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一日說了這些話之後,聶蘭臻也再沒有理會過趙禩。
他確實說到做到,讓人把她看得密不透風,周圍也是層層把守,而他自己也是留在別院中不曾離去,根本讓她連離開的絲毫辦法都想不到,或許有,可她不屑於此,也不一定能成。
一轉眼,她在這裏一個月了,腹中的孩子都三個多月了。
聶蘭臻一手半扶着涼榻的扶手,一手捂着胸口喉間,在痰盂上面一直乾嘔着,卻吐了半天也什麼都吐不出來,只有痛苦的乾嘔聲響起,她的臉色十分難看,蒼白到了發青的地步,不僅瘦了一大圈,兩眼眼底一片烏青憔悴,整個人半點活氣精神都沒有。
她害喜反應很嚴重,不僅吐,也已經到了吃不好睡不好的地步,才不到一個月,人瘦了一圈,大夫每日診脈,臉色都很凝重。
聶蘭臻知道,自己現在情況怕是不妙,她能有孩子實屬意外,之前姬亭和燕無籌都說過,她這個身體幾乎不會有孩子,歸根結底是因為這麼多年的折騰下來,傷及根本,如今突然有孕,她的身體根本就負擔不起供養孩子的精氣,隨着孩子月份增加,汲取了她的精元氣血,她的身子愈發虛弱,又因為害喜嚴重,沒辦法吃那些滋補保胎的東西,更是雪上加霜。
趙禩看着她吐了半天終於換過來,躺回去有氣無力的喘息着,臉色比剛才還差,咬了咬牙,神色凝重的道:「你這樣下去不行,杜大夫已經說了,你的身體底子不行,根本不宜孕育孩子,若再這樣下去,你的身子會被這孩子拖垮損耗殆盡,屆時便是一屍兩命,所以,這個孩子不能留。」
聶蘭臻氣息一頓,猛地睜眼看着他:「趙禩,你敢!」
她聲音有些干啞,說的也很費力。
趙禩目光定定的看着她,沒吱聲。
他是不想留着她的孩子的,那是楚胤的孩子,如今知道這個孩子會危及她的性命,他自然是更加難容。
所以,他說出這話,是認真的,不是隨口一提。
聶蘭臻緩緩撐起身子,狠狠地看着他咬牙道:「趙禩,我警告你,你若敢動我的孩子,我就算是死,也絕對不會放過你。」
沒有孩子之前,她從未想過有了孩子會如何,如今有了,她說什麼也要保護好她和楚胤的孩子,不會讓這個孩子有任何事情。
趙禩別過眼,淡淡的道:「你若不想我動他,就好好吃飯,好好睡覺,你自己想一想,你已經多久沒有好好吃過一頓,好好睡一覺了?臻臻,我把你留在身邊,要的是你平平安安的,而不是看你受罪!」
自從她被診出有喜,她的情況就沒有好過,甚至還隨着日子的流逝,她的情況越來越差,到了眼下這樣,吃不下睡不好,滋補的湯藥都喝不了,勉強喝進去,都還不夠吐出來,安胎藥也是如此,幾乎沒了半條命。
他費盡心思的把她帶在身邊,要的是她的安然,不是看着她遭罪!
聶蘭臻倒是想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她比任何人都想要好好養着腹中的孩子,可她身子如此,再怎麼想好好養胎,身體反應都不允許,根本就是力不從心。
咬了咬牙,她正要駁斥什麼,可是話還沒出口,眼皮一耷拉,人就撐不住癱倒昏迷過去。
趙禩猛地一驚:「臻臻!」
他立刻吩咐人把大夫找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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