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皇兒還不習慣,淑兒就不要責怪他了。」史以鑒輕撫着淑貴妃的手,安慰道。
「父親?」嚴玉駿似笑非笑,「太師可有拿朕當皇兒看待?」
「皇兒不得無禮,你今日所擁有的一切都是你父親所賜,還不趕緊向你父親道歉。」淑貴妃拿眼覷向他。
「不急,」史以鑒一臉和顏悅色,「我兒是不是有些誤會為父了,父子之間沒有隔夜仇,我兒不如說開來,也好化解其中的誤會。」
「朕倒希望這是誤會,那敢問父親大人為何在沒有通知朕的情況下,私自換掉了皇宮的佈防?朕的人馬被撤掉了大半,換成了你十殿閻羅的人,父親大人可左何解釋。」
「我兒如果只是質問這件事,確實誤會為父了。如今風宗勢力猖獗,又正是我兒剛剛登基的關鍵時期,宮中換防是為了加強宮中的防守力量,以應付風宗人的突然襲擊,這一段時間,我兒新登基,朝政事務繁忙,加之,又為前些天發生之事煩悶,為父覺着既然作為太師,又負責皇宮和衍都的內外安全,自然要替我兒分擔憂慮,所以,覺着沒有必要將這些瑣細之事再勞煩我兒,不過,這事為父已和皇宮總衛紅膺有過商量,我兒可以去過問。」
「皇兒,你父親對你的事可謂是盡心盡力,你可不要寒了你父親的心。」淑貴妃略為責備地看向他,「來,給你父親敬了這杯酒,向你父親道歉。」
「母后,且慢。」嚴玉馳攔下了這杯酒,眸光逼向一旁不動聲色的史以鑒,「朕還有另外一事要請問太師。」
「還請我兒直言。」
「那綠袍已經背叛了朕,朕已將他趕出了皇宮,如今他居然又出現在了皇宮之中,這事應該與父親大人有莫大關係吧?」嚴玉駿雙目陰沉,看向史以鑒,「而且數日來,儲秀宮中的女子接連有人失蹤,囚虎向我匯報是有人劫了那些女子,經調查,這個人便是綠袍。」
接着,他臉上聚涌憤怒之色,握着琥珀酒杯的手攥緊,那酒杯發出了「咯吱」碎裂的聲音,「他竟敢動朕的女人,看來是沒把朕放在眼裏。」
「我兒,沒必要為此事動怒,綠袍的事是為父一手安排,他這人心狠手辣,貪財好利,安排他在宮裏,也是將他放在眼皮底下,以防他被風宗的人收買,為他們所用。」史以鑒面色平靜地看向嚴玉駿,接着道:「我知道我兒對綠袍有過芥蒂,所以事先沒有告之我兒,想着等他血咒大成之日再告訴我兒不遲,這事為父有欠思慮,還望我兒見諒。」
「你是說,朕那些宮女被他用作修煉血咒大法了?」聽到血咒二字,嚴玉駿面上生氣之色逐漸消褪。
「不過就是區區幾個宮女,我兒難熬還捨不得?」史以鑒見他面色好了許多,遂打趣道,眸光一定,「綠袍一旦血咒大成,將是我們一把最好的利器。」
「既然誤會解開,接下來,我們好好慶賀。」淑貴妃拿起他們兩人的手,笑着勸慰道,「只要你們父子同心,何愁不能坐好這萬里江山?」
嚴玉駿面上釋懷,也不再有異議,與淑貴妃、史以鑒一道和樂融融地飲酒到戌末時分。
回到了乾清殿,嚴玉駿心裏窩着一把無名火,筵席之上,淑貴妃又明顯偏袒史以鑒,這讓他心裏更為不舒服,這時,有宮女遞上了茶點。
「皇上,請用茶。」
嚴玉駿此時哪裏有心情喝茶,不悅地看了那宮女一眼,「滾開。」
那宮女攝於他的淫威,嚇得腿軟,驚慌失措之下,茶盞「嘩啦」一聲落地,她來不及拾起碎片,趕忙連滾帶爬出去了。
「史以鑒即便你是我的父親,如果敢打我江山的主意,我也決不輕饒!」說完,他一掌重重地拍在了龍椅蟠龍扶手上。
「喲,誰惹怒了我的皇帝哥哥?」嚴玉瓏進來的時候,便看到地上狼藉的一片,戲謔道。
「瓏兒來了。」嚴玉駿收起臉上的陰霾。
今日嚴玉瓏穿着一件杏色百合紗衣,清新雅致的衣着襯托出曼妙纖體,臉上笑意盈盈。
嚴玉駿不由得多打量了兩眼,他今日在淑貴妃那與史以鑒言辭交鋒之間令他有一種挫敗感,心裏頭的火氣還未發泄完畢,嚴玉瓏的出現正中他的下懷,一絲淫邪的笑意遂從他嘴角兩邊產生。
「皇帝哥哥你怎麼這樣看着我?」嚴玉瓏不解地看着他。
嚴玉駿一把扯過她的衣服,將她攬在了懷裏,「瓏兒,陪哥哥玩一會。」
「皇帝哥哥你這是怎麼了?要做什麼?」嚴玉瓏見他一反常態,心裏驚慌,想要掙脫他的懷裏。
「做什麼?朕想嘗嘗從小與我一起長大的七妹身上味道如何?」嚴玉駿邪邪地笑着,開始撕扯她的衣服。
「不要……」嚴玉瓏狠命地掙脫,「不要,我是你親妹妹,這是亂倫啊……三哥不要……」
