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晃,便是一月了,可是近來這幾天,司徒南芸發現了一件怪異的事情,就是她開始有了前身的記憶,那是十歲之前的記憶,這些記憶每晚以夢的形式出現,清晰得就像她親身經歷一樣,直到醒來她才意識到那是夢,一段過去的回憶。
「也許是她靈魂深處最深刻的記憶吧。」醒來後,她嘴中喃喃,望着黑漆漆的房頂發了好一會的呆。
十歲之前的司徒南芸活波開朗,天真可愛,肉嘟嘟粉嫩嫩的臉上總帶着甜甜的笑容,她是父母眼中的小公主。
有一個畫面清晰地定格在司徒南芸的腦子裏:那是一個晴朗的午後,夕陽如畫,司徒翰抱着小司徒南芸在花園裏盪鞦韆,鞦韆把父女倆盪得老高老高,兩人咯咯地笑着,一旁的柳明心看着這對傻樂着的父女倆,一臉幸福的微笑。
突然「咔擦」一聲繩索斷了,危機時刻,司徒翰本能地想帶着小司徒南芸一躍而起,但一想到斷了的鞦韆架會打在來不及避開的柳明心身上,便抱着小司徒南芸折回到柳明心的身邊,大掌一把推開了即將撞上來有如千鈞之力的鞦韆架,他手掌鮮血淋漓,而臉上卻帶着如釋重負的笑容看着一對傻愣着的母女倆。
……
然而所有的歡樂和幸福終結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她的母親柳明心去世了。
十歲的孩子還不知道死亡的意義是什麼,只知道是睡着了沒醒過來。小司徒南芸聲嘶力竭地哭喊,一遍又一遍搖着她母親的身子,太過吵鬧,被僕人強行帶到一個安靜的小屋子,鎖上門,不准她出去哭鬧。
她就一個人在屋子裏放聲大哭,一個勁兒地對着門又捶又打,小拳頭都冒出了血,可是不管怎樣,那外面的侍衛就是冷下心腸不管不顧,她哭累了,便昏睡了過去,一天一夜也沒有人管。醒來的時候,餓得渾身無力,嗓子渴得發乾,想要呼喊都沒力氣,雙目失神,就巴巴地躺在床上。
突然,一個十一二歲一身白裳的男孩從窗戶爬進來,一雙黑而透亮的眼睛望着她,男孩的眼睛是那麼好看,一下子就讓她呆滯的目光有了生氣,她轉動着眼珠子好奇地打量着他。
男孩沒有多說話,偷偷地帶來了些食物和水,把她扶起來,餵她水喝。她漸漸有了力氣,開始自己吃東西了。兩個小孩誰也沒有說話,但心照不宣。房子前面有人守着,男孩便帶着她從後面窗戶爬了出去,來到了花園裏,兩人坐在柳樹下,打破剛才的沉寂聊起天來。
「我叫林悅嵐,我父親是司徒叔叔的朋友,你是司徒南芸吧?」
「嗯,你以後可以叫我芸兒,就像我爹娘叫我一樣。」
「芸兒,你不要太傷心了,你娘親只是去了天上,她每天都會在天上看着你,所以你不要哭了,她看了心裏會不開心的。」
「嵐哥哥,娘親真的去了天上嗎?嗯……那以後我不會哭了,我不想讓她不開心。」
「是的,我娘親過世的時候,娘親的侍婢珠娘也這麼跟我說過。」
「嗯,嵐哥哥的娘親也不在了嗎?那你失去娘親的時候,是不是像我一樣很傷心?」
「娘親希望我做一個堅強的人,她不喜歡我哭,所以她不在的時候,我雖然也很傷心,但我把她記在了心裏,沒有哭。」
「嵐哥哥,我覺得你做得真好,我也要把娘親記在心裏,不哭了,我要做一個堅強的人!」
小林悅嵐和小司徒南芸坐在花園柳樹下聊了一下午,從娘親的話題聊到了其它更為有趣的事情上去,比如怎麼讓柳樹上的知了不那麼厭煩地叫個不停,怎樣捕捉花叢中的蝴蝶,如何製造能吹出聲音的竹笛,如何釀出美味的蜂蜜,甚至如何從乏味無聊的琴棋書畫課業練習中找到新的樂趣等等。小林悅嵐懂得很多東西,清澈的眸子裏閃動着飛揚的神采,在這個特殊的美好的下午,這個聰慧靈動的少年深深駐進了小司徒南芸的心裏。
小林悅嵐臨走的時候,還送給了小司徒南芸一根竹笛。她對那跟竹笛寶貝了得不得了,珍藏了兩年,直到後來竹笛莫名其妙地不見了,而後莫名其妙地出現在司徒南珠的手中,此事不知怎麼傳到了林悅嵐的耳中,當然故事的版本是司徒南芸視之如敝帚將之丟棄,被司徒南珠撿到了,由此,林悅嵐對她失望起來,此是後話。
司徒南芸還不知道前身與林悅嵐還有過這樣一段美好的童年往事,怪不得前身那麼不顧一切都要嫁給林悅嵐呢。只是有了這樣一個美好的開始,為何後來林悅嵐態度改變那麼大由原來的憐愛變成了厭惡了呢?只可惜前身的記憶目前直到十歲為止,以後的記憶是片空白。
司徒南芸重拾了前身十年的記憶,也得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好處,便是前身所學的知識和才藝也自動儲存到了她的腦海中,經普雲禪師一指點,便很快消化吸收,往往在所學的基礎上又有了新的見解,這讓普雲禪師眼中逐漸多了一些賞識。
很快,司徒南芸在琴棋書畫也有了明顯的進步,一手毛筆字寫得柔韌有力,有如行雲流水;山林朝陽圖在畫了將近半個月之後,終於有一幅入了普雲的青眼,給裱了起來掛在她的書房裏,閒着的時候,普雲偶爾還會和她對弈一棋,雖然結果毫無疑義只有一個,但總比普雲一個人對弈要有意思得多,至少他可以看着司徒南芸喜極而泣又悲苦哀傷的表情,心情好的時候,他也會不吝時間指導她練琴,即便她彈得再差,還是能耐着性子聽下去,這樣司徒南芸的琴技便勉勉強強入了門。
書名終於定了下來《不死魂女:劫夫三世》,這其中美女編輯功莫大焉,為了這本書名簡直到了嘔心瀝血的地步,我也被感動到了,親們希望你們也喜歡這個書名啊。當然書名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好與不好有時候也不那麼重要,甚至有的時候書名讀着讀着便忘了也很常見,有時它只是就是個檢索的工具而已,把內容寫好了便是。還有順帶說一下,中間出現了個小波折,書名一度改成了《不死魂女:碾壓夫君有道》,後來經協調還是保留了原來那個,哈哈,一切算是安定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