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三隻是一個勁的搖頭,大喊着:「不是我殺的,不是我殺的。」
「都被當場抓住了,你還敢狡辯?」
張老爺大聲罵道:「沒想到我竟然養了你這麼只白眼狼。」
說完恨恨的走了。
大家本來想着當場就要打死這個劉三,卻是被羅玉阻止了。
「不幾日就到長安城了,到時送到官府去吧!」
眾人這才罷手,只是狠狠的踢了劉三幾腳。這才把劉三帶到了馬車上,連車綁在了一起,到了長安再送到官府去。
這一夜,大家都感覺鬆了口氣似的,全都回帳蓬休息去了。
第二天,接着趕路。
這一路,終於是沒再出什麼事。
據羅玉所說,再有半日路程,就能到長安了。
我也是心中暗喜,明天中午就能到長安了,完成了任務,就可以回去看看兒子了,這麼久沒見,心裏怪想的。
晚上的時候,大家都非常的開心,喝着米酒哼着歌,一付輕鬆熱鬧的樣子。
走了這一個多月,終於可以回長安了,大家自然是開心極了。
就連平時晚上不露面的張老爺都出來和大家喝了幾杯。
一眾護衛又鬧了一會,也就都回去睡了。
只留下我、羅玉和另兩個值夜的護衛在外面。
我和羅玉又聊了一會兒天,也準備回帳蓬睡去了。
哪知道這時竟然又傳來一聲慘叫。
是張老爺的帳蓬!
我和羅玉忙衝過去。
就見張老爺胸口插着把匕首,雙眼瞪得大大的,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到底是什麼人和這車隊有仇?
竟然接二連三的殺人?
這時外面一聲刀兵相接的聲音響起,我忙掠出去看。
就見到那個變戲法的正和一個蒙面人在交戰,這時變戲法的看到我出來,大聲喝道:「快來幫忙!」
難道這個蒙面人就是真兇?
當即不再多想,抽出唐刀就攻了上去。
這蒙面人本來和變戲法的就是不相上下,我的加入立刻就讓蒙面人左支右絀起來。
幾招之後,那蒙面人小腿已中了變戲法的一劍,身體不由得一矮,我哪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唐刀一個直刺就扎進了蒙面人的肩膀,這時羅玉也攻到了,一刀就朝着蒙面人砍去。
變戲法的大喝一聲:「刀下留人!」
羅玉明顯愣了一下,卻是收不住刀勢,一刀砍在了蒙面人的脖子上。
蒙面人當場就死亡了。
變戲法的看到蒙面人已經死了,拉下面巾看了看後,轉身就要走。
這時羅玉大聲說道:「你先別走。」
變戲法的冷哼一聲,回道:「人不是我殺的,跟你們沒什麼好說的。」
說完就幾個縱身,遁入黑暗裏了。
羅玉還待再追,被我一把拉住。
「別追了,你追不上的。」
我又問羅玉:「這個蒙面人,你認識嗎?」
羅玉搖了搖頭。
這時護衛們也都過來了,我就讓他們辨認地上的蒙面人,都說並不認識。
看來,殺人的人雖然抓到了,但主謀卻不一定是他。
羅玉跺了跺腳,恨聲道:「都怪我魯莽,不然留下活口也好逼供啊!」
我安慰了他幾句,就讓護衛隊們把蒙面人的屍體搬到了車隊前,畢竟離長安近,到時還是移交官府的好。
羅玉對着我說道:「真不知道這個張老爺到底得罪了什麼人,竟然會招來殺身之禍,還連累了劉師爺和張全。」
這時一眾護衛都聚到了這裏,問羅玉要怎麼辦?
如今連僱主都死了,雖然近了長安,可到時誰給他們發工資呢?
羅玉定了定神,說道:「你們且先收拾收拾,明天入了長安,把貨交給張家人,把屍體交給官府,也就沒你們什麼事了。至於工錢,就看張家的意思吧!畢竟人都死了,也不能強求。」
一眾護衛也都點頭稱是。
我說道:「你們還是把劉三給放了吧,看來人都不是他殺的。」
羅玉也點頭稱是。
我們就來到馬車邊,給劉三解繩子,這劉三隻是一個勁的嘴裏叨叨着:「不是我殺的,不是我殺的。。。。。」
看樣子是神志有些不清了。
這一夜,大家都沒睡,只是默默的守着,一直到天亮。
天亮後,大家都是默默的裝車,默默的走,大半日後,長安城的輪廓就印入了我們的眼帘。
一整隊人都是如釋重負般的湧入了長安的城門。
不料在城門內早有一隊捕快在那裏等着,一隊兵士就舉着長槍對着我們。
那領頭的人大聲喝道:「可是張家車隊?」
羅玉上前說道:「正是。」
那人厲聲道:「都跟我回衙去接受審查。」
我和羅玉對視了一眼,面面相覷。
我們都還沒有報官,怎麼就有衙役在這裏等着了?
