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影散去,終於是露出了那殘垣之地。
地上插着一束束金色的古劍,還沒有消失,就算是常昊天身上,也被洞穿了無數的金劍,其中,就有一柄斷劍。
那斷劍正好插在了他的胸膛上。
「這一劍,若是讓你恢復巔峰,本帝恐怕真要吃大虧。」常昊天冷笑着,朝前走了一步,地上突然間傳來一陣龍吟,他身上冒出了九條五爪金龍。
這一幕,讓陸無涯極為動容。
這種情況,他曾見識過。
蚩尤氏、軒轅氏與老天帝一戰,就曾把老天帝的九龍護體逼了出來。
那是兩個人才做到的事情,可呂純陽,卻只用了一劍!
「這是八仙法器。還你。」常昊天臉色鐵青,此刻的他只能保持平常的神態,就連語氣,都透着些許吃力,他額頭上,也冒着細汗。
陸無涯雖然看破,可卻不敢有任何心思,這樣的強者,真要殺他們,根本不需要動手,就算是受了重傷,他也能輕易殺死他們如踩死一隻螞蟻一樣。
陸無涯迅速將常昊天拋出來的七件法器一一接住,最後,常昊天才將斷劍從胸膛上拔了出來,朝着呂純陽扔了過來。
呂純陽念了口訣,將斷劍插在地上,一屁股跌坐下來,指了指陸無涯,道:「小子,把法寶都放下來吧。」
陸無涯將花籃、玉簫、拐杖、葫蘆、玉版、蓮花、芭蕉扇等七種法器放在了地上,隨後退到了一旁。
呂純陽長吸一口氣,苦澀笑到:「八仙過海,各顯神通,來往彼岸,再會相逢。」
他眼角竟然流了眼淚,幾近同時,他仰天長嘯三聲,那笑聲戛然而止,一道霹靂雷霆轟隆落下,擊落在了八仙法器上,哐當一聲,八仙法器同聲被劈成粉屑。
呂純陽頭猛然一落,等雷霆消失,他也斷了氣。剎那間,天地間莫名的悲戚起來,一股濃郁的傷感瀰漫着,所有人的心情都低落極了。
「呂洞賓啊呂洞賓,想你當初,若不參與東海奪寶,你們八仙若沒有得到那黑皮書,又豈會一個個都死在他人屠刀之下。」
常昊天搖頭長嘆:「昔日八仙,誰還不是絕頂天才,可結果呢,現在,八仙全都死去。我倒是覺得有幾分孤獨了。」
陸無涯看着呂純陽的屍體,心中也誕生出了欽佩。
一劍,斷恩怨,斬生死。
「去了地府,可沒瓜子仁給你磕。」陸無涯緩緩道。
而就是此刻,常昊天轉身,掠上天際,轉過頭來,看着陸無涯,道:「你叫什麼名字?」
陸無涯仰頭看着他,道:「陸無涯。」
「陸,無,涯!」他凝視着陸無涯,沉吟片刻,才道:「你就是那個廢人李紓的徒弟?李紓是個廢物,又不知道,他的徒弟,是不是跟他一樣廢物。」
陸無涯眼神驟變,語氣一凝,問:「我師傅到底在何處?」
他心中尤為不解,李紓竟然沒有在萬神獄!
「李紓?那廢物在五千年前就已經死了,至死,都沒能突破金仙,止步神級導遊。」
常昊天冷笑着,顯然對李紓這個人十分不屑。
「說來,你還得喚我一聲師叔才對。」常昊天忽而道。
陸無涯眉頭一挑,不明白。
「實話跟你說了吧,李紓與我,皆是通天門下弟子,當初我與他同時入的門,不過,我卻在短短三萬年裏就踏入天道聖人,成為年輕一代最天才之人,之後又逢老天帝駕崩,我才成了新的昊天帝。」
陸無涯看着他,冷笑道:「所以,你是這樣對待你的同門師兄弟的?將他抓來,萬般折磨,讓他含恨而死?」
「含恨而死?我看未必。萬神閣對他的酷刑,何止千萬,他早就已經堅持不了,想要一死解脫,不過,這也是你這做徒弟的無能,這麼多年過去了,才中期導遊。」
陸無涯緊握拳頭,他終於明白,為何至始至終,這個常昊天才正要瞧了他一眼。
這是不屑,甚至,他都不屑對自己出手。
「你可知道,你殺的鶴竹杖是什麼人?」
陸無涯不語。
「鶴竹杖,外界只知是我萬神閣之人,可實際上,他卻是二十八星宿的傳人,他們二十八星宿,本想合力培養這個人才,匯聚二十八星宿之力,足以打造出一個天道聖人巔峰之人,可是,他連二十八星宿之力都來不及使用,就死在了你的手裏。」
陸無涯依舊沒說話。
常昊天繼續道:「半年時間,半年後,你要麼滾出混沌,要麼就等着二十八星宿來收取你的人頭。」
他如此說道。
陸無涯望着他,冷笑一聲:「半年時間,可真是大方,昊天大帝,我是不是還謝謝你?」
他的這話,明顯不是真心。
昊天大帝也是一笑,轉過身,來到了萬神閣軍隊面前,道:「收兵,回都。」
在欲界六天裏頭,有一個都城,名為萬神都,那就是萬神閣的所在。
眾人雖然疑惑。可看着地面上那低着頭已經死去的呂純陽,也都明白了什麼,紛紛沉默,轉身離開。
他們六個大殿,舉着誅仙劍而來,現在又要舉着誅仙劍離開。
有昊天大帝出手,他們手中的法器,沒有半點兒用處。
「大帝,為何不趁此機會,把這個茶樓夷為平地呢?」薛長逝還是不解。
昊天看着他,冷漠道:「你真以為,這茶樓是那麼容易摧毀夷平的?」
「帝君的意思是,這小小的茶樓,還有龐大的後台撐腰?」薛長逝越發驚異了,他本想着,帝君之前的忌憚,是出自與那個邋遢老道,現在邋遢老道隕落了,他小小的苗氏茶樓,還有什麼威脅可言,這樣的小勢力,他們萬神閣不知道摧毀了多少,現在也不怕多苗氏茶樓一個。
可是,常昊天卻猶豫了。
「以後,只要苗氏茶樓不在欲界跟我們搶地盤,就不要去招惹他,等上兩年,待教主的誅仙劍陣,戮仙劍陣,通天劍陣紛紛煉化成功,再滅他不遲。」
薛長逝聽了,大喜道:「還是大帝考慮的周全,奴才不該急迫的。」
昊天大帝說時,又看了一眼陸無涯,隨後森森一笑,轉身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