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曉輝毫無意外的通過國家公務員面試,喜氣洋洋地來到松江縣人社局報到。辦好入職手續,縣人社局長楚連城安排工作人員把杜曉輝送到了縣政府辦。
顧建軍去世以後,市委還沒開會研究幹部問題,常務副縣長暫時空缺。政府辦主任只好直接找到文淮山請示對杜曉輝的崗位安置,文淮山詳細地詢問了杜曉輝的個人情況後,政府辦主任試探着建議說:「縣長,這次招秘書,沒想到來個女的,我覺得跟着男縣長不方便,莫不如讓她專門對分管文教衛生的女副縣長服務吧,併兼着辦公室的文書工作。」
文淮山並沒否定,而是說:「把她帶過來,我先看看,再定吧。」
政府辦主任趕緊回去把杜曉輝找到了文淮山辦公室,就在杜曉輝走進來的那一刻,文淮山突覺眼前一亮,渾身散發着青春氣息的杜曉輝,令文淮山心旌搖曳,不能自已。看着文淮山目不轉睛的盯着杜曉輝,政府辦主任機巧地提醒說:「縣長,這就是新考入的公務員杜曉輝。」
文淮山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說道:「快,快,快請坐。」
杜曉輝隨着政府辦主任坐到沙發上,而後又站起來,自我介紹說:「您好文縣長,我叫杜曉輝,曾就讀於哈爾濱工程大學,大學本科畢業後,在縣屠宰場工作兩年,擅長節目主持和組織活動,特點是能吃苦,請縣長多指教。」
文淮山疑惑的問道:「一個女孩子在屠宰場做什麼工作?」
「收拾豬下水。」杜曉輝坦然答道。
文淮山心道,這麼個如花似玉的女孩子,卻在屠宰場收拾豬下水,真是難以想像,看來杜曉輝的家庭並不富裕啊,不知道她有沒有男朋友,自己最近和老婆把婚也離了,又回到了鑽石王老五行列,不如把她留在自己身邊,處處看,年齡應該不是問題。想到這裏,就唐突地問了一句:「有沒有男朋友吶?」
杜曉輝沒想到文淮山竟然關心起自己的終身大事,以為縣長手裏有人選,也沒多想,臉一紅,低着頭回道:「還沒有。」
張鴻飛在杜曉輝報到之前就商定了,對他們倆之間的戀人關係先保密,否則張鴻飛為杜曉輝所做的一切,都有假公濟私的嫌疑。
文淮山滿意地點點頭,對杜曉輝說道:「好,你先回去吧,我和你們主任還有工作要談。」
文淮山目送着杜曉輝走出辦公室,才把目光收回來,扭頭對政府辦主任說:「別給女副縣長了,留在我身邊,專門給我服務吧,政府辦好不容易來個本科畢業的大學生,別浪費人才啊。」
政府辦主任總覺得文淮山配個女秘書不合適,剛要開口婉言勸勸文淮山,沒想到文淮山一揮手,說道:「回去忙吧,好好指導一下杜曉輝,把當秘書的規矩都向她講清楚,特別是怎樣服務領導,做個既聽話又會來點事的秘書。」
政府辦主任走出去,心裏就納着悶,文縣長是不是瘋了啊,見到漂亮的女孩子就春意勃發,弄個女秘書,傳出去好說不好聽啊。
政府辦主任剛出門,張鴻飛走了進來,文淮山笑着對他說:「組織部長難得來我辦公室,快請坐。」
張鴻飛沒坐,站着對文淮山說道:「不坐了,平時縣長忙,不好意思來打擾,今天這不來請示工作嘛。」
文淮山又招手,讓張鴻飛坐下說。
張鴻飛坐下後,才說道:「現在輿論宣傳工作越來越重要了,縣裏開展『松江文化』建設,就缺乏開展豐富多彩宣傳活動的專業人才,找遍全縣機關事業單位,也沒有個相當的。」
