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台上的中央處,張輔正也是被青石碑上的金色大字刺得眼睛有些發酸,良久之後,他才緩緩的吐上一口氣,將欣慰的目光投向場中的白衫少年,輕笑說道:「這孩子父親沒有靈根,是天生的凡人身體,但是他生下的孩子,卻各個是資質不錯之輩,還好我這輩子做得最對的事情,是沒有冷落他們,沒讓他們和我這父親爺爺產生什麼隔閡,唉!這世上的事情沒有絕對,你越是忽視什麼,越是看重什麼,到最後往往向反方向發展,洞玄這孩子雖然有病,不知有沒有真的治好,但是事情沒有絕對,說不定在他成長過程中,這些就會改變了。」
作為張洞玄的爺爺,現在已經蒼老不堪,他的修為已停止不前,壽命也沒有多久好活,他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兒孫身上,眼前這個張洞玄則是他的希望,嫡系一脈的希望,他非常了解張洞玄的性子,他現在依然能夠清楚的記得,當年在小時候,自己這出生不久的孫兒,對自己有多冷漠。那冷冰冰的目光,就如同是在注視着陌生人,而不是他的爺爺一樣,甚至其親生父親也沒有笑容,好像他的出生,在暗示着什麼一樣。不過還好當年的那股冷漠的小孩,在父母,哥哥,姐姐,叔叔,發自內心的關心與寵愛之下,緩緩的融化,想起小時候小傢伙與自己的冷戰,張輔正嘴角就是溢出淡淡的溫和笑意,雖然和他接觸不多,這少年從小跟隨師長學藝,或者說是治病,雖然還是偏激性子,但是沒有改變多少。
在正這時,只聽有人說道:「張族長?洞玄小公子的修煉天賦?真是讓人震撼?你們張家?此次恐怕真要出一名了不起的強者了?」在張輔正身旁,韓英一雙美眸緊緊的盯着場中的白衫少年,紅潤微啟,笑盈盈的說道。
張輔正大笑了兩聲,臉龐上的得意與興奮幾乎難以遮掩,連同那太上長老張本初也是十分高興,但他沒有說什麼,只是靜靜的看着,在那裏聽着,只見張輔正對着韓英客氣的拱了拱手,只是隨意的嘆道:「韓英小姐過獎了。這小傢伙的修煉天賦總是一驚一乍的,你也知道他來家族才四個月不到,從神氣境三層接連突破到七八層的恐怖修為,又用了一個月突破到神基境,我也是不敢相信的。」
韓英看着他,聽他說完,那誘人的美眸微彎,嫵媚的輕聲笑了笑,張洞玄的天賦究竟是長久還是曇花一現,她現在並不知道,她唯一能知道的就是現在的張洞玄,有能夠讓她看重的潛力,這就足夠了。她迷人的眼波微微流轉,心中卻是已經打定主意,日後與這張氏家族,需要多多來往,儘量交好才是。
而高台之下,張小如微微張着小嘴,俏麗的臉頰有些僵硬,雙眼震撼的盯着場中的青石碑,在許久之後,豐滿的胸部大幅度的起伏了片刻,她低下頭來,對着同樣滿臉震驚的張圓明薄怒道:「小弟?這是怎麼回事?你是不的搞錯了?剛才你不是說他才神氣境一層修為嗎?怎麼現在又升級了?」
張圓明看着自己姐姐,不知說什麼好,也是目瞪口呆,非常無語,張了張嘴巴,有些無辜的喃喃回道:「姐姐,這個沒錯啊?昨天,小雜種的確是神基境一層啊?沒想到才一天不到,他,他似乎又突破了?不會吧?這不可能吧?」
「是的,我也不相信他會修練這樣快,一天的時間從神基境一層提升至二層,這如何可能?就算那傢伙吃了什麼天材地寶,有着絕世的天賦,根本無法也不可能有如此快的進展!這麼容易就突破了?」張小如豎着柳眉叱道,一天提升一層修為?該死的小色浪,小王八蛋,這種修練速度,簡直就可以和乾坤道觀那些妖怪天才相媲美,就算是他們也做不到這些,怎麼會在他身上出現,這天才也太恐怖了,這天才也太違背這個世界常識規律了,她到現在都不敢相信起來。
「你問我,我怎麼知道。」張圓明愣愣的苦笑,他現在對這張洞玄已經無語,甚至因為他的到來,自己整個人都改變,有些窩囊廢起來,沒有信心的感覺,隨即目光瞟向遠處的清心,卻是見到她正緊緊注視着台上的少年,對於他的目光,卻是沒有半點反應,看到這裏,看到這些,不由罵了一句:「張洞玄,你該死的混蛋!你這不得好死的小雜種,你這個垃圾人渣,你不用多久就會死的。」
