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幾天父母把我寄養在城裏的表叔家,表叔是一個非常奇怪的人,終日帶着一個面具,完全看不到他的臉,自我記事起表叔便是這樣的裝扮,記憶猶新的是小時候調皮偷偷去摘表叔的面具,還未摘下就被父親急忙制止,後來被父親暴打一頓,而且是拴在樹上用皮帶抽的那種打,從此再也不敢手賤去碰表叔的面具。
表叔平日裏話很少,一天當中說的最多的就是:吃飯,睡覺,起床......
我被表叔送到了城裏的學校,陌生的環境讓我很不適應,我經常一個人偷偷跑到操場的角落哭泣,我想不明白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村里人害怕我,連父母也不要我了,這到底是怎麼了?自那一場病後,什麼都變了,曾經美好的一切事物都沒了,還有出現在我眼前哪些令人心神不寧的髒東西......誰能幫幫無助的我......
「同學,你沒事吧?」
我抬起頭看着眼前一張慘白如紙卻非常精緻美麗的小臉,眼淚還掛在臉上,她撲哧一笑說:男孩還哭,害臊嗎?
她說她叫雪柔,是三年二班的學生,哪天我們聊了很多,她很跟我說一切都將會變好的,這個世界的規律本來就是有得必有失,一切都會好的。
在以後的日子裏我們時常見面,而操場就是我們見面的地方,雪柔對我說這是我們之間的小秘密,千萬不能告訴別人。
有一天吃早飯的時候表叔估計說了這輩子最多的話,跟平時的他完全不一樣,我看不到他面具後的臉,只能看到他皺成麻花的雙眉,表叔特別嚴肅的問我最近跟誰接觸的比較多?我告訴表叔最近認識了一個挺漂亮的女孩子,平時沒事就在一起,我一臉甜蜜且自豪的說。
表叔突然特別的慈祥的且語重心長的對我說:小雨啊,以後就不要見她了好嗎?你這個年齡呢學習最重要,你得抓緊把以前丟失的課程補回來呀。
不能見雪柔?我肯定不同意,雪柔可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討好的對表叔說:表叔你放心吧,我絕對不會耽誤學習的。
就這樣我們叔侄倆一來二去的說着,估計表叔認為軟的不行了,然後他突然提高了語調:
以後不准見她,你如果不聽話我便將你鎖在家裏。
表叔真的把我鎖在家裏好幾天,我無法理解,為什麼,為什麼,所有人都避開我,好不容易有一個不怕我的人,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哪天我在屋裏哭鬧,表叔於心不忍對我說了實話,他說我最近臉色極差,而且雙目無神,更重要的是黑眼圈也愈加明顯,開始還以為是病了,但表叔發現不對,覺得我肯定是被什麼不乾淨的東西纏上了......
那些髒東西我見得還少嗎?我還分不清好與壞嗎?雪柔能跟它們一樣嗎?它們要麼恐怖猙獰的出現在我眼前,要麼陰陽怪氣的出現在我眼前,能跟雪柔比嗎?雪柔是這麼真真切切的存在,人既漂亮又可愛,而且還那麼關心我,表叔怎麼能說她是不乾淨的東西?
表叔還說我生過一次大病所以體質虛弱,這些髒東西最容易招惹體弱的人,好在雪柔並沒有什麼惡意,不然我肯定被禍害了。
我敷衍表叔說再也不見雪柔他才肯放我出來,到了學校第一件事就是找雪柔求證。時間正好是課後休息的時間,趁着還沒上課我跑去三年二班教師窗口找雪柔,趴在窗戶邊看了半天也沒找到雪柔的蹤影,反而招來三年二班出了名的混混馬漸漸一頓打。
這頓打把我打的鼻青臉腫,我本身就大病初癒,怎麼是他的對手,我沒去上課,而是委屈的再一次躲到操場角落,但沒想到的卻意外見到了雪柔。
她非常擔憂的問我怎麼了,我說不小心撞在了樹上,雪柔當然不相信我說的,一再逼問下我對她說了實話,當她聽到我去三年二班找她的時候她突然厲聲說:誰讓你去班裏找我的?你有病吧?我不是告訴過你,我們只能在操場見面!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發火的雪柔,小心翼翼的對她說:你別生氣,只是好幾天沒見到你,怕你擔心,所以...所以...
雪柔依舊氣憤的說:不准去三年二班,不准去,絕不准去,如果以後你還想看到我,就別去三年二班,你讓我怎麼安心上課?你如果再去三年二班,我就再也不理你啦。
看到雪柔那麼生氣我只好答應她,可這是為什麼啊?為什麼那麼怕我去班裏找她?
不歡而散後回到教室,班主任追問臉怎麼弄的,我說撞樹上了,班主任說陰陽怪氣的說:那棵樹想必是成精了吧能把你撞成這樣?全班轟然大笑。
同桌李向陽戳了戳我問我馬漸漸幹嘛打我,我有點詫異,原來我挨打的事已經在校園裏傳開了......
李向陽是我的同桌,所以平時關係比其他人稍好一些,我告訴他在操場上認識了一個女孩,叫雪柔,但沒想到李向陽聽到雪柔二字之後,我便在他眼神里讀到了恐懼,李向陽雙目圓睜,嘴巴大張,既恐懼又感到不可思議。
下課鈴還未響起,李向陽便神色匆匆不顧班主任的怒罵慌忙跑出教室,任班主任怎麼喊硬是連頭都沒回一下,幾天後李向陽轉學了……
先是表叔,後是李向陽,這一切都太奇怪了,這兩者都跟雪柔有關,難不成雪柔真的是表叔口中所說的不乾淨的東西?
我開始悄悄調查雪柔的事,如何調查卻成了難題,這個學校剛來不久跟誰都不熟,唯一熟悉點的李向陽還轉學了...那麼誰又能告訴我?但就在我一籌莫展的時候,突然我想到了一個人……
托人將紙條塞到了馬漸漸手裏:下課操場見,有膽你就來,朱青雨。
果然是學校里出了名的混子,壓根沒把我放在眼裏,一個人單刀匹馬走到我跟前,抬手就要揍我,我忙不迭的擋住他的拳頭然後連忙對他說:你先別着急揍我,我求你一件事,你答應我之後以後絕對隨揍隨到。
他竟然答應了,但當他聽到雪柔的時候他的表情如同李向陽那般一模一樣,馬漸漸看了看周圍,我清晰的看到他額頭上的汗珠,他大叫一聲轉身就跑,我一把抱住他的腰,任他怎麼喊我就是不放手,無奈的他說:離開這裏我就告訴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