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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以後,王大頭帶了足足一個排的人,押着馮世坤和秦志飛上了一輛卡車,隨行的還有警衛班的幾個戰士。
汽車停在滁州城郊外,王大頭讓人把秦志飛帶到車前的一塊空地上,摟着馮世坤說到:「小子,今天算你運氣好,團長對你格外開恩,給了你一次將功補過的機會,前面這個人就是匪首,等下只要親手殺了他,你就自由了。」
「他真的是土匪?我怎麼看着不像是王鬍子?」馮世坤將信將疑的說到,雖然他和王鬍子只是一面之緣,當時的情況又很亂,還是隔着老遠匆匆一瞥,但對王鬍子還是有一定的印象。
「怎麼,不敢下手,害怕那些土匪的餘孽找你報仇?」
王大頭不置可否的反問了一句,說完不容分說的把馮世坤往前面推,接着掏出自己的配槍,一把塞到馮世坤的手裏,警告道:「小子,我可告訴你,槍里只有一顆子彈,等下你可要打准了,手別抖,更不要動什麼歪心思,這裏都是我的人,只要讓我發現你有圖謀不軌的跡象,我馬上就能讓你死無葬身之地,聽明白了嗎?」
生死攸關,馮世坤也顧不得那麼多,只能哆嗦的接過手槍,緊緊的握在手裏,強忍着恐懼說到:「明白!」
三十幾條槍口正對着他,馮世坤只覺心頭髮毛,雖然是讓他槍斃別人,但心裏覺得自己跟上刑場的人沒什麼兩樣,握槍的手不住的顫抖,腿肚子也有些發軟,額頭上早就是冷汗直冒,連連吞咽着口水。
「真是慫包一個!」王大頭罵了一聲,把馮世坤推到秦志飛身後,捏住槍管,讓其抵在秦志飛的後心。
做完這一切,王大頭側過身,一把扯掉罩在秦志飛頭上的布袋,低頭看了秦志飛一眼,冷笑道:「不用這麼看着我,記住,送你上路的這顆子彈,是我王大頭親自給你準備的,哈哈!」
秦志飛不僅被罩住了頭,更是被堵住了嘴,自然沒法回應王大頭,眼神射出一道寒光,冷如寒冰,鋒如刀刃。
王大頭心頭一震,惡狠狠的瞪了回去,臉色浮起一個猙獰的笑容,接着後退幾步,拿起相機,對準了前面的秦志飛兩人。
郊外漆黑如墨,只有處在車燈下的馮世坤兩人如置白晝,其他人隱沒到夜色里。
看不見的危險更讓人覺得危險,馮世坤神情極度緊張,雖然看不見夜色裏面的人,但是心裏明白,周圍的槍依然對着自己,唯一能救自己的,只有身前這個沒有見過面的人。
對方毫無懼意的站着自己面前,挺拔得像一杆標槍,仿佛是一座大山矗立在眼前,馮世坤沒來由的感到一陣恐懼,生怕這一槍打出去,受傷的不是對方,而是他自己。
王大頭等了半天也不見馮世坤開槍,舉得胳膊都有些發酸,忍不住破口大罵,「真特麼是個廢物,也不知道團長怎麼會看上你這個窩囊廢,老子就沒見過你這樣的孬種,連個女人都不如,就連三歲的小孩都比你強過一百倍!兄弟們,看來團長說的沒錯,這小子跟王鬍子就是一夥的,大家也別在這裏跟他墨跡,簡直是浪費時間,都聽我命令,預備!」
「咔擦,咔擦!」
一連串的上膛聲從四面八方響起,不過沒人開槍,王大頭沒有急着下令,當兵的也根本就沒指望開槍,大家心知肚明,這只不過是王大頭在故意給馮世坤施加壓力,逼迫他就範的手段,嚇唬嚇唬他而已。
「別,別,我開槍.....」馮世坤果然慌了,手越發抖動的厲害。
王大頭再次用相機對準馮世坤兩人,突然大吼一聲:「快,開槍!」
情急之下,馮世坤心一橫,伸出另外一隻手抓住握槍的手,雙手握着槍,語無倫次的說到:「都是他們逼的,你不要怪我,我不想殺你,真的不想殺你的.....」
「砰!」』
處在極度惶恐之中的馮世坤緊張的快要窒息,手一抖,槍口傳來一聲悶響,一道血箭濺到馮世坤臉上,秦志飛後心血紅一片,直挺挺的朝前倒下。
「咔擦!」
王大頭趁機按下快門,收起相機,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歡快的吹了一個口哨,走上前說到:「大功告成,你看,很簡單的事情,對不對?」
馮世坤根本就沒有聽到王大頭在說什麼,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氣,手槍被他仍在一邊,嘴裏反覆念叨着:「殺人了,我殺人了....」
「呸!」
王大頭朝地上的秦志飛吐了一口唾沫,撿起自己的配槍後,抬起手把周圍的士兵叫了過來,面無表情的說到:「帶走!」
人群中走過來兩個人,拖着猶如行屍走肉的馮世坤就走。
...............
王大頭從祁新山房間裏出來,大搖大擺的走回屋,一副洋洋得意的樣子。
剛一進屋,王大頭就靠着大門滑到地上,大口的喘着氣,變成心有餘悸的表情,片刻後摸到桌子前,手忙腳亂的將上面殘留的火藥徹底清理乾淨,這才鬆了一口氣,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祁新山坐在自己的團部里,沉着個臉聽警衛班的人做着匯報。
「團長,我敢保證,王副官的表現沒有任何異常,當時的情況我看的很清楚,就是王副官逼着馮世坤開的槍,還是一槍斃命,絕對沒有生還的可能,從刑場回來後,王副官就直接過來向您匯報了,相機一刻也沒有離開過我的視線!」警衛班的人信誓旦旦的說到。
「好,很好,你可以下去了!」
祁新山把玩着手裏的相機,臉色的表情也舒緩了下來,眼睛裏閃動着複雜的神采,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於此同時,廖漢山也聽到了祁新山槍斃秦志飛的消息,驚得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這個姓祁的果然夠狠的,我說他怎麼這麼痛快的就在老子這裏留下了把柄,原來他早就想到了這一出,媽的,老子被這個王八蛋給算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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