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處仁愕然問道:「請天師賜教。」
葆真先生沒有解釋,反而轉移了話題,「你修道幾年了?」
「弟子正式授籙有四年了,現在我已經修行到四品。」張處仁話里多少有點得意的成份。
「四年才修行到四品,這說明你的悟性……不怎麼樣嗎。」葆真先生的話不但有點大喘氣還特別打擊人。
張處仁一陣汗顏,他還解釋呢,「傳度大法師也這麼說弟子,其實我的悟性沒有那麼差,一年升一個品級,我認為相當可以了,比上不足,比下還是有餘。」
別人說自己差,是個人都不會承認。
「你又錯了。」葆真先生這次做出了解釋,「修道者一味地追求所謂的品級,卻忽略對道的真諦的感悟,簡直是主次顛倒,捨本逐末。」
張處仁無語了,心的話,「為什麼在領導面前我咋一次也對不了?」
「我不久仙去,你知道吧?」
「不能說,說了又錯了。」張處仁心裏嘰歪着,只是點點頭。
「每一位成仙的天師都可以把自己的一身修為傳授給嗣位天師,你知道不知道?」
張處仁一臉的懵懂,他搖搖頭。
「這是一個只有成為天師才會知道的秘密。」葆真先生說着又意味深長地望了一眼張處仁。
張處仁卻一臉的茫然撓起了頭。
「你光撓頭有什麼用,能幫助大幅提高你的悟性嗎?」葆真先生暗嘆一句,只好直接點明,「今天叫你來,是打算把本尊的修為正式傳授給你。」
張處仁一聽當時就嚇傻了,他「卟嗵!」一聲跪在階前,大聲說道:「弟子愚鈍,請天師收回成命,弟子堅決不答應,堅決不奉命!」
「這種機會別人連做夢都不容易夢到,你還不答應。不答應也就算了,還堅決地不答應,你……這太不給本尊面子了。」葆真先生顯然沒想到會是這種結果,他當然不高興。
張處仁大聲答道,「天師大位,上承天命。天師說過,弟子悟性……不怎麼樣,我雖然有心,只怕無力擔此重任,弟子堅決不能接受也不敢接受。不瞞天師,成為天師……弟子也就夢裏想想罷了,其實從來沒有當真過,請天師另選高明,弟子實在是愧不敢當。」
「看起來他還是一位知道進退的人。」葆真先生再次給張處仁做了個新鑑定,然後故意繃着個臉說道:「本尊說一句你不怎麼樣,你還挺記仇的。」
「弟子不敢。」張處仁趕緊認錯。
「本尊只是說要傳授給你修為,並沒有說要傳天師之位給你,你何必這麼緊張。」
張處仁一驚之後,大喜過望,「多謝天師看重,弟子願肝腦塗地答謝師恩。」
「師徒是要講緣份的,我的師承傳自上代天師,可我的徒弟卻成不了天師,也許這都是天意,處仁,你還不拜師。」
張處仁重整衣冠,五體投地,行了三拜九叩的大禮,口中高聲頌道:「弟子張處仁志誠拜師,祝願師尊青春永駐、仙壽無疆!」
葆真先生用手輕輕一揚,憑空托起張處仁,他從頭到腳仔仔細細、認認真真地端詳了一遍張處仁,不禁失望地說道:「你資質實在太差,簡直一無是處,只怕本尊既便想把一身功力傳給你,你能夠接受的也實在是有限。」
張處仁這次聽了一點沒生氣,心裏美滋滋地說道:「弟子是個特別容易滿足的人,從來都不會貪多,只要師尊肯指點弟子一二,無論多寡,那怕只升上一品,弟子就知足矣。」
葆真先生搖頭嘆氣,質問道:「你不在乎學到多少,說明你沒有追求;你沒有追求,很可能會學無所成;你學無所成,我教你何用?」
「弟子……只是不想太麻煩師尊。」張處仁還有理了。
「你資質差就不說了,沒想到你還缺乏上進心,遇到你這種學生,老師教起來肯定會發愁,搞不好可能會發瘋。」
「我有那麼不堪嗎?」這次張處仁羞的臉都紅了,他心裏嘰歪了一句,答道:「實在不行,師尊隨便指點一二意思意思也就算了。」
「本尊傳道予你,是對你有所期待,是希望你今後能夠擔當起教中重任,能夠維持本教的傳統和秩序。你卻安於現狀,不思進取,甚至為自己的不求上進強調各種理由。徒兒呀,本尊如果教出一位什麼都不是的徒弟來,把為師的老臉都丟盡了不說,豈不是辜負了本尊對你的一片殷切期望。」
一番話說的張處仁低頭不語,他沒想到拜個師父這麼傷人自尊,現在他想死的心都有了,臉色頓時變的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算了,算了,左右我的道行能流傳到人間一點總比被我全部帶走要強的多。」葆真先生見徒弟的臉色有些掛不住了,給他找了個台階。
「多謝恩師。」
不料,停了一下,葆真先生忍不住又叨叨了一句,「只怕今天一晚上本尊都別想再睡覺了,遇到你這種資質的徒弟……唉!不能怪你,只能怪你師父命苦呀。」
「當你的徒弟就這麼難嗎?」張處仁慨然而嘆,只是話到嘴邊改成一句,「有勞師尊了!」
葆真先生站起身,說道:「你隨我來。」
張處仁問道:「去哪?」
「到了你就會知道。」葆真先生說着伸出一掌輕輕在空中一抹,一道澡盆大小圓形白色光門在雲堂內出現。
張處仁正發愣呢,葆真先生的人影一晃消失不見了。
張處仁見過白光閃閃,卻沒見過這種白光閃閃的門。
他想了一下,才明白是讓自己隨着師尊進這道門裏去呢,他慢慢走過去,嘴裏嘀咕着,「教個徒弟用得着這麼麻煩嗎?」
到了門邊,張處仁又嘀咕了一句:「這門這么小怎麼進呢?」
張處仁猶豫之間伸進一隻手到那白光之中。
手剛伸進去,張處仁就覺得一股不可抗拒的強大吸力向自己吸來,他驚呼一聲,覺得腦子裏瞬間鑽進無數蟲子,腦洞大開。
張處仁身體象枚發射的炮彈出膛,向前猛可一衝,瞬間失去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