被這隊衙役半押着我們向前走去。
過不一會兒,就有護衛驚聲叫道:「這不是去衙門的路。」
邊上的捕快已是罵道:「少廢話,跟着就行。」
我們一行人自然不敢和官府的人對着幹,只好乖乖的跟着。
不一會,就來到了一處所在,我抬頭看了看匾。
大理寺!
三個大字正高高的掛在牆上。
一眾車隊的人又驚慌起來。
怎麼是來這大理寺?
入了大理寺。當場被繳了械。
就聽到那人大聲喝道:「來人哪!把羅玉給我拿下。」
我大驚失色,連聲道:「你們可不能亂抓好人哪!」
這時我身後傳來一個稚嫩的聲音。
「他可不是什麼好人,而是黑衣社的餘黨!」
我回頭望去,就見那個和李明放在一起的小孩走上前來,還看了我一眼。
「你們車隊的人,全都是他殺的。」
「不可能!」
已經有護衛大聲說道:「羅鏢師一直和我們在一起,怎麼可能有時間殺人?」
我也急聲說道:「是啊!小鬼你別亂說話。羅玉一直和我一起在守夜的,慘叫聲傳來都是我和羅玉一起去看的,怎麼可能是他殺的人?」
「你是被他給騙了。」小鬼看了我一眼。
「什麼?我被羅玉給騙了?」
我對着小孩說道:「還有,你這小鬼究竟是什麼人?」
這時前面的捕快們都對着小孩行了一禮,然後就恭敬的退去一邊。
到底是什麼鬼?
只聽那小孩說道:「在下李元芳,就任大理寺狄大人座下衛隊長。」
尼瑪!李元芳?衛隊長?
你才幾歲啊我問!
李元芳卻是不理我,而是徑直走到了羅玉面前。
「你倒是挺能裝的啊!堂堂黑衣社副頭領,居然在長安當了幾年的鏢師。」
李元芳自顧自的說着:「要不是你茂然殺了進京述職的李泰,我還真想不到,我們一直在追查的黑衣社副頭領,會在長安當鏢師。」
「可惜你的命不好,你在的這支車隊,一入唐境,我就在後面跟着了,還目睹了你深夜潛出去殺死李泰一行。是怕李泰怕死,背叛了你們黑衣社,所以要殺人滅口吧?」
李元芳得意的笑了笑,又道:「我假裝是李泰的兒子,進了你的車隊,你嚇得了半死吧?」
羅玉搖了搖頭,說道:「你才比我能裝,居然扮做受驚的小孩,就連我都瞞過了。我當時還真以為有一個漏網之魚,以我的行事風格,可從來沒出過紕漏,沒想到卻是李大人你將計就計,真是好本事啊。」
我們聽了都是大吃一驚,手指着羅玉道:「你。。。。你。。。。。」
李元芳冷笑道:「那晚你殺了張全,只怕本意是吸引別人的注意,好暗中返身來殺我吧?」
羅玉既然已經開過口,此時也是供認不諱,「不錯,可恨這個來路不明的李哥竟一直跟着我,害我沒有機會下手。」
羅玉又看着我,說道:「我收到過密報,知道有人在暗中調查我,起先我還以為是你。試了你的身手後,我更是確認了幾分,誰知道你就是個草包,被我幾番利用而不自知,我還以為這次狄仁傑派了個傻瓜來查案呢,卻沒想到是李元芳你跟在後方。」
我指着羅玉,一時說不出話來。
我特麼在他眼裏就是個草包?
看到林微微在後方掩着嘴,顯然是憋着聲不笑出來,不由又是一陣鬱悶。
但我還是十分不解,就問道:「可人死的時候我都在他身邊,他難道有分身術?一個在我身邊一起值夜,一個就去殺人?」
這時林微微終於忍不住了,哈哈哈的笑了出來。對着我說道。
「笨啊你!誰說一定要慘叫一聲人才會死的?而且,那聲慘叫也不是死者發出來的。」
呃?
