,就算你說的是真的,可是這似乎怨不得別人,我們沒逼你們過來,也不歡迎你們過來,如果你想報仇,我可以給你這個機會,實際上,我比你更想報仇。」
「我不是你的對手。」騰林織羽自嘲的笑了笑,「再說了,你們中國有句古話,冤有頭債有主。」
「還算明事理。」陸鵬頗為吃驚,狐疑的看着騰林織羽,「戰爭是男人的事情,你們女人就不應該摻和進來,雖然明知道這麼說有些多餘,不過我還想最後再問你一次,你接近我到底有什麼目的,如果你能讓我滿意,我可以答應放你離開。」
「陸隊長的隊伍里也有不少女人,如果她們被抓,陸隊長是希望她們平安回來,還是做一個軍人的本分?」騰林織羽反問道。
「她們跟你不同,算了,跟你說這些也沒用,繼續問只會浪費大家的時間,就當我沒說。」陸鵬放棄了試探,平靜的看着前方,「我有的是耐心,說實話,我不喜歡跟女人動手,但是作為對手,我不介意拿出全部的實力對付你。」
「不用這麼麻煩,該說的我都說了,不該說的自然不會說。還是那句話,我的目的很簡單,如果陸隊長已經失去了耐心,我也沒辦法。」騰林織羽一臉冷漠。
「很好,我暫且相信你說的話。」陸鵬見日軍已經進入蔡金斗的伏擊圈,準備結束談話,聽見騰林織羽說道:「陸隊長,如果我是你,現在就不會對他們下手。」
「你好像很在意他們的生死。」陸鵬沒想那麼多,以為騰林織羽試圖說服自己放過這些人,冷聲道:「如果你真的這麼想,要做的不是如何說服我,而是想想怎麼讓他們回家,要是你沒想好,我不介意給你做個示範。」
「你會後悔的。」騰林織羽大有深意的看着陸鵬,不着痕跡的看了一眼進入伏擊圈的日軍,欲言又止。
「這是幾個意思?」陸鵬腹誹不已,敏銳意識到不對勁,凝神一看,吃驚的發現其中一個日軍的手裏捏着一把信號槍,被其餘人護在中間,腦海中靈光一閃,明白騰林織羽不是在信口開河,暗暗着急,本能的架槍瞄準,聽見騰林織羽再次說道:「沒用的,槍聲會暴露你們的位置,現在是雪天,你們無路可逃。」
「那又怎麼樣?」陸鵬定了定神,表面上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其實內心已經不再平靜,很清楚騰林織羽剛才是在故意提醒自己,不明白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現在對你沒有威脅,相反,還會適當的幫助你。」騰林織羽似乎看透了陸鵬的心思,不等陸鵬提出質疑,補充道:「當然,前提是不能傷害大日本帝國的利益,陸隊長放他們離開,對大家都好。」
「還是想想你自己吧。」陸鵬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猶豫着要不要放棄伏擊。
可是隔得太遠,現在根本來不及阻止蔡金斗他們。
眼看日軍已經進入伏擊圈,正當陸鵬心裏天人交戰之際,還不等日軍踩到陷阱,附近的一個雪堆突然隆了起來,旋即發現一個人影快速竄了起來,手一揚,一道寒光閃過,拿着信號槍的日軍慘叫一聲,軟綿綿的倒在地上。
其餘日軍大吃一驚,本能的躲閃,沒想到碰到了陷阱,磕磕絆絆的加速前沖,還不等穩住重心,再次踩到陷阱,腳步越發踉蹌。
「動手!」蔡金斗低喝一聲,帶着其餘人從雪堆里彈了起來,各自就近撲向目標。
「幹得好!」陸鵬眼前一亮,忍不住為隊員們的反應叫好,千算萬算,怎麼也沒想到隊員們也發現了信號槍,並且由楊秀玲率先發動了攻擊,用一把飛鏢就解決了大麻煩。
這幾個日軍也不是吃素的,來不及掏槍,索性放棄,踉蹌的同時,反應快的人摸到腰間的刺刀,胡亂比劃着,試圖爭取時間。
蔡金斗等人當然不會給他們喘息的機會,氣勢洶洶的撲了上去,躲開日軍的武器,趁對方立足未穩之際,揮舞着手裏的武器直撲日軍要害,乾淨利索的解決掉其中幾個人。
孫威等人也撲了上來,跟剩下的日軍戰作一團,想到陸鵬之前說過,這次要留活口,因此不求擊斃敵人,只是努力纏住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