文淮山心道,你是組織部長,怎麼關心起宣傳部門的事了?也沒言語,等着張鴻飛的下文。
看文淮山沒吱聲,張鴻飛又問道:「咱們政府辦新考進個女同志,我翻閱了她的檔案,發現她在學校期間客串過主持人,目前縣委宣傳部還沒有這樣的人才,我的建議是把她調整到宣傳部,您看看行嗎?」
文淮山沒理這個茬,而是問起了人事安排程序問題:「一般幹部歸哪個部門調配?」
「當然是縣人社局了。」張鴻飛肯定的回答道。
「那縣人社局歸屬哪位領導分管啊?」文淮山又問道。
張鴻飛知道這是文淮山挑理了,笑着說:「當然是您了。」
「縣裏很多領導幹部不懂組織人事程序,」文淮山侃侃而談,「有的不經過縣人社局批准就隨意調動一般工作人員,是不懂程序,還是不把我這個縣長放在眼裏啊?」
張鴻飛趕緊解釋道:「文縣長,我今天來只不過是徵求您的意見,沒有別的意思,請您不要誤會啊。」
「我不是說你,」文淮山氣憤地說道,「隔一段時間,我就發現縣機關里多了一些生面孔,原來還以為是從基層借調來的新同志,等我問了楚連城才知道,很多部門自己隨意在基層選人,也不經過正常人事調動程序,就這樣渾水摸魚,是不是太不像話了,下步我要清理一下,把這些人都攆回基層去,咱們的食堂和通勤車人滿為患了,還進人,都浮在上面幹什麼,人越多越是人浮於事,你說氣不氣人?」
張鴻飛本想把杜曉輝調到縣委宣傳部是個很簡單的事,沒想到引發了文淮山的滿腹牢騷,話題眼看着沒法往下嘮了,只能從長計議,忙不迭地告辭了。
張鴻飛走後,文淮山滿臉得意,心說,和我搶女人,想都別想,你還太嫩了。
張鴻飛回到自己的屋裏,就撥通了杜曉輝的手機,讓她找個沒人的地方再說話。在電話里,張鴻飛沒說他去找縣長的遭遇,而是囑咐她先在政府辦安心幹着吧,等有機會再調整。杜曉輝卻說道:「剛才政府辦主任找我談話了,說是讓我跟着文縣長,你說我一個女孩子,天天跟在文縣長的身後,多彆扭啊。」
張鴻飛聽到這個安排,終於明白文淮山為啥不放杜曉輝了,心裏也不舒服起來,心道,這不是羊入虎口嗎?文淮山一肚子花花腸子,把自己的心上人放在他身邊,真是福禍未卜啊。又怕杜曉輝上火,安慰着:「幹啥都一樣,等晚上見面聊。」
打完電話,杜曉輝回到辦公室,就聽政府辦一個秘書讓她去文淮山辦公室,說是縣長找她。
杜曉輝剛要轉身出去,這個秘書又喊住她,把筆記本和筆遞給了她,杜曉輝感激地朝秘書笑了笑,才出門。
到了文淮山辦公室,敲門而入,文淮山站起來,把門關上,和悅地對她說:「坐吧。」
杜曉輝靠着沙發邊坐了下來,文淮山沒回到辦公桌後,而是坐到了她身邊。
文淮山笑呵呵地對她說道:「政府辦主任和你談了吧,以後你給我做秘書。」
杜曉輝點點頭。
「給我做秘書,就要嚴格要求自己啊,」文淮山語氣親和的教導着杜曉輝,「關鍵是嘴要嚴,咱們之間說的話,辦的事,都不能出去吐露半個字,這是做秘書的起碼要求。」
杜曉輝拿起本,開始記錄。
「今天就是隨意聊聊,不用記在本上,要記在心裏。」文淮山伸手按住杜曉輝寫字的手。
杜曉輝連忙抽出自己的手,笑着點點頭。
「人的性格習慣不同,」文淮山繼續引導着杜曉輝,「你要慢慢地適應我的工作思路和生活喜好,不能耍小性子,發小脾氣,給領導當秘書都要逆來順受,將來領導才能考慮到你的不易,提拔升遷都不在話下了,有失才有得嘛。」
