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心有餘悸的坐回車上。
裴庚雙目一瞬不瞬的盯着陳宏亦那紅腫的半邊臉,下意識的問,「你這是被誰打了?」
陳宏亦抬眸,不甘示弱的看向他淤青的整張臉,「你這是被狗啃了?」
裴庚嘴角中風似的抽了抽,他道,「往事不要再提,長官們開心就好,不用管我們死活。」
陳宏亦擦了擦手裏的配槍,望了望副駕駛位上虛弱無聲的林傾。
失血過多,林傾是一上車就昏睡了過去,車子有些顛簸,她好幾次被顛的清醒過來。
她頭暈眼花的睜開了雙眼,眼前虛虛實實,有些朦朧。
沈慕麟目不轉睛的凝望着車前情況,在遇到大坑之時,他會不動聲色的抬起自己的右手擋在她的頭頂上,確保顛簸之後她的頭不會撞到車頂。
林傾注意到他伸過來的手,嘴裏的話還沒有說出口,身體便是不受控制的被顛的往上頂了頂,更是好巧不巧的撞在了他的手心裏,並沒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覺。
沈慕麟道,「醒了?失血過後嘴很乾,這裏有水,多少喝一點。」
林傾順着他指向的方向看過去,透明的水壺裏裝着大半瓶水,裏面還放了些許紅棗,她拿起抿了一口,竟是溫熱的?
沈慕麟嘴角微微上揚,「喝熱水會好一點。」
林傾垂眸,臉頰不知不覺的有些微燙,她道,「長官,我們什麼時候上車的?」
「在你昏迷之後。」沈慕麟透過後視鏡觀察了一下後面的幾輛車,確信沒有人落單之後,他繼續前行。
林傾扭頭看向一閃而過的車外景物,輕揚唇角,笑的像個初經人事的小女人,甜甜蜜蜜,天真爛漫。
陳宏亦慌亂中急忙收回自己的眼神,又有些不可抑制的想要再看一眼,教官笑了?
林傾不是那種一眼就讓人覺得傾國傾城的大美人胚子,但五官清秀,增之一分則妖,減之一分則淡,這樣恰到好處的美麗就如同一瓶陳年佳釀,需要的是慢慢品,慢慢上癮。
「我先送這群兵回去,然後去醫院。」沈慕麟開口打破了車內的平靜。
林傾知曉他的言外之意,不以為然,「這只是一點小傷,不需要大動干戈的去醫院處理,我可以自己處理妥善。」
沈慕麟沒有再說話,一腳踩上油門,車子駛上主路。
夜風徐徐,淒涼的吹拂而過,一群人慾哭無淚的站在馬路邊。
長官您老人家這樣愧對自己的一群兵,您的良心不會痛嗎?
三人孤苦無依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們這是集體被自家長官拋棄了嗎?
說好的送回了軍營再送教官去醫院的啊,這樣半路把他們丟下來,長官是不是對送回軍營這四個字有誤解?
這裏是軍營嗎?
這裏離軍營還有二十公里以上的距離啊。
夜風呼啦啦的,吹得三人忍不住的想要擤一擤鼻涕。
「你們仨這是犯事了被長官丟下車了?」後車上車窗緩緩降下,范舒幸災樂禍的說着。
簡易拿起武器,槍口正正的對着車子輪胎,威脅道,「一起走,還是一起留?」
范舒咬了咬牙,「有本事你就開槍。」
「嘭。」陳宏亦乾淨利落的一槍打破了輪胎。
「我去你大爺的,兄弟們下車,群毆他們。」范舒第一個摔門而出。
隨後又一輛車悠哉悠哉的開進了視線。
裴庚戳了戳壓住自己的秦尚書,指着後面的車子,「別讓他們跑了。」
一排人攔在馬路中間,一隻只槍桿子直勾勾的對着駛進領地的越野車。
江樺在即將靠近那幾人時忙不迭的一腳踩住剎車,毫不猶豫的調轉車頭,準備逃之夭夭。
「嘭。」秦尚書開了一槍,子彈擦過了輪胎,並沒有擊穿。
簡易眯了眯眼,補上一槍。
越野車頓時失去平衡,一個急剎所有人撲到了車前。
江樺怒不可遏的從車內走出來,「你們幾個腦子有病啊。」
「一起走還是一起留?」眾人異口同聲問。
江樺單手扶額,「你們給我等着。」
夜幕降臨,一群人疲憊的坐在馬路邊,一輛輛車子呼嘯而過,只留下一陣陣嗆鼻的車尾氣。
范舒喝了一口水,瞥了一眼旁邊躺在地上筋疲力盡的幾人,「皮這一下開心了嗎?」
知了不耐其煩的叫喚着,聒噪的聲音叫的人頭皮一陣一陣發麻。
醫院內,醫生有些為難的看了看被燙的平平整整的傷口。
林傾安靜的坐着,任憑醫護人員拿着刀子鑷子鉗子在自己眼前晃悠卻是遲遲不下手,她道,「把刀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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