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森的回答顯得很是坦然。
與其說坦然,還不如說他很是看得清現實。
他的回答是這樣的。
「其實,我一直都在想,既然我身在你的地盤,你的最終目的是取下我的性命。身為普通人類的我,在你面前顯得不堪一擊。那麼帝摩斯,你為何不現身殺死我呢?」
帝摩斯冷笑了一聲,說。
「其實我想告訴你的是,傑森,不是我不想殺你,我只是想多看看你臨死前的無謂掙扎而已。」
傑森點了點頭,後嘀咕着說。
「事實,真的是如此嗎?」
帝摩斯微微一震,躲在黑暗中的他眼神聚集在傑森身上,並試探性的問。
「在我眼中看來,帝摩斯,你並非是想看我的什麼臨死前掙扎,實際上,你只是沒有那個膽子,有那種現身將我殺死的膽子!」
帝摩斯當時完全不了解傑森為何能得出如此的結論。
但是,傑森的話有意無意的已經是戳中了他的軟骨。
因為正如傑森所說的那樣,他的確是沒有太多的膽子來回擊傑森,或者是殺死傑森。
但是,傑森甚至連帝摩斯的真實面目連看都沒看,那麼傑森何來的推理?
帝摩斯當時咬定了傑森得出這種推理純粹就是無稽之談,所以他說。
「我可以很清楚的告訴你,傑森,千萬不要用這種激將法來測驗我。如果我剛才沒有冷靜下來的話,我還真的說不準,我是真的會被你的激將法給套住了。」
傑森臉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他說。
「我壓根就沒有使用任何的陰謀招式。帝摩斯,我之所以會說你根本沒有殺死我的膽子,那純粹就是你表現出來的,我並沒有瞎說。」
帝摩斯低聲說。
「我表現出來的?」
傑森點頭說。
「是的。」
頓了頓後,他說。
「或許你不了解我們人類。用我們人類正常的角度去看,生活在黑暗之中的一般都會視為見不得人的人。這種說法現在能很完美的套在你身上。如果我想的沒錯,你就是那一個見不得人的人。」
帝摩斯聽了傑森的那一番叫不上推理的推理後,頓時間大怒,並叱喝道。
「一個卑微的人類!你還真以為我不敢殺你是嗎?!!!啊?!!」
帝摩斯的這聲怒吼的確是嚇到了傑森。
但是,帝摩斯的怒吼一直持續在這個空間裏,久久不斷迴蕩。可帝摩斯本人卻沒有任何舉動。
傑森抓住了這一點,調侃帝摩斯。
「就目前這種情況看來,你好像很是不爽。可你口口聲聲說我是卑微的人類,這點又有什麼根據?帝摩斯?」
帝摩斯並沒有說話,他選擇了沉默。
接着傑森又說。
「你不打算說話,這點是否意味着現在的你甚至連和我說話的膽子都沒有?是嗎?」
帝摩斯這會兒顯得很冷靜,對於傑森的追問,他只是輕輕嘀咕道。
「說,繼續說,我就靜靜的這樣聽着。」
傑森身後。
「我不僅要說,我還要說你這個躲在黑暗裏的奇怪生物,膽子比一個人類都還要這算什麼話?啊?」
帝摩斯從容不迫,他一直選擇靜靜的待在黑暗中聽着傑森說的話。
「喂,別裝啞巴啊!」傑森漫無目的的望着四周無窮無盡的黑暗,大聲喊道,「喂!膽小鬼!我現在可是在說你的膽子比我們人類還不如!你要是真的有膽子的話,幹嘛不上來殺了我?喂!」
「你敢說句話嗎?膽小鬼!你現在敢說半句話嗎?!」
「我說了你膽小你就是膽小!現在的你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是吧?」
在傑森故意刺激帝摩斯的這一小段時間,帝摩斯本人一直處於沉默階段。
他沒有對傑森的任何語言或者刺激做出其他的回應,只是靜靜的等待着。
但是,一個人自言自語,戲份多少都是少了點。
在傑森指責帝摩斯差不多的時候,帝摩斯不冷不熱的說一句。
「難道你膽子就比我大嗎?傑森?」
傑森不以為意,坦然的說。
「我膽小不膽相信就當下情況可以看得清。在你的地盤上,我不斷的叫囂,但是你卻不敢說出半句話,這算是我的膽小嗎?」
帝摩斯這會兒說了一句,讓傑森懷疑自己的話。
「從小你就被你爸媽給冷落,他們給你的僅僅是不多的言語。而你的親弟弟卻得到你家裏人的寵愛,你便對你弟弟,甚至你的全家產生不同程度的仇視,但是你卻默不作聲。你的過去現在就擺在你面前,傑森,都到這個點了,你還有資本來跟我說我膽子小嗎?」
傑森被帝摩斯的這一段話,給深深的傷到了。
傷到傑森的並非是他的肉身,而是他的精神。
對於傑森來說,最致命的不是身體上的疼痛,而是精神上的折磨,兒時的陰影。
他陷入深深的仇恨當中,無法自拔。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已經離開第三區這麼長的時間,目的就是為了斷絕與家人的聯繫,就是要向自己的家人證明自己,沒了他們的幫助,自己照樣能活下去。
這個目的他自己達成了,但是他終究擺脫不掉的,還是他的過去。
他對自己的過去,對於自己的父母,對於自己的親弟弟耿耿於懷。
他不理解,為何本來是出生在同一個家庭上的,為何自己卻得不到弟弟那般待遇?
他真的很想知道這到底是為什麼。
這麼多年來,他從一個青年慢慢在社會中成長,已經學會了不少的血淚教訓。
他本以為,這麼多年過去了,那些在兒時所留下的陰影,都會成為過去。
結果,被帝摩斯提起這個話茬,他還是被過往的回憶給深深吸引進去了。
看到傑森默不作聲之後,帝摩斯冷笑一聲,並說。
「或許你本人已經把那些不堪的記憶給丟掉了,但是,你的過去對我來說,就像是曲折的故事一樣,很是吸引人啊。」
傑森當時的狀態很不濟。僅僅是因為帝摩斯談到那個話茬上,就被過去給深深的吸引住,無法逃開。
剛才擁有的那一種天不怕地不怕的氣勢,在帝摩斯的這句話面前,他顯得很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