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周天圓滿
一行人到了重慶府時,已是中午了。王繼文雖百般邀請,但劉耿依然同王繼文道了別。這幾日漂泊在江上,三人都有些乏困了,準備就在重慶府休整一天再繼續出發。
劉千寒初學《洞真黃庭大道經》,按師父所言運功時總有些阻塞,呼吸吐納不得法,行氣總是不能圓滿走完一個大周天。
「象龜引氣至靈根,呼吸廬間入丹田。」劉千寒心道:「我已能呼吸吐納精氣到下丹田,只是行至中丹田時五臟六腑總是不能一同吐納,精氣便已力竭,行氣難以圓滿。」
「只是究竟如何讓五臟六腑也一同呼吸,這可難辦了。」
三人第二天找了艘去江陵府的船。船家是個十分健談的中年漢子,孤苦伶仃一人,常年來返於重慶府和江陵府,偶爾也接一接小活。
船家掌舵很穩,遇到水流湍急之時,順水推舟,船身竟不帶一絲晃動;水流平緩之時,大力推槳,船駛得即使飛快,也是四平八穩。
劉千寒見了嘖嘖稱奇之時也是若有所悟。
到了午時,不等劉耿督促,劉千寒已經開始練功。
這次練功足有一個時辰,劉千寒呼吸吐納之氣比起以往已是壯大不少,但是依然走不過中丹田,只能藏氣納精於下丹田。修煉仍不得要領的劉千寒有些喪氣,劉耿見了便問道:「千寒,怎麼了?是練功有不懂的地方嗎?」
劉千寒回道:「爹爹,怎麼才能讓自己的腑臟呼吸啊?」
劉耿說道:「爹爹也不懂這道家養氣吐納的功夫,這內家功夫實在難懂。你祖父在我小時候也曾教我內家運氣的法門,但爹爹實在不是那塊料,只能專心操練外家刀法拳腳了。」
劉千寒見爹爹也沒辦法,只能苦着臉思索去了。
船在江上行駛了兩日,便到了江陵府。
江陵府,永興客棧。
已經吃過飯的三人正在客棧房間裏,李湘湘陪着劉千寒在讀書,劉耿在邊上同李湘湘說着話。
劉耿說道:「已經到了江陵,我估摸着再有半月,咱們就到平江府了。」
李湘湘也是感嘆道:「是啊,馬上就要回家了。」又接着說道:「你說我回去了,爹爹還會不會生我的氣啊?」
劉耿笑着說:「應該不會吧,泰山那麼疼你,估計這些年過去,氣早就消了,心裏只剩掛念了。再說生氣也沒用了,千寒都長這麼大了。」
李湘湘哼了一聲,說道:「先不提這事了。最近千寒練功,到了子時還要起來,會不會太累了?」
劉耿道:「千寒練的是道家高深養氣功夫,講的是養氣藏精,練完以後渾身舒坦,哪會累着呢。你看看他最近是不是氣色越來越好了。」
李湘湘看了看劉千寒說道:「氣色倒是看不出來,不過這體格倒是長得飛快,這才幾日功夫,以前的衣服就有些小了。」
劉耿道:「先湊合穿着吧,等到了平江再給他置辦新衣服。」李湘湘嗯了一聲。
夜漸漸深了,三人也不再閒聊,上床休息了。
三人沒有繼續在江陵府逗留,只待了一晚便繼續啟程了。
三人跟着一艘商船一路東去,長江兩岸風景也是甚美,讓自小在北方長大的劉千寒也是大開眼界。
在江上飄蕩了幾日,三人來到了鄂州。劉千寒這幾日雖然依舊不得功法要領無法突破中丹田,但比起以往精氣卻壯大了不少,皆納入下丹田中。自從修了這功法,劉千寒每日神清氣爽,原本略微有些單薄的身體也強健了起來,整個人變得靈韻十足。
剛到子時,劉千寒便出了船艙,來到船邊盤腿坐下準備練功。修煉了半個時辰,還是如往常一樣,劉千寒依然不得中丹田吐納的要領。劉千寒覺得再練下去行功也不能通達,便站起來趴到船的圍欄眺望夜景。看着遠處忽明忽暗的漁火,劉千寒又想到那日船家精妙的駛船之法,心想道:「世間萬物都有其獨特的規律,我平日裏練功只是一味納氣運氣自然不得道法要領。我何不如學那船家,掌握水流的節奏,再順水推舟,自然事半功倍。」劉千寒豁然開竅,欣喜異常,便接着繼續練功。
這次劉千寒運功之時,不急着去行氣周天,而是運氣至中丹田後,沉下心用氣去感應五臟六腑。初時什麼也感應不到,慢慢地靜心感悟竟摸索出了一絲規律。時間慢慢過去,子時剛過,劉千寒吸納月華之氣時覺得不再那麼純淨便停了功,心滿意足地去睡覺了。
自從那晚有了感悟之後,劉千寒練功時便如魚得水,中丹田的吐納之法已被他摸得差不多了,只差最後一步腑肺皆開,便得以功成。
一行人到了建康府後,劉千寒在午時行功之時,終於水到渠成,突破了中丹田,行功周天圓滿。功成之時,劉千寒腹部嗡嗡作響,下丹田所積之真氣一涌而上,磅礴浩蕩地衝過中丹田,又回到下丹田,一個周天行功圓滿完成。劉千寒行功時只覺得身子猶如一個大火爐,吸納的太陽真氣有如火苗,點燃了自身精氣,不斷煅煉自身,渾身燥熱,完功後渾身舒坦無比。劉千寒心裏欣喜,知道自己所修的功法總算是入了門,按照功法口訣上所說便是從引氣之境到了鍊氣之境,引氣這一步最重要的便是看你是否有修道的靈根,那日師父說我是好苗子估計就是說我有修道的靈根吧;只要日後我不斷鍊氣錘鍊自身,積累到丹田容納的極限便能突破到凝氣期,此後所修的真氣不斷凝聚為道基,道基一成便到了築基期,這時才算是入了道門,成為一名修煉之士。修煉一途,不入其門,便不知其味,深入其中,自得無盡妙處。劉千寒才發覺修煉的妙處,遂起了興趣。
劉耿和李湘湘見到劉千寒練功時的異象,一開始以為練功走火入魔了,擔心不已。不一會兒看到劉千寒又恢復正常,這才放下心來。
李湘湘問道:「千寒,你練的這是什麼功,莫不是練岔了路子,怎麼那麼大動靜?要是練功不懂就別練了,等你師父回來再教你。」
劉千寒笑着說:「娘,我之前不是練功不得要領麼,後來我茅塞頓開,現在總算是入了門。剛剛發出的響聲是我丹田中的真氣打通五臟六腑所致,不用擔心,我沒事的。」
劉耿奇道:「你師父教你的功法倒也獨特,看起來與一般內家功法不同,實在精妙無比。」
劉千寒驕傲地說道:「我師父可是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教我的怎麼會差了。」
劉耿看着劉千寒的小孩模樣笑着說道:「你別有了師父就忘了咱們的家傳武藝,回去了就讓你爺爺好好教你,你要是不好好學,你爺爺可有的是辦法教訓你。」說完好像想起了什麼事,便哈哈大笑起來。
劉千寒雖然年齡還小,但覺得按爹爹所言,自己怕是要吃苦頭了,剛剛還滿心歡喜,這會又哭喪着臉埋頭被李湘湘拉去讀書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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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