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化天下!」
神智似乎開始恢復的道門令師突然遭遇斷臂,劇烈的痛楚,瞬間讓殺意佔據了所有的意識。癲狂狀態之下,極限武學再出。
博嫻已陷入昏迷,出氣多進氣少,眼見着就要不行了。婉惜見博嫻狀況,已經失去了抵抗的心思,只願與博嫻一同赴死。
但是煙朱不同,他還要掙扎一下。
煙朱站直身體,左手握住朱劍一划而過,鮮血瞬間侵染,讓朱劍顏色愈發深沉。同時忽視體內重傷,強行將功體催發至極致,自斜月坪論劍會一役之後大有長進的劍意也在此刻毫無保留的爆發了。
「秋·殺!」
極限的一招,直衝天際。然而廣大無垠的太極圖,不斷泛起波瀾,煙朱極限一式,竟難以突破。
「可惡。」
煙朱牙齒一咬,身軀微微顫抖,一股莫名的,龐大的劍意逐漸升起,赫然是當初儒門殺令在斜月坪所贈的一道劍意。
殺令的劍意緩緩融入了煙朱自身劍意之中,煙朱面色一白,兩股劍意雖說有一定程度的相似,但是也產生了不小的排斥。
雖然如此,這股劍意卻也讓煙朱極招威力暴漲。
太極圖開始產生了劇烈的波動。
煙朱見狀,更是豁盡全力,然而雖然太極圖波動愈發劇烈,卻仍舊無法破去。
就在煙朱絕望之時,九天之上,一把熟悉的長劍錚然落下。旋即超然的道者,凜然而至。
「道劍·斬身!」
垢無塵凜然而現,足踏除妖劍上,極限武學瞬間用出。
道門令師宏大的太極圖,在煙朱與垢無塵合力之下,破!
「走!」
煙朱帶起博嫻,化光離去。婉惜猛然一驚,旋即緊緊跟上。
高空之上,垢無塵身形一閃,追趕而去。
「問天何有,問仙何有。一叩千年,蒼生芻狗!」
道門令師並不追趕,茫然的神情已經徹底消失無蹤。取而代之,是一股令人壓迫的氣勢。他高聲常念,也不去理會斷落一旁的手臂,只手後負,大步離去。
「問道——無人哉!」
……………………………………
荒林之內,王權突然遭遇藏虛屍體,不由得面色陰沉,極致李裔文喝聲響起,不由驚駭得神魂失守。
「藏虛啊啊啊啊啊!」
亂竄而來的李裔文,意外看見了藏虛屍體,瞬間神智暴走,眉心劍印隱約浮現,一頭黑髮狂亂飛舞。
「黃泉……一去……」李裔文手握飛凶,聲音低沉。一柄虛幻的無邊巨劍在他身後緩緩成形。
王權神色驚恐地看着李裔文,雖重傷在身,在此刻竟也感覺到功體在不斷崩潰。
「李裔文,你冷靜一下!」王權大喊,然而李裔文卻無法聽見了。
兩行淚水,緩緩自他眼中留下,往昔一幕幕,再次湧上心頭。
「不相扶!」
驀地,李裔文仰天怒吼,眉心劍印逐漸清晰,而後砰然碎裂,化作虛無。身後巨劍瞬間凝實,而後——橫空一斬!
「不要啊!」
王權驚叫,然則劍影過處,自己卻毫髮無傷。
「這……怎會?我的功體,我的功體啊!!!」
王權感受到自身被化作虛無的功體,驚駭失色。而李裔文怒吼過後,突然全身溢血,無力倒下。但是在倒下之時,仍是勉力將飛凶擲出,直接洞穿了因功體散盡而慌亂不已的血為王頭顱。
在李裔文身後,柳無方遠遠跟隨。李裔文情緒突然爆發之時,他便加快速度前來。此時,心中卻莫名陷入了一種無法形容的恐慌之中,武者先天對危險的反應,竟第一次領先了他的思維。
他一咬舌尖,以精血激發全部功體,亡命逃遁!
……………………
而在另一處荒林之內,乍然聽聞李裔文橫空怒嘯,柳三變急上心頭,枯樹賦瞬間用出,無窮的劍氣瞬間洶湧而上,直撲黑衣人奪命而去。
黑衣人見狀,長劍激旋,盡護周身,竟是只守不攻。
柳三變手持柳神,沖身而上。黑衣人為拖延時間,也為掩飾自己身份,依舊只守不攻。
兩人瞬間劍接上百回合。
「讓開啊!著柳行行!」
柳三變一聲怒喝,極招突然而出,黑衣人一時不察,胸口中了一劍,深可見骨。
柳三變趁機離去,卻不料又是一名蒙面人出現,攔住了他的步伐。正是往回而來的天心君。
「你們!」柳三變面色一沉。
天心君笑道:「二對一,或許今夜的收穫,會更加豐盛。」
「以多欺少,我南宮飛飛第一個不同意。」
一道聲音突然傳來,緊接着夜流光與南宮飛飛同時出現。
「很抱歉,這位夜兄弟已經跟我說明了情況了,是織夢人孟浪,打擾你們除惡了。」南宮飛飛歉意地對着柳三變說道。
柳三變急道:「夜前輩,你速度快,勞煩往前方一探。方才李裔文似乎出現在那裏,他目前出了些情況,我十分擔心。」
「好。」夜流光看了一眼天心君兩人,身形一閃,便消失不見。
天心君也不去阻攔,看着柳三變,笑道:「既然如此……」
話音未落,一股莫名的劍壓突然而來。
「快退!」夜流光身影疾射而來,震撼的話音落處,便又再次消失遠方。
「嗯?不妙!」
在場四人心有所感,竟放下了戰鬥的心思,爆發了全部的速度,往不同方向逃竄。
更遠之處,碎黃泉與火火火仍舊對峙。
突然,一股劍壓襲來,碎黃泉面色大變,瘋狂後退。火火火反應不及,一身元功在瞬間被化作虛無。
半響之後,一團火焰在火火火體內燃起,然後瞬間覆蓋了他整個身軀。
「這是什麼招式?」
火火火看着劍壓來處,一臉驚恐,隨即身化火焰,逃竄而去。
劍壓掃境,方圓二十里之內,所有被劍壓掃過之人根基盡失!
