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見的是紅色的書和黑色的書都被解密出來了很多。
我剛才所使用的靈目術,其實都是這些書裏面記錄的。也其實,我是在嘗試,想看看外面的人有誰能知道這些東西。可惜,連林可雅也只是懷疑,我沒有等到她的疑問。
現在金手指空間裏面,一個課題已經到了尾聲。
「如何去保護凡人度過修真世界的動盪風波?」
這是一個很嚴肅的課題。前面我看過了很多書,也知道了很多高級修士曾經做過的努力。比如曲陽山孔氏準備尋找了數個小千世界,作為人族種子的備份基地;也比如橫渠山韓氏,專門煉製了一件純陽洞天法寶,養殖了很多凡人在裏面;更不要說那些大能的元神修士,總是有些奇怪的手段能保存下自己的族人。
但是,在青雲界裏,修真者之間的戰爭總是很殘酷,總是會濫殺無辜、殃及池魚。一個築基修士,往往能夠屠滅一個十萬人的城市;一個金丹,可以血洗一個百萬人的王國;而一個元嬰真君,可以很容易就覆滅掉浩大地域上所有的一切。到了元神真一神君的境界,甚至可以有更多的花樣。或者是某一次悟道,就能挑動周圍數千里方圓的靈氣波動;或者是創造了一個新的法術,無意間就禍害了周圍數千里方圓的環境;甚至是一場夢,也能拉着一個城池數萬人淪落下來。
「金剛泡」
也可以稱為「穹頂」。這是一個我創新式發明出來的東西,由中央法陣作為樞紐,抽調天地靈氣,形成一個循環模型,支撐起一個龐大而由複雜的法陣,塑造出一個堅硬的可以抵抗金丹境界入侵的透明薄膜法陣。
就像是一個扣在地面的碗。不過這個碗很大,足足有十公里半徑,覆蓋了三百一十四平方公里的土地。但只需要四十枚下品靈石,就可以維持法陣的運作。一切的關鍵,都在於設立法陣的人,能夠抽取出法陣核心處最契合的靈氣,用最小的力量,撬動最大的槓桿。
今天和那些從龍空山過來的林家築基的交易,他們得到很多,我展示了很多他們從未聽聞的知識,讓他們如痴如狂。而我得到的只比他們多,不比他們少。我從他們拿出來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里,看到了很多東西。然後在鑑定和交易的時候,讓他們用自己收藏的道書來抵充我付出的知識。所以我填充了很多的空白,而往往一點空白的補完,在金手指空間裏就能引發天翻地覆的推演變動。
從根本的蘊靈法陣開始,一層層的法陣推演開來,引氣、分氣、隔絕、堅固、分辨、金剛、荊棘、預警、迷障,一層層功能疊加上去。最後我推演出來的就是一個碩大無比的氣泡。
一個問題解決,但是有更多的問題等在前面。
我看向前方,下面一個問題是對我未來道路的考量,然後牽連着無數隱藏在幕後的題目。
我的道在哪裏?我的心在哪裏?我的選擇又在哪裏?
這三個問題,每一天我都會問一下自己。每一天的遭遇不同,每一天的心境不同,每一天的猜測不同,所以每一天得到的答案也不同。但是隨着我越來越熟悉築基修士這個角色,越來越多的接觸到築基修士才能接觸到的信息,我對這一個世界的看法也在不斷的變化。
我有很多時候也在想,在這個世界上,修真的根本目的到底是什麼?是為了長生?還是為了大能?
長生可以說是一切可能的前提,大能也可以說是一切可能的根本保障。
但是修真的道書上面卻總是說,元神不是終點,長生也有化道之難,大能也有萬年之劫。只有真正的成為天地大道的主人,讓自己融合進浩瀚天地,代天刑法,才能算是真正的長生久視,才能算是真正的與天同壽,也才能算是真正的逍遙解脫。
但是合道的根本在哪裏?合道的原因在哪裏?合道的方法又在哪裏?
我沒有答案,我看過的所有道書上面都沒有答案。
所以我只能猜測。
二十四個時辰很快就過去了。強大無比的金手指空間按照我設定的若干個課題,繼續用着它不可思議的速度在推演着,讓我更深入的去認知這個世界的真實。
但是時間總還是會過去。
一剎那,我掉回到了現實。我過去一天裏面經過的所有事情都被徹底清算了一次,我所有的收穫都被列舉在清單上,我所有的錯誤都被寫在紙條上,我所有要做的事情都被已經牢記在心裏。
不過,回歸現實,我仍然是守在丹爐的旁邊,靜靜的等着丹爐裏面火候的成熟。最後等到了一爐非常不錯的補血丹藥,正好補充了我下面的需要。
又是一天朝陽升起,我送別了林可雅帶來的那些人。
「觀水師弟,你難道真的要把自己耗在下面的這些人身上嗎?」一位林姓修士很是惋惜我的不爭氣。似乎我不願意跟着他們去闖蕩世界就是一種天大的罪惡,是對自己身上才華的一種侮辱,是一種對正經修道者的背叛。
我很奇怪這種觀點。
但是我不去反駁。他們下面要去南方很遠的地方,去一個原來算是靈獸飼養基地的地方,去消除那裏的異變,說不定就是要有一場硬仗。
「觀水師弟,如果可以,你還是和六耳行、五山坊聯繫一下,說不定會有你意想不到的好處。」也就是林可雅的這句話還像是一句人話。
果然,在林可雅離開的第三天,一個來自五山坊的築基修士找上了門。
當時我正在地面上的觀水城核心處,建造着「金剛泡」法陣的最後一個環節。碩大的宮殿區域,被我徹底推平,拆遷下來的材料做了新的法陣基礎。所有的練氣修士都被我分配了任務,前面的那些工作讓他們都適應了我的節奏,跟隨我的指揮在不同的地方製造着很多他們也不知道有什麼作用的部件,一如前面我讓他們製作的鋼鐵飛城。
不過,付出總還是有點回報。
在這個據說是姓陳,據說是來自羅浮山本山,據說是修為很強悍,據說是很強大的築基修士面前,我活生生的支撐起了一個像是氣泡一樣的穹頂。
雖然只有不到三公里的半徑,設計中的法陣落實到現實中出了一些差錯,但總是讓下面的那些凡人徹夜狂歡,縱酒亂舞。
能看得見,原來飛舞在營地裏面的種種煩人的那些微小的妖精們,都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