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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今之計,棄城與秦軍野戰,或許可有一線生機,困守城池……」李牧嘆了一口氣:「我軍士氣本來就低沉,如果等道城樓炸毀以後,那就更加難了。一窩蟻 www.yiwoyi.com」
說完這話,李牧壓低了聲音:「聽說宮裏便,皇后已經安排人護送太子悄悄離開了郢都了,可能大家都覺得陛下不在,受不住郢都……」
「太子走了?」王玄策聽到這話的震驚程度,絲毫不亞於知道秦軍掘土準備埋火藥。
「大家都覺得,如果真的兵敗了,那也要陛下留一個後。」田單道:「你們想想看,當年秦滅漢國的時候,整個高唐城附近所有姓劉的人,都被殺絕了,如果劉禪不是早早投降秦國的話,劉氏一族估計都要在天下滅族了。」
「只是太子終究是太子!」王玄策咬牙道:「國難之前,怎麼可以這樣,我要去面見皇后,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做這樣的事情,如果軍中知道太子也不再城中坐鎮,就憑你我如何壓制下去?」
三人急忙拖住王玄策:「不可啊!你這個時候去見皇后,定然很危險,不如去見一見陳平,此人智謀通天,從南邊回來以後,就一直都不說話,我等前去拜訪,未必就不能請他坐鎮。」
王玄策思量片刻,覺得言之有理,便道:「如此甚好,你我就去拜訪此人。」
當下,眾人親兵備馬,一路直奔陳平府邸外,親兵上前道明來意後以後,一位家臣迎了出來,拱手拜道:「拜見幾位大人,我家主公前去蕭大人府邸上去了。」
「蕭大人?」趙括不解。
家臣道:「就是蕭何大人府邸,仆可為幾位大人引路。」
「有勞!」王玄策微微拱手。
家臣忙道:「不敢。」
路上,趙括忍不住問道:「你家主公去找蕭大人,可是為了商議守城?」
「聽聞是蕭大人病重,只怕難以熬過去了。」
幾人聞言,也是面面相覷。
秦國破城在即,蕭何要是死了……
須臾時間,幾人便來到了蕭何府邸外,還不等走進變就已經聽到了府邸中傳出來嗚嗚哭聲。
陳平家臣策馬疾走,口中疾呼起來:「怕是老大人去了。」
幾人勒住馬匹,王玄策徐徐道:「既然已經到了,那邊一同進去弔唁,也算是我等同朝為官的一點情分吧。」
當下眾人驅馬來到府門前,家奴見得是王玄策等人到來,一邊上前來牽馬,一邊就有人進去稟告。
眾人在府門外停留盞茶時間,一個眼睛發紅的中年人走了出來,拱手拜道:「蕭祿拜見諸位大人。」
蕭祿乃是蕭何長子。
「我等本為尋陳大人前來,不曾想遇此等悲痛事,蕭大人年事已高,也算是喜喪,公子節哀順變。」王玄策還了一禮,其餘三人也紛紛還禮。
「元帥說的及時,快請入寒舍。」
進來以後,蕭何府邸上的管事把家奴家臣召集到了一起,正在準備喪事的問題,眾人祭拜過了蕭何以後,蕭祿便把幾人領倒了一邊的偏院中,立在院口道:
「某家知幾位將軍所來是何事,陳公與我先父相交甚厚,我本應該為將軍等說話的,只是越是陳公身邊的人說話,他越不會理會。」
「多謝公子領路。」王玄策似有不悅,但不好發作,只是微微抱拳。
蕭祿也就順勢退下。
既然走進院落中的時候,先前那領路的陳平家臣已經立在庭院中等候眾人,見得眾人到了,便拱手拜道:「有請諸位大人,我家主公正在房屋中等候。」
眾人進去以後,看到陳買侍奉在一邊上,陳平穿素白長衣,立於西窗底下,背負雙手對這種人。
「你等所來為了何事,老夫已全然知曉,為今之計只有投降了。」
四人紛紛倒吸一口涼氣,八隻眼睛齊刷刷地落在陳平身上。
陳平轉過頭來,看着幾人:「當初我在漢國,手握大權的情況下,不也一樣是被周瑜膠東大軍逼得束手無策,只有投奔楚國,如今楚國的局勢和當初的漢國何等相似?」
「大人食君之祿,卻說投降,未免不要麵皮!」趙括年輕氣盛,自然出言譏諷。
「我兒不得無禮!」李牧急忙道。
趙括冷哼一聲,也不言語,陳買似乎有些怒意,但是不敢發作。
王玄策揮了揮手,趙括和李牧都退後幾步,他上前道:「老大人,真的就沒有別的辦法?」
「你覺得有什麼可以擋得住秦國的火藥?」陳平轉過身來,滿頭花白的頭髮在秋日的晚風中拂動。
王玄策這才意識到,眼前的陳平已經是一個鶴髮雞皮的老人了。
「打擾了!」王玄策拱了拱手,低聲道:「我們走。」
待的王玄策走到房門口的時候,陳平忽然高聲道:「城中百萬生靈,全依仗將軍一句話了。」
王玄策腳步停頓了一下,遲疑了足足有三個呼吸的時間,這才轉過身來,深深作揖。
出了蕭何府邸,趙括便忍不住大聲罵了起來。
李牧怒道:「豎子住口!」
趙括嚇了一跳,不敢再言。
「報——相國突發惡疾,後背長出膿瘡,幾位將軍,小人滿城找您們呢。」一個面色發白的消瘦文士騎着馬從街道上跑了過來,急匆匆的說道,忍不住側眼看了看蕭何府邸,利便傳出來的哭聲他自然聽到了。
「蕭何大人過世了,我們走吧。」王玄策心情很複雜。
這消瘦的文士是范增府邸上的管事,一邊走一邊道:「我家主公本來一切都好的,聽聞右相在了新野,急火攻心之下,方才如此,等會到了若是我家主公說了什麼話有不妥的地方,還請幾位將軍見諒。」
「放心便是。」王玄策心中還在想着陳平說的話,城中何止百萬性命,加上那些居住在郢都城中的普通百姓,至少也有一百五十萬到兩百萬之中。
繁華的郢都城池啊!
王玄策抬頭看着夕陽,不直覺間,居然有淚水從他雙眸滑落。
相國府。
范增斜斜的座靠在軟塌上,面上已經看不出半點生機,王玄策四人跪坐在這廳堂里,非常安靜的聽着范增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