初涉社會的杜曉輝對如何做個好秘書,心裏還真沒個譜,聽到文淮山說逆來順受,那自己不是成了縣長的隨身奴僕了嗎?心裏想着,但是不能說出口。
「父母都是做什麼的啊?」文淮山又問道。
杜曉輝大方地回道:「種地的,我會珍惜這個崗位,努力工作的。」
「行了,好好干吧,有什麼困難就找我。」文淮山拍拍杜曉輝的手,讓她回去先熟悉熟悉全縣的情況。
晚上到了松江河邊,張鴻飛急切地問杜曉輝:「這一天怎麼樣,習慣嗎?」
「倒也沒啥,」杜曉輝沉思地說道,「讓我跟着文縣長,心裏不是很暢快,你說說,跟着個大老爺們,以後會不會傳出閒話啊。」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張鴻飛寬慰着杜曉輝,「幹啥都是工作,別想太多,在工作中注意些,別走得太近就好,公事公辦,誰能說出個啥?」
杜曉輝沒敢把文淮山的諄諄教導都告訴張鴻飛,她也吃不准文淮山到底是個啥樣的人,說出來怕張鴻飛誤解,對彼此的感情沒好處。
兩個人說了沒幾句,杜曉輝接到政府辦打來的電話,說是文縣長請她去松滿樓,今晚有招待。
接完電話,杜曉輝望着張鴻飛寫滿疑惑的臉,遲遲疑疑的問道:「我去,還是不去啊?」
「去吧,怎麼還成跟班的了。」張鴻飛無奈的應道。
杜曉輝急急忙忙趕到了松滿樓,屋子裏只有文淮山和姚姚。看到杜曉輝進來,文淮山笑着說:「今天姚部長請我吃飯,我們倆孤男寡女的不方便,這不把你找來了,一起吃個飯,相互熟悉熟悉。」
姚姚看着杜曉輝,咂咂嘴,說道:「真漂亮,多好的年齡啊,文縣長有福了,天天美女秘書相陪,幹活不累啊。」
「當着秘書的面,別亂說話,」文淮山阻止着姚姚,「都是為了工作,與年輕漂亮搭不上邊。」
「聽說你和你老婆離利索了吧?」姚姚愣目愣眼的提起這個茬。
「離了,她準備在澳大利亞定居了,」文淮山若有所思的回道,「沒有感情的婚姻拖不起,我現在是清清爽爽,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文淮山說完,姚姚意味深長地看了杜曉輝一眼。
姚姚提出要喝點紅酒,文淮山點頭同意。
服務員把紅酒啟開,給三個人斟上,杜曉輝推託着說自己不會喝酒,文淮山卻勸道:「陪着姚部長喝點吧,當秘書不會喝酒可不行,以後這樣的場合會很多,要多練練,別怕,常喝就學會了。」
杜曉輝只好端起杯,隨着兩位領導,喝了起來。
沒幾杯,杜曉輝就喝多了。為了避嫌,姚姚部長先讓自己的司機把杜曉輝送回了家,手機響了無數次,也沒接。
張鴻飛心裏惦記着杜曉輝,打了無數次手機,也沒接通,張鴻飛只好趕回單位,開着車,去了杜曉輝的家裏。
沒想到杜曉輝醉得不省人事,張鴻飛幫着她父母又是灌醋,又是催吐,忙活了大半夜,杜曉輝才清醒過來,大叫着以後可不喝酒了,難受死了。
張鴻飛心疼地埋怨着她說:「不會喝酒還使勁喝,喝完自己遭罪不知道嗎?」
「那個姚部長非要我陪着,」杜曉輝委屈地辯白着,「我能咋辦,不能上班第一天就把領導給得罪了吧。」
張鴻飛聽到是姚姚在場,也就放心了,不好再深說,看杜曉輝沒事了,就開車回去了。
文淮山因公出差,杜曉輝在政府辦公室閒坐幾天,翻閱着縣政府近幾年的工作報告,打發着枯燥的時間。
