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滸之月 178．全怪唐僧

    道士把一錠明晃晃的金子推到薛永面前。

    這時又圍來一群看熱鬧的人，見此情景，個個見錢眼開，議論紛紛，嘆不絕口。

    「為什麼我賣的茶葉蛋就沒只小猴子值錢呢？」

    「你的茶葉蛋才多大一點，能比得過一隻小猴子嗎？」

    「你賣的大肥豬倒是比猴子大，怎麼也沒有小猴子值錢呢？」

    「這全怪唐僧。」

    「你的豬肉不值錢，干唐僧屁事？」

    「唐僧取經的時候老是覺得孫猴子的本事比豬八戒的本事大，所以，豬當然沒有猴子值錢了。」

    「說到唐僧，無論是猴子肉還是野豬肉都不如它們師父的肉值錢。」

    「唐僧肉多少錢？給我割上倆斤。」

    「你不怕孫猴子把你拍成肉餅？」

    「我要是能吃上唐僧肉就不怕了。」

    ……

    那隻小猴子從薛永懷裏竄到後背，尖聲叫了起來，「不賣，不賣，多少錢都不賣！」

    此言一出，更是引來驚呼聲一片，會說人話的猴子，怪不得這麼值錢。

    薛永當時就後悔了，他和這隻猴子相依為命多年，他原本就沒有賣猴子的意思，只不過說了一句堵氣的話，雖說是十萬大錢可以讓他一舉脫貧，但他仍然沒有賣猴子致富的念頭。

    哥是個重情重義的漢子，從來不會拿小動物換錢花，這太沒人性了。

    問題是，現在弄假成真，薛永，你和土豪叫板，你不是給自己置氣和添堵嗎！

    薛永趕緊服個軟，「這位道爺，小人剛才一聲嘴快，你就當我放了個響屁，污染了下大氣環境，隨風而去，也就算了，能不能通融一二，行個方便？」

    「你是要加價、還是要反悔？」華服道人和顏悅色地問道。

    「這個……」薛永深施一禮，答道：「這『小鬍子』是我的討飯傢伙，我和它相依為命，委實賣不得，還請見諒。」

    那位道士又盯了小猴子一眼，把金元寶收回去，說了一句：「『小鬍子』會說人話，已經暴露行藏，你如果交給我，你還能剩條命在，如果非要強留，三日之內，必有血光之災，只怕你命懸一線，朝不保夕。」

    「多謝道爺指點，這三天小人會時刻多加小心。」薛永鬆了口氣，帶信不信的，將地下的東西裝上了車，也就推着離開了。

    其他人見道人沒什麼別的行動，指指點點嘀嘀咕咕一番也四下里散了。

    這個道士目光向着這片人來人往的空地，不免嘆口氣，「現在辦點事情咋就哪麼難呢？『鑄鼎』不容易，沒想到連買一隻小猴子也這麼費勁！」

    這位華服道士就是「神霄宮主」林靈素。

    這片空地本來應當建成一座「神霄宮」的，然後「神霄九鼎」將被安放在宮內的「神霄殿」內，現在幾個月過去了，「神霄宮」沒建起來，「神霄市場」到是不用建就起來了一個，這讓他真心傷不起。

    無論是「神霄九鼎」，還是「神霄宮」，都被人有意拖延下來。

    關係沒理順，會處處受人掣肘，林靈素目前面臨的困局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

    「老菜」呀，你這是故意的吧，你忘記你九個兒子集體失蹤的時候是啥心情了吧？

    看起來，很有必要提醒你一下！

    .

    三天後。

    大內禁中都堂的「太師辦」。

    太師蔡京後邊跟着幾個從官從外邊回來剛進入自己的辦公室，就發現林靈素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坐在一把椅子上邊了。

    蔡京見是林靈素，一臉的不高興，他掃了一眼跟在後邊的從官。

    要知道這可是國家最高權府，就這麼讓人隨隨便便進來了。

    這可是嚴重的失職！

    從官們正要發怒，一眼看到林靈素手裏正玩着一面金光燦燦的金牌。

    他們都是識貨的人，認得那是一面「金龍令牌」，皇帝御賜，可以隨便出入大內禁中。很快，他們又有人認出來坐在椅子上的人正是在朝堂上也不行俗禮只行仙禮的「神霄宮主」林靈素。

    於是，沒有一位從官敢出面斥問的。

    蔡京老眼刀光霍霍，幾個值班的從官嚇得面無人色，終於有一個人沉不住氣了，他也是急中生智，解釋了一句：「太師，林宮主手裏拿着一面『金龍令牌』呢。」

    不說什麼事也沒有，蔡京聽完立即回了一句：「你當我眼瞎着呢？」

    那個人臉上立即變成了慘無人色。

    多嘴從來沒有好下場，你一句話把人家太師的眼睛給說瞎了，這後果得多嚴重。

    林靈素不為所動，仍然自顧自地在玩手中的「金龍令牌」，連個招呼都省略了。

    蔡京其實在生林靈素的氣呢，「你就是有牌子也不能對老太師這麼沒禮貌，我老人家歲數相當於你爺爺了……是不是！」

    蔡京用勁的揮了下手，那是讓他們出去的意思，從官們這才如釋重負退了出去，那個剛才多嘴的從官偷偷地擦了把汗。

    蔡京沒理睬林靈素，徑直坐在自己的書案前的太師椅上，對於沒禮貌的傢伙，蔡京一向白眼相看，冷眼相待。

    蔡京找了份公文，假裝翻看。

    林靈素自顧自地玩着手裏的那面金牌，在自己指尖上滴溜亂轉，惹得從官進來給泡上茶後，還多看了好幾眼才退了出去。

    時間一點點過去，倆個都有耐心的人就這麼一言不發乾耗着。

    蔡京和林靈素在各自領域裏都屬於最頂尖的人物，他們彼此相知、互相了解，如果不是因為所處地位和追求事業不同，他們說不定會成為志同道合的一對好友。

    最後還是蔡京失去了耐心。

    眼前的這傢伙趕又不能趕——人家手裏有牌，打又打不過——人家法力高強，罵了也沒用——人家臉皮夠厚。

    讓這麼個人在「太師辦」里待着，是他辦公呢，還是我辦公呢？

    太師會客期間，其它人是不能進來打擾的，這傢伙要是待上一天，自己什麼國家大事也不要辦了，這多耽誤事呀。

    何況，這傢伙根本不是自己的「客」，太師貌似跟他有仇還差不多。

    不行！還得打發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