張圓明看到這些,這樣的情景,被心儀的女孩如此無視,他心頭的嫉妒火焰,又是毫無預兆的洶湧而出,抬起頭惡狠狠的盯着場中的張洞玄,咬牙切齒的模樣將那張略微稚嫩的小臉,襯托得有些兇狠,冷笑了一下,嘀嘀咕咕,自言自語,對自己說道:「爺爺,老爹,他們不會讓你成長起來的,你也不會風光太久的,不出百日時間,你就會死在我們手裏,而你就是我的食物,到時我要吸乾你,嘿嘿,把你的所有所有,一切的一切,包括你的親人朋友,都會進入我的肚子裏的。」
張洞玄現在正在測試,根本沒有注意到張圓明,自然不知道他再打什麼主意,在心裏咒罵他,見測試已經停止,不由問道:「大長老?測驗完了麼?」他望着石碑上的金色大字,緩緩的抽回手掌,瞟了一眼旁邊精神有些恍惚的大長老,淡淡的出聲詢問,說真的他也不知道這老傢伙在想什麼。
「哦,知道了,測驗完了。」被張洞玄的聲音驚醒,大長老看着他,有些慌亂的點了點頭,從那漂移而渙散的目光來看,他顯然還處在震驚之中。
「唉,四個月的時間,從神氣境三層到神基境二層,這樣修煉速度,恐怖,實在是恐怖,這小雜種留不得,他必須去死。」不由在心裏惡毒的說道,好久,才緩緩回復清醒,然後,複雜的看着面前的少年,心頭莫名的輕嘆了一口氣,老眼之中的質疑,終於是在現實的面前消失得乾乾淨淨,取而帶之的則是他隱藏在深處的惡毒之心,無名的怨恨包圍着他,不知道在打什麼注意。
張洞玄沒有多想什麼,他自然沒有想到這些,只見在青石碑之上,那金光逐漸的消散,片刻後再次回復了深沉而冰涼的青色,這時金光消散,全場依舊是一片寂靜無聲,顯然,眾人還沉侵在先前的那股震撼之中。
只聽「咳!」的一聲,在高台上大長老的咳嗽聲,終於拉回了全場的目光,然後說道:「現在儀式複測已經完成,按照以往的規矩,張洞玄將會接受一次挑戰,挑戰的權限是神基範圍,誰要上去挑戰?」大長老的目光在張家那些年輕一輩身上掃過後,對着那些年輕族人,不由輕聲喝道。
如果說成人儀式的測驗是檢驗其修為的話,那麼這挑戰就是檢驗族人對法術的修煉與掌握程度,畢竟,一旦與人生死交戰起來,法術也是衡量勝負的重要原因,各個家族對此的重視程度,也並不下於修為的高下,在現實實踐當中,往往可能修為低下,但是法術應用出色,從而可以打敗修為高的人。
張家族人聽着大長老的輕喝聲,台下略微騷亂,張家的年輕一輩,皆都是面面相覷起來,怯怯的不敢開口說話,剛才青石碑上那金光燦燦爛的神基境三層修為,可已經將他們心中僅存的僥倖打得支離破碎,現在的他們已經再沒有資格對張洞玄耀武揚威什麼。只見張洞玄靜靜的站立在場地中央,目光隨意的在場下那些同齡人身上掃過,而每次他目光的望向之處,那些少年都是趕緊後退一步。
「哼!一群膽小鬼而已!你們就知道欺負弱者嗎?遇到這小雜種,沒用的垃圾就不敢上台了嗎?」張圓明看着周圍退縮的族人,不屑的罵了一聲,這時抬起頭,挑釁的盯着場中的白衫少年,腳步一踏,剛欲上台,一隻玉手將之拉了回來,不由眉頭一皺,張圓明見是張小如,不悅的望着自己的姐姐:「你做什麼?」
「張洞玄,這小色狼,他現在也是神基二層,你雖然比他高上不少,但上去了也不見得打得過他,你先不要衝動。」張小如看着他,不由嘆道。
張圓明看着她,聽她說完,嘴角微抽,也是躊躇了一下,眼角目光不受控制的瞟向不遠處的清心,見到少女正溫婉的注視着場中的張洞玄,那副嬌柔動人模樣,從沒在他的面前露出過,牙齒狠狠的咬了咬,他甩開張小如的手,略微有些稚氣的小臉上,充斥着冷意與嫉妒:「我進入神基境四層已經一年多了?難道還對付不了一個剛剛進入這個境界的小雜種麼?我不信,我要去教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