我還在迷糊,李元芳接過了話頭:「人是他早幾個時辰前就殺死了,那一聲慘叫,卻是他自己發出來的。」
「可我就坐在他邊上,也沒聽他叫啊?」
李元芳向我解釋:「在西域有一種術法,叫腹語術。他就是用這腹語術瞞住了你。你聽着好像是前方傳來的,其實是羅玉背對着你發出,隔了一層,所以不仔細聽是分辨不出來的。而且,這種腹語術的範圍只有三米,超過了這個距離,別人也是聽不到的。」
「不可能!」我大聲道:「那護衛們是怎麼聽到的?」
「護衛們根本沒有聽到那聲慘叫,而是你的大叫聲到護衛們引了過來。」
李元芳說道。
靠!這麼說來,我一直都被羅玉給當刀使了?
李元芳又道:「我劫獲密報,知道你們車隊藏了一件神秘的東西,而這件東西已經驚動了八方勢力,你殺劉師爺,殺張老爺,都是以為東西藏在他們身上吧?」
李元芳接着說道:「而你在殺死了劉師爺後,就感覺不大對勁了吧?所以殺死了張全,想嫁禍給劉三,既洗清了自己的嫌疑,還能乘着混亂來殺我這條你自認為的漏網之魚吧?」
「不錯,」羅玉指着林微微說道:「要不是這個臭丫頭太過警覺,可能我都已經得手了。」
林微微笑了笑,「我雖然沒怎麼出帳蓬,但外面發生的事,湯哥可都是告訴了我的,我早就猜到這個小孩不簡單,知道他來車隊肯定有用意,早就防着他了。誰知道這小鬼這麼機靈,看我眼神只露出一絲不對,居然當天晚上就向我坦白身份。剛好李元芳這個名字我又聽說過,所以,你那晚剛到帳蓬外,我就抖起了獸皮,點亮了燈。你果然就被嚇走了。」
我大聲叫道:「林微微。。你。。你早就知道了?卻瞞着我?」
林微微笑着說道:「我要是告訴了你,戲還怎麼演下去?他要是發現了,路上逃跑,可就不那麼好抓了。」
李元芳也道:「是啊!不瞞着你,他又豈會乖乖的自己來到大理寺投案?」
我:「。。。。。。。。。。。。。」
我又狠狠的瞪了林微微一眼,心中恨恨的想,一會兒再找她算帳!
羅玉冷冷說道:「我可不是被嚇走的。我是怕殺了你後,這個草包會發瘋,到時我可就隱藏不住了。」
羅玉又轉頭看着我,說道:「那天你剛要入車隊時,我就試你的身手,發現你並未用全力,如果全力出手,可能我都要鎮不住你,就信了你是密探,不過,既然你不是密探,那麼你到底是什麼人?別和我扯什麼漁夫,天下哪有武功這麼高強的漁夫?」
哎尼瑪!
別扯我身上來啊!
我和你們這些NPC能解釋的清楚嗎?
這時李元芳也看向了我。
我苦笑一聲,忙編了起來:「其實我是劉仁軌劉將軍的副官,白江口一戰,賊倭雖然戰敗,但夫余豐和阿倍比羅夫下落不明,有人稱可能是逃來了長安。阿倍比羅夫在當地那個漁村里就已被我打成重傷逃回了島國,我進這個車隊,只是想查查夫余豐逃到了何處。此次是秘密任務,還望各位不要泄漏。」
李元芳滿臉的不信:「劉將軍會派你這樣的密探來查案?」
言外之意溢於言表。
扎心了啊!老鐵!
「我並不能算是密探,只能算是一個來處理的人,劉將軍說了,不能再讓這個夫余豐活着,夫余豐狼子野心,萬一被他逃時了長安,見到了陛下,到時高宗陛下一發善心,又要放他回去做百濟王,那可是大大的不妙啊!」
李元芳半信半疑,倒也不再追問,而是對着羅玉說道:「你連殺幾人,那件東西可是到手了?」
羅玉搖了搖頭:「並沒有,這個車隊裏的人,都藏得深,我相信至少還有一個人,不是我們的人,也不是你們的人,也在窺視那件東西,而且,我很懷疑那件東西已經被他得了手。」
不會吧?還有人?
我萬萬沒想到,隨便混一個車隊,就能混出這麼多複雜的事情來。
先是什麼堯天組織,再是這個羅玉的黑衣社,又有李元芳,現在羅玉居然說還有一路人馬混在車隊裏。
我感覺能活着到長安,居然是一件很幸運的事!
要過年了,事情多些,今日就此一更,大家多擔待!謝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