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腐屍步履蹣跚的在街頭遊蕩,晃晃悠悠,片刻後,來到一處位置較高的地點停下。
它抬起腦袋,一雙慘白詭異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天上圓月,張開嘴巴,露出一口烏黑的爛牙,一絲絲肉眼可見的灰氣被它吸入腹中。
眼前這種場景,怎麼看怎麼都有些詭異,顯得陰森森的。
而且蘇禪青明顯感覺到這隻腐屍的氣息比之剛才強盛了一些。
「這隻腐屍難道是在吸食陰氣修煉。」
蘇禪青瞳孔一縮,有些難以置信,喃喃道:「真沒想到啊,這城內的腐屍竟然已經誕生了本能,能夠自主修煉。」
蘇禪青臉上露出感興趣的神色,正要繼續觀察,就在這時候,他突然面色大變,心裏突然湧出了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好似大難臨頭,被什麼可怕的存在盯上一般。
「桀桀桀……」
緊接着,一個身影毫無預兆,不知何時出現在這隻腐屍身側。
這身影身材高瘦,足有兩米高,穿着一席黑衣,面目猙獰,皮膚如橘子皮一般滿是褶皺,顯得蒼老不堪,然而他的兩隻眼睛卻冒出三寸長的綠油油的邪光,令人心頭髮毛髮怵。
兩隻手臂垂過膝蓋,手指根根如黑鐵鑄就,烏光森森,指甲長有半尺,尖銳無比,不似人手,反而類似某種獸爪。
在他頭頂,還懸浮着一股濃郁不散的黑雲,絲絲黑氣不停的在其中翻滾,翻騰,隱約可見其中有無數悽厲痛苦麻木的面孔浮現,既生既滅,有萬千幽魂厲鬼在齊齊哀嚎,令人頭皮發麻。
蘇禪青只是朝着那團黑雲看了一眼,就立即一懵,感覺自身好似陷入了幽暗的地獄中,無數冤魂厲鬼朝着自己撲了上來,想要將他撕的粉碎,腦海中全是厲鬼哀嚎的聲音。
他立即感覺自己的四肢百骸僵硬起來,漸漸失去了知覺,失去了聯繫,鮮血漸漸的在血管中凝固起來,心臟停止跳動,只有一團意識還未泯滅,即將陷入沉睡。
「轟隆!」
就在這時候,他眉心祖竅之中的那團正在孕育中的精神胚胎突然震動了一下,蘇禪青這才感覺身體恢復了正常,他又重新掌控了自己的身體。
他深深的呼了一口氣,全身上下冷汗淋漓,心有餘悸,心中驚駭萬分,忍不住爆粗口:
「特麼的……這是從哪個亂墳崗跑出來的積年老屍,這等修為,這等道行,堪稱驚世駭俗,明顯是快要超越先天,只差一步便要渡完劫數,晉升道基之境,成就屍魔真身啊!」
想到這裏,蘇禪青直愣愣的看着老屍,咽了一口唾沫,喃喃道:
「真到了那時候,藉助雷劫之力,可就能恢復意識,智慧變的與人無異……這積年老屍不好好待在深山老林子裏修煉,這時候跑出來出現在這裏幹嘛。」
他恨不得破口大罵,同時也迷惑不解,而這時候,老屍卻有了動作,它「噗呲」一爪直接抓穿了那隻腐屍的頭顱,堅硬的頭骨就像豆腐一樣被它輕易貫穿。
下一刻,腐屍的軀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的乾癟起來,好似血肉筋骨中的精華被老屍吞噬掉一般,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腐屍已經變成了一具乾屍,被其拋在地上,像是風化了百年一般,四分五裂,破碎開來。
「吼……」
再看老屍,臉上的周圍都好似舒展了幾分,仰首吼叫了一聲,披散的亂發凌亂飄蕩,頭頂黑雲似乎也濃郁了那麼一絲,一股滔天的邪氣沖天而起,鋪天蓋地,席捲四面八方。
斂息陣受此影響,陣樁上光芒忽明忽暗,閃爍不定,似乎隨時要被沖開,好在這股氣勢爆發的快,消失的也快,未等斂息陣崩潰掉,氣勢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不然幾人就會暴露出來,十死無生。
何寧幾人早被驚醒了過來,幾人看着那頭老屍,心裏都已經泛起了驚濤駭浪,但都不敢有什麼異動,就連呼吸都下意識的收斂幾分,眼中流露出濃濃的震驚和不敢置信之色。
古怪的是,這頭老屍殺掉腐屍後,卻並沒有離開,而是處在原地一動不動,目光陰冷的看着某個方向,像是在等待些什麼。
蘇禪青幾人心中驚懼的同時,也忍不住有些好奇這老屍到底是想要做什麼。
過了大約一盞茶的功夫,遠處,月光下,一個淡金色的身影漸漸出現,朝着這邊走開,看到這個身影,蘇禪青等人下意識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身影竟是一具金色骷髏!
它身形與常人無異,一根根骨骼好似黃金之精鑄就一般,閃爍着淡淡金光,璀璨奪目。
兩個眼窩裏能夠看到一團幽藍的陰火跳動,全身雖然都是由骨骼組成,但走起路來卻無聲無息,沒有發出一丁點聲音,給人一種靈巧輕盈的感覺。
不等眾人反應過來,「轟隆隆!」不遠處的一座高樓突然炸開,碎石四濺,半截高樓砸落在地上,濺起一陣灰塵。
一道身影閃電般的沖了出來,那是一條蜈蚣,生有百足,根根鋒利如刀,身體兩側長有銀翅,有碗口粗細,長有五米,通體閃亮,像是白銀澆鑄而成,閃耀着銀輝。
在慘澹的月光下,震翅飛來,莫名的氣勢席捲四方,如同蓋世妖魔一般。
又有一隻似豹非豹,似虎非虎的妖獸從遠處沖了過來。
這頭妖獸體型比之之前蘇禪青等人遇到的銅皮蠻牛也毫不遜色,沒有毛髮,身上長滿了青光森森的鱗片,嘴裏探出兩根半米有餘的利齒,看起來兇殘無比。
這妖獸彈跳力大的驚人,如此大的身形,每一次跳躍都足有三十多米遠,落在地上卻沒有多少聲音。
它幾個呼吸的功夫便來到了老屍附近,駐足停了下來,一雙淡綠色的眸子裏沒有絲毫情感,充滿了兇殘奸詐之色,冷冷的看着其他三位。
一頭積年老屍,一具金色骷髏,一條銀翅蜈蚣,一隻長滿鱗片的豹形妖獸。
四個恐怖的存在各據一方,靜靜的站在原地,既不出聲,也沒有其他任何動作,像是在對峙,卻又好似在等待些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