柳三變一路奔逃,直出了二十里範圍,那股劍壓才緩緩消除。
待劍壓解除,柳三變來不及恢復氣力,便又匆忙向前,神色焦急。
「好友,好友啊!」
心急如焚,柳三變速度一再攀升,竟逐漸超越了往昔的極限。
不多時,柳三變便來到了李裔文昏迷之處。
「啊,好友啊!」
柳三變看着渾身溢血,氣息虛無的李裔文,不由得渾身顫抖,腳步蹌踉地奔跑過去。
「師尊,你也來了。」不久之後,柳無方也匆匆趕來,及至他看見李裔文情況,不由得面色大變。
「前輩他,他怎樣了?」
「筋脈盡碎。」柳三變檢查了一下李裔文傷勢,忙從懷中取出一粒丹藥餵下。
「什麼?」
柳無方捂住胸口,大驚失色。突然,他眼角看到了一旁王權與藏虛的屍體,不由得顫抖着聲音指着說道:「那,那,那是藏虛道長的屍體!」
柳三變面色大變,將李裔文放下,奔向了藏虛屍體所在。
「可惡,可惡啊!!!」
砰!
柳三變猛力捶地,飽含憤怒的一拳,直接將地面捶出了一個小洞。而他的的手指也同時鮮血淋漓。
「是我無用,是我無用啊。」
丈夫非無淚,不到傷心時。
柳三變眼中含淚,陷入了自責之中。
而在這時,南宮飛飛也來到了此地。
「這是……」他看了一眼現場,目光在柳無方與柳三變之間來回流轉,旋即耳朵輕輕動了動。他朝着柳三變問道:「有什麼需要南宮飛飛幫忙嗎?」
「王權死了?」
碎黃泉隨後而來,看到了王權的屍體,他眉頭不由得一皺。
柳無方道:」師尊,現在不是悲傷的時刻。我們先將道長的屍體與李前輩帶回醫治才是啊。」
「多謝你的好意了,請。」
柳三變抱起了藏虛屍體,柳無方抱起了李裔文的身軀,兩人快速朝着深柳讀書堂而去。
碎黃泉見狀,也獨自離去了。
南宮飛飛左看右看,來到了王權屍體身邊。
「人死事了,也沒有必要讓你曝屍荒野。」
南宮飛飛就地將王權屍體掩埋,並收起了李裔文的佩劍。
「柳三變目前心神激盪,恐怕會被人趁機而入,我便先往深柳讀書堂一行,也順便將此劍歸還。」南宮飛飛打定主意,快速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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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處高峰,三道流光一閃而過,現出了煙朱等人的身形。
「博士生,你還我博士生。」
婉惜一露面,便沖向了煙朱,將博嫻身體搶回。
煙朱怒道:「你真是不要命了麼!」
婉惜不答,只是抱着博嫻。
垢無塵道:「念在今日你們救了博嫻一命,我可暫且放過你們,現在將博士生交我。」
煙朱一聲怒哼,並不答話,直接化光離去。
婉惜恍若未聞,只是呆呆地抱着博士生。
垢無塵喝道:「婉惜姑娘,現今博嫻危在旦夕,但並非無可挽回。你若在如此,恐怕博嫻便真要就此隕滅了!」
一聲大喝,如暮鼓晨鐘,瞬間將婉惜自失神之中激盪出來。
「對,救治。快,快救治啊。」
垢無塵大步上前,取出了一枚丹藥餵博嫻服下,隨後運功助其煉化丹藥。
「他傷勢十分嚴重,必須即刻前往佛鄉,以洗身池內的力量緩緩修復。」半響之後,垢無塵緩緩開口。
「快走。」
婉惜抱着博嫻,身化流光,向着佛鄉方向而去。
垢無塵步伐一動,就要跟上,卻又突然停了下來。
「看婉惜的態度,似乎對博士生已動了真情。如此一來,她應該會全力救治博士生,我不能與她一同前去。我,全道之鋒,尚有更大的責任。」
垢無塵看了看幾人來時的方向,深吸了一口氣,無悔向前。
「禍福無門,惟人自召。善惡之報,如影隨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