「亂倫?」嚴玉駿鼻翼兩端發出悶悶的嗤笑之聲,「告訴你,朕根本不是你的親哥哥。」
嚴玉瓏一臉惶恐,大喊救命,身子猶自亂踹不已,嚴玉駿狠狠地鉗住她,壓了上去……
有侍衛進來,看到嚴玉瓏衣衫不整,神情木然地走了出去,便道:「皇上,七公主她……」
「給我看好她。」嚴玉駿整了整衣袍道。
那侍衛點了點頭,「皇上,紅鷹求見。」
「叫他進來吧。」嚴玉駿擺擺手。
進來的人一襲紅色錦袍,面色發赤,一雙鷹眼身陷眼眶之中。
「紅鷹見過皇上。」
嚴玉駿抬手免了他的禮,「有什麼情況趕緊匯報吧。」
「臣這一段時間奉皇上之命剿滅風宗和五皇子的勢力,但風宗之人和五皇子勢力極其隱蔽,要找出他們的蹤跡較難,而且一風聞我們有所行動,早已人跡杳杳。所以,臣想到一法,就是瓮中捉鱉,關門打狗。臣在衍都設置了內外城,外城四個城門處都有十萬禁軍守護,內城由城防營和城安營的人守護,現整個衍都如同銅牆鐵壁一般,他們插翅也難飛出城去,而且,我已命人在全城各處發動地毯式搜索,不信找不出他們。哦,對了,前一陣子鬧得風風火火的那些民間的義兵組織已被我們絞殺殆盡,少量餘孽逃竄至外城,他們現已不足為慮了。」
嚴玉駿「嗯」了一聲,臉上沒有多少起伏的容色。
「我要的是結果,而不是過程,」他接着道,掃了紅鷹一眼,「繼續盯緊風宗和五皇子的人,決不能讓他們逃出衍都。」
「臣明白,臣定當竭盡所能剿滅這些賊人。」紅鷹趕忙應承,抬眸看向嚴玉駿,「還有,臣剛收到消息,十殿閻羅全力出擊截殺司徒南芸和徐熙風,已將他們逼下了縹緲崖,那崖號稱萬丈懸崖,深不見底,地下是山石,他們下去便是粉身碎骨了。」
嚴玉駿這時臉上才有顯著的變化,眼眸微微振奮上揚,「那妖女是我們成就大事的煞星,你找人下崖打探,務必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臣明白。」紅鷹道,「還有一事,臣已探到消息,北威侯林逸軒帶着五千親信之人朝衍都進發了,請示皇上,我們該如何行動。」
「傳信給他,想要見着活着的王妃和他女兒,只有乖乖地交出兵符,單槍匹馬去城外的心機禪寺見朕的人。」嚴玉駿道。
「臣這就去安排。」紅鷹道。
紅鷹走後,嚴玉駿又將囚虎召喚進來。
「皇宮的防守力量都佈置妥當了嗎?」
「回皇上,已經佈置妥當了,這次佈置外松內緊,風宗的人馬一進來,定叫他們死無葬身之地。太師的這一誘敵之計很高明。」囚虎回答。
「嗯?」嚴玉駿眉頭一皺,「高明?最好放進來的風宗給朕全部滅了,否則,朕會治他一個擅自更改佈防之罪。」
囚虎唯唯退了下去。
這邊,史以鑒端坐在鎏金紫檀木雙蟒呈雄太師椅上,目光深沉,打量着他剛搬進來的新宮殿天佑殿。
「二十年了,我等了很久,終於這裏屬於我了。」
隨即,他雙目中閃過一抹恨意和報復得意實現的快感。
「二十年了,我等了二十年了,終於這裏屬於我了。」
「念瑤,你可曾想到二十年後我也站在了這裏?」
他「哈哈」笑了兩聲後,便走到後殿取出一個檀木盒子,裏面是一幅畫,他在將那畫取了出來。
畫上是一名清麗婉轉的女子,峨眉淡掃,青鬢如畫,眼若星辰,靈氣動人,看一眼,便能讓人為之傾倒。
史以鑒眉間閃過一絲少有的柔情,但很快消失不見。
「念瑤要念瑤,你當初狠心拋下我,嫁給天衍那老皇帝,可有想過我的感受?」
「我可是一輩子也忘不了那種被人拋棄,尊嚴被人踐踏的滋味,這二十年來,我忍辱負重,臥薪嘗膽,終於這一日,站在了這萬人之上的巔峰,我便要讓你親眼看到,這老皇帝的江山如何在我面前土崩瓦解!」
「我還要讓這延續了一千多年的天衍王朝從此改朝換代,讓這天下再沒有天衍這個國家了。」
哈哈哈……
「只可惜啊,你無緣看到如今我所締造的一切,當年要不是你又移情白木姚,我又怎麼捨得設計殺了你?既然我得不到的東西,我就你不讓任何人得到!」
史以鑒臉上猙獰一片,那副畫已被他緊緊地攥在了手裏,畫面上現出了褶皺和裂紋,好半天,他才平靜下來,將畫又重新塞回木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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