文淮山回到縣裏,就讓杜曉輝陪着下煤礦檢查安全生產。杜曉輝沒想到文淮山這麼急要下去,本來前些日子穿着條長褲,今天思忖着晚上要和張鴻飛約會,換上了一條張鴻飛給她新買的裙子,陪着縣長出去實在不方便,又沒法回去換,只好跟着去了。
沒等上車,文淮山就招呼着杜曉輝和他一起坐到後面,杜曉輝只好開門上車,坐在了文淮山的左側。
一路上,杜曉輝不停地往下捋着裙擺,怕自己的大腿畢現無疑,引起文淮山的注意。文淮山目視前方,隨意和她聊着天,並沒啥過格的舉動,這讓杜曉輝懸着的心才放下。
中午煤礦招待他們吃飯,杜曉輝說啥也不喝酒,文淮山也幫杜曉輝拒絕着礦長的好意,卻把自己喝多了。
回來的路上,文淮山斜躺在後面,眯着眼睛小憩,左手有意無意地搭在了杜曉輝白嫩的大腿上,摩挲起來,杜曉輝趕緊挪開。不一會,文淮山的手又上來了,竟摸到了大腿根部的內側,又捏又插的,把杜曉輝緊張地夠嗆,慌亂地閃躲着,終於捱到縣裏。杜曉輝下了車,司機卻把文淮山拉到了後院,說是別叫醒縣長,讓他自然醒。
杜曉輝也沒顧忌影響,下車就去了張鴻飛的辦公室,嘟囔着要換崗位,說是不習慣,也不敢把回來發生的事說出來,張鴻飛只能好言相勸,讓她別着急,容他見機運作。
杜曉輝只好返身回來,坐在辦公室里發呆,不知道以後如何對付文淮山的性騷擾。
在古代,無論是中國和外國,都沒有「性騷擾」這個名詞,因為女子是男子的玩物與工具,「騷擾」下並不是什麼大事,拈花惹草還會被視為「風流雅事」。20世紀70年代以來,「性騷擾」一詞常見於西方的報刊與廣播之中,其含義是指:對異性在言語、心理或身體上以性的方式實施非禮的行為。根據一般數字顯示,大部分受害者為女性,但事實上男性也會遭受性騷擾,但數字普遍偏低,這可能基於下列原因:男性對於性騷擾的認定範圍較女性的窄。就是說,大部分男性在界定自己是否受到性騷擾時有一個較大的容忍度,或者他們大都不以為意。由於生理差別和文化影響,很多女人本來對男人就有種莫名的恐懼,性騷擾的發生會增加她的厭惡和恐懼,使她生活在恐懼、懷疑和壓抑之中,加上人有想像的稟賦,不快的想像很有可能使她患上「男性恐怖症」,以致嚴重影響她對整體男性的看法。有些女孩因性騷擾的痛苦記憶而陷入到「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習慣性恐懼中,從此有意識地把自己封閉起來,不與男**往,拒絕戀愛和結婚,變得悲觀厭世,成為性騷擾的犧牲品。
文淮山醒酒之後,路過政府辦的時候,看到杜曉輝坐在裏面,就喊了一聲,讓她到自己的辦公室。
杜曉輝只好起身,跟在了文淮山身後,隨他進了辦公室。文淮山揉揉雙頰,似乎無心的說道:「今天中午真是喝多了,啥都不記得了。」
杜曉輝沒言語,等着文淮山安排工作。靜了一會,文淮山又說:「別介意醉酒的人啊,喝多了,都說些啥自已也不知道,以後要記住,我喝多的時候,胡言亂語,就當沒聽見啊。」
杜曉輝拿不準文淮山對自己的侵擾行為是否知曉,也不好挑明,只能默默地獨自承受,心底里盼着張鴻飛趕快把她調走,遠離這個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