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繼先伸出手貼着「地網」放出了「神識」,他發現這張網大到可怕,高過老樟樹,正好把自己的家完全罩住。
怪不得監度大法師和自己糾纏了那麼長時間,看起來傳度大法師布下這張網費了老勁了。
小繼先想明白之後,彈出一指「心火」,小火苗觸網「卟哧!」一聲滅了,連煙都沒有冒出一縷,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小繼先感覺到「地網」中傳遞出來能量的強大,他低頭自語,「他們這是想幹啥?」
沒有人回答。
小繼先瞬間回到老樟樹下,盯着問道:「老樹精,你說他們這是想幹啥?」
「老樹不敢幽小神童的默。」老樟樹來了一句。
「卟!」地一聲,一枚「心火」飛向老樟樹殘存的枝頭,藍色的火焰立即點燃了枝頭那抹綠色,剛剛發出的新枝很快被燒成了灰。
老樟樹大叫了起來,「住手!你快住手,要不老樹永遠也不告訴你真相。」
「你要害怕,就快點說。」
老樟樹無奈極了,說道:「這你都想不到,他們是想阻止你參加明天的『選嗣大會』。」
火滅了,老樟樹仍然樹身發顫。
「心火」簡直就是老樟樹的克星!要不它才不會有工夫理睬一個小屁孩呢。
「這麼簡單的道理我當然明白,我是在問你有什麼辦法可以脫身?」
老樟樹一定生氣呢,沒有回答。
小繼先雙指「吧!」地一聲搓響,他的指尖又冒出一枚藍色的「心火」,他用嘴一吹,「呼!」地吹出一道長長的大火焰。
老樟樹是又氣又恨又怕,它嘟囔着,「有……有有有!你現在有倆種辦法可以脫身。」
「是哪倆種辦法?」小繼先手上的大火焰一下變成小燭火。
「按監度大法師的辦法叫『土遁』。」
「怪不得監度大法師不怕被傳度大法師把他和我罩到一起,原來他知道用『土遁』可以脫身。」
「你終於聰明了一次。」
「另外一種辦法呢?」
「按某位小神童的說法叫『地遁』。」老樟樹一定記性不太好,又幽開小繼先的默了。
小繼先聽了一點也沒有生氣,他收回了「心火」,「咯咯咯咯!」笑了起來,他還贊了一句,「老樹精,你很幽默,我知道該怎麼辦了。」
「你知道也沒有用,我保證這次你一定逃不出去。」老樟樹忍不住又低聲的嘀咕了一句。
「老樹精,你敢不敢再大聲一點?」小繼先充滿威脅的聲音響了起來。
老樟樹這次果斷地閉上了嘴。
小傢伙說翻臉就翻臉,說放火就放火,老傢伙可惹不起,還是躲着點吧。
吼吼!
.
上清宮,雲堂深處。
葆真先生端坐團座之上,階下規規矩矩站立着一位龍虎山四品道士張處仁。
張處仁是保舉大法師帶來的。
倆個人進來後,發現葆真先生一言不發,保舉大法師知道這次會談沒自己什麼事,非常識趣地主動退出。
張處仁行過禮之後,一直站在一邊,是心如亂麻,默默無語。
這是張處仁首次和龍虎山掌教天師葆真先生單獨在一起,這幾天發生的一些事情,讓他的心潮起伏、浮想聯翩。
天師會不會問我兒子的事呢?這個……很有可能。
天師會問我兒子什麼事情呢?身高、體重還是學習成績?這個……都有可能。
天師會不會來徵求我的意見,看我兒子有沒有資格成為嗣位天師的侯選人?這個……也不是沒有可能!
一想到這張處仁自己嚇了一跳,馬上就自我否定了。這個……絕對不可能!
從天師的表情上看只怕不會有什麼好事情,說不定有人背後給我兒子打了什么小報告,天師找我算帳來了?這個……不能說完全沒有可能!
不能不說,張處仁的想法可真夠複雜的。
人啊,只要有了想法就會變的複雜,看看張處仁就知道了。
足足沉默了一刻鐘,葆真先生才開口說話,他第一句是這麼問的,「道,你怎麼看?」
「原來是考我呢?」張處仁鬆了口氣,不過,他還是想了一下,畢竟天師問的是一個貌似簡單其實比較複雜的問題,他答道:「回稟天師,弟子認為,只要存在,就是合理的。」
葆真先生不置可否,又問了一句,「你對保舉大法師怎麼看?」
這更是一個讓人左右為難的問題,張處仁又想了一下,答道:「保舉大法師我不太了解,弟子只是覺得他的人還不錯。」
葆真先生仍然沒有對張處仁的回答表示什麼,又問:「保舉大法師六天前曾經一力向本尊舉薦你兒子小繼先為嗣位天師,你怎麼看?」
張處仁悚然動容,一臉的震驚,他有些張嘴結舌,「這……天師……這……大法師……這……不可能吧?」
「難道保舉大法師沒有告訴你嗎?」葆真先生漫不經心地問着,他的語氣平淡地能出鳥。
「該來的總算來了,這個……很可能是真的!」張處仁驚喜之餘一下冷靜下來,他搖搖頭,答道:「保舉大法師從來沒有告訴我關於嗣位天師的任何事情。」
葆真先生的目光冷峻、令人生畏。
張處仁不說二話、坦然面對。
「能不能告訴本尊昨天他對你說的那個天大的秘密是什麼?」葆真先生對保舉大法師說過什麼似乎充滿了興趣,不依不饒的地問。
「看起來天師對自己家發生過的事情很了解,可是天師這麼問是什麼意思呢?」張處仁不得要領,不過,他心裏隱隱覺得裏邊肯定有文章。
慎重起見,張處仁又想了一下,才答道:「保舉大法師說他父親從小就打算把他培養成為未來的天師,耗盡一生心血,最終也沒有實現願望。大法師非常懷念他的父親,他說自己的父親如果對子女的要求和期待能放低一點,也許會活的更輕鬆也更長壽一點。」
這顯然不是一個天大的秘密,甚至連個秘密都不算,這是兄弟或者朋友之間的一次閒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