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蘊書定定的看着她,神色極其鄭重,抿唇沉聲道:「以前我常年不在京中,自己也一直沉浸在痛苦中走不出來……所以一直沒有勸過你,公主,如今我不得不問你一句,難道你甘心等到你死的那一天,你心愛的男人仍背負叛國賊的罵名遺臭萬年麼?」
宜川公主面色煞白,想都沒想,立刻斬釘截鐵的道:「不可以!」
馮蘊書沉聲道:「既然你不甘心,那就振作一點,等着那一日的到來,你說你沒有臉去見阿頃,那如果你能洗清慶王府的污名呢?難道你不想阿頃在天之靈看到聶家重拾百年清名麼?」
宜川公主倏然靜默下來。
馮蘊書繼而又語重心長的道:「你真的想等到你去見阿頃的那一日,和他說你不僅當年什麼都做不了,如今還連平反洗冤都做不到,甚至想都沒有想過為聶家正名麼?公主,你與他兩情相悅,可他在意什麼,你真的明白麼?」
「他在意……」宜川公主說不出來了。
她知道,他雖然愛她,可更愛的,是他的家族和親人,特別是他的妹妹,那是他的命,或者說重於生命,可那小丫頭,卻以那樣的方式死了,屍骨無存,若是他在天有靈看到,不知道該有多心痛。
見她說不出話來,還一臉恍惚出神,馮蘊書嘆了一聲,道:「或許你能明白他在意什麼,可是公主,有一點你不明白,他所在意的確實都已經被毀了,你當年阻攔不了,可如今並非全都挽救不了,死去的人是都回不來了,可起碼聶家的叛國污名並非無法洗去,你好好想想,你真的願意看到聶家上百年來傳承的清名就這樣湮沒在那一場陰謀中?看到聶家的人永生永世都背負着叛國賊的罵名,倘若他們在天有靈,能瞑目麼?」
其實這些話,馮蘊書並不想說的,可是這次回來,宜川公主身體比之前還要虛弱,最重要的是,她還沒有絲毫求生的意志,這樣下去,還能熬多久?只有這樣,才能讓她重拾意志,對自己好一點。
死去的人都回不來了,活着的人,都該好好活着!
見宜川公主白着一張臉一個字說不出來的樣子,馮蘊書嘆了一聲:「我知道,你和皇后娘娘一樣,都是一條路走到黑的人,執拗又倔強,想讓你忘掉他放下他是不可能的,可你就當是為了他好好活着,去做他想做卻做不了的事情,讓他在天之靈能夠安心瞑目,也給你自己一條生路,好不好?」
宜川公主終究忍不住哭了,淚如雨下,抱着馮蘊書,哭的天昏地暗撕心裂肺。
最後,是哭暈過去的。
硯雪看着,恍惚發現,宜川公主已經十多年未曾這樣哭過了,自從當年聞得頃世子死訊之後痛哭一場之後,雖然也時常落淚,可再沒有放聲哭過,一直壓抑着自己,與其說是活人,不如說她這些年是一個活死人!
萬念俱灰心死絕望,大抵就是這樣了。
宜川公主再次暈過去,醫女診脈,說是只是情緒大動,加上本就在病中,方才哭得太厲害了,這才體力不支昏迷過去,並無大礙。
然而,事情總是這樣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剛走出宜川公主的房間正要去尋傅悅和楚馨,就被已經在門外等了好一會兒的王府暗衛告知,楚胤病了。
楚胤的身體雖然大致恢復好了,可是當年傷得太重,加上中過毒,終究是落下了一些隱患,這原本也不打緊了,可如今卻突然病倒了。
馮蘊書一個頭兩個大,現在宜川公主的情況,她不放心離開這裏回府,可是楚胤病着也不能不管,左右為難之際,傅悅知道此事,自告奮勇要回去,馮蘊書只能硬着頭皮讓人護送她回府。
其實,傅悅也是不想待在這裏了,原本來這裏是為了散心,可是她卻還是覺得壓抑,倒還不如回去呢。
就這樣,傅悅在別院中待了沒兩天,就打道回府了,順帶着的,還有楚馨,說是不放心二叔,要回去陪二叔。
這兩日馮蘊書帶着傅悅和楚馨離府,楚王府格外安靜,就像馮蘊書不在京中,傅悅還沒嫁進來的時候一樣,徹底的冷清。
楚胤的病並非突然而至,這些日子他心情不太好,休息也不好,心情更是極度壓抑,加上身體原本就因為當年重傷中毒的原因,尚未徹底痊癒,然後就不知不覺慢慢的病了,情況並不嚴重,卻也需要靜養兩日。
對於養病這種事情,楚胤早已是習慣,反正病得不重,連臥床靜養都不需要,最多喝幾帖藥就能好了,只是沒想到,傅悅會這個時候回來。
倒是有幾分意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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