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滸之月 175．九個大坑

    「我就知道林宮主沒……有意見。」蔡京笑了，繼續說道：「至於林宮主管多少人呢？其實這不是個問題，管人的事情有組織部門呢，林宮主是方外之人，這些俗事就不用操這個閒心了，管好你的三個徒弟就可以了。記住了，千萬別讓他們出來醉駕、飆車什麼的，那樣會被判刑的。林宮主對我的這種安排，有……沒有意見呀？」

    「沒有！」林靈素一臉的不高興，管我的徒弟還用你來安排嗎？真是的！

    「說到薪水……這才是最關鍵的。林宮主一心修道，早晚會成仙，要錢何用？錢是什麼，錢乃俗物，仙界也不流通是不是？別人可以提錢，你不能提錢，提錢多傷感情。所以，工資的事還是免了吧，現在講的是奉獻。奉獻不能光嘴上講，還要從行動上實踐，林宮主就當親身實踐一次奉獻吧。」

    「合着給我個『弼馬瘟』，光有個虛名，沒有一點實惠，這不是逗我玩呢，『老菜』你忒壞了吧！」林靈素聽完心火「騰！」地一下就冒了起來，一身大紅法衣烈焰熊熊燃燒。

    幾個人眼前一亮，蔡京更是眼露綠光，贊了一句，「這件衣服真心不錯，還會發火呢，貌似不是大宋產的，你是哪買的？」

    林靈素沒好氣地答道，「太師眼力不錯，這可是外國貨，有錢你也買不到。」

    「外國的？保護民族產業是我們這些當幹部的一項基本原則。老夫一向尊重國貨、使用國貨，外國貨的一概不用。」蔡京一臉的不屑於顧的樣子，他是藉機又賣弄了一下自己的愛國情懷。

    趙佶見大家開始東拉西扯離題萬里，不滿地點了一句，「你們都在說什麼呢，亂七八糟的。」

    楊戩馬上火上澆油的接了一句，「林宮主，封你一個『金門羽客』，你卻廢話連篇，挑肥揀瘦的，怎麼還不謝恩？」

    什麼好處也沒得着，林靈素正生氣呢，他使勁瞪了一眼楊戩。

    趙佶見林靈素沒反應，當時就不高興了，他繃着御臉怒聲斥問：「林宮主，怎麼……你還嫌朕封你的官小不成？」

    林靈素熊熊燃燒的烈火一下就被澆滅了，他無奈之中欠身答道，「方外之臣『金門羽客』願甘腦塗地以報教皇陛下隆恩。」

    「哈哈哈哈！」趙佶開懷大笑，他客氣地說道：「林宮主請坐，朕還有好些問題想和你討論一下。」

    林靈素入座後，極不情願地問道：「教皇陛下還有什麼事情要吩咐？」

    「朕想知道你為什麼會讓童貫去道觀里念經？你怎麼知道昨天陝西會普降大雨？你幹嘛這麼快就趕回來？為什麼不在熙州多住幾天？對了，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問題，『地仙之門』是怎麼回事？」

    「這小子問題也不少，」林靈素一下被問住了，他嘴巴張了好幾次，才慢慢答道，「陛下為什麼問這麼多問題呀？」

    「因為朕很好奇。」

    「可臣為什麼要回答陛下這些個問題呢？」沒想到林靈素來了這麼一句。

    「因為你要滿足朕的好奇心，這是你的義務，也是你的為臣之道。」

    「教皇陛下的問題實在是太多了，我一毛錢的工資都沒有，又何必回答。」

    林靈素的一句話把君臣三人當時就說愣了，「這傢伙是不是被氣瘋了，發起了『大條』？」

    沒想到林靈素後邊還有一句更「大條」的話呢，他是這麼說的：「想找答案問那些掙工資的人去吧——教皇陛下。」

    林靈素話音剛落，竟然變成幾十道殘影，一個個破碎，掉了一殿的光片，然後，林靈素就不見了。

    有人敢當面開皇帝陛下的玩笑，真是膽大包天！

    趙佶勃然大怒，怒吼一聲，「朕很生氣！」

    蔡京嚇得急忙站起身，看了看手腕，說了一句：「都堂還有個重要的會議要老臣去主持召開，這時間也到了，容臣告退。」

    皇帝生氣也不能不讓太師去開會吧，趙佶只好「哼！」了一聲，表示同意。

    蔡京行完禮趕緊就溜了。

    趙佶的目光從蔡京消失的背影轉向了楊戩，楊戩知道不好，立即低下了頭。

    趙佶一點也沒有放過楊戩的意思，他問：「你為什麼不說話？」

    「臣不知道該說……說什麼好。」

    「說什麼都行。」趙佶的話冷風嗖嗖。

    楊戩隨口來了一句，「官家累了吧，臣看今兒您還是早點洗洗……睡覺覺吧。」

    趙佶一臉的嚴肅，楊戩只好把頭再次低下，不料趙佶「卟哧！」一聲氣樂了，然後大聲地說了一句，「楊都都，你終於說對了一次！」

    楊戩先是長出了一口氣之後又暗自嘀咕一句，「我怎麼就對了，我說什麼了？」

    .

    都造院內。

    「神霄九鼎」建設工地上，一字被挖開了九個大坑。

    在九個大坑邊上，林靈素眉頭緊皺，轉眼間倆個月過去了，「神霄九鼎」熔爐的基礎工作都沒有完成呢。

    九個大坑的每個坑裏邊也就倆三個人在工作。下邊的人有一鍬沒一鍬地往吊斗鏟土，裝滿之後，上邊人用搖臂有一下沒一下地往上邊慢慢提起。

    林靈素暗自搖頭，這麼幹下去，只怕九個坑得挖一年才行。

    林靈素瞟了一眼站在身邊的倆個人，一個是「神霄九鼎」的鼎監蔡鋆，另一個是自己的徒弟副鼎監張如晦，這項工程全是在他們領導和指揮下乾的，沒想到居然被干成這個樣子。

    張如晦低下了頭，工程進展緩慢，他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師父再三提醒自己蔡鋆不是個好人，要認真提防，可自己還是被對方牽着鼻子走路，一個好端端的工程項目搞得慢到一塌糊塗。

    可誰讓人家是正的自個是副的呢。

    「二把手」要對付「一把手」其實辦法很有限。除非那個「一把手」是個好人又特別容易對付，或者「二把手」的後台比「一把手」的後台更硬才行。

    問題是無論是和蔡鋆比壞還是和蔡鋆比後台，張如晦明顯都沒的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