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齊之伏夜 第15章 南宮默

    東齊如今的帝都，乃是西齊東齊兩朝太祖起，付出大價錢遍尋武功大陸，請回一名探機大師，尋了一處氣運極盛之地，耗費數十年才修建而成。

    四百年的龍運加成，猶如天庭華間，掌握着大齊國運命脈，即便是歷經滄桑，卻也仿若浴血的戰龍，昂揚不屈。

    然，天時地利，卻皆不如人和！

    齊都，寧和街。

    「老闆，我要兩個包子，帶肉餡兒的。」

    「好嘞，好嘞，您拿好小心燙，五個錢！」

    一處龐大人流匯集處，有着一個包子鋪，顯然這裏的生意極為不錯。

    「老闆，三個…」

    「給我也…」

    「好嘞好嘞，來嘍！」

    店家是個面容和藹的中年男人，笑態可掬，雙手熟練的在幾個大蒸籠里不斷拿出熱氣騰騰的包子，收錢、找零，忙的不可開交。

    不一會那張始終掛着和氣笑容的臉就被蒸騰的熱氣映得潮紅，只不過在他忙裏偷閒，用肩膀上的帕子擦汗時，不時用一絲厭惡的眼神向旁邊不起眼的牆角飄去。

    那裏站着一位眼神直勾勾，帶着怯意的小女孩，小女孩穿着破舊的布衣，小臉上還有着幾處傷痕，遮掩了那原本清秀的容貌。

    顯然，這位小女孩餓的發育不良。

    「呸，什麼東西，這幾年到老子這來賣慘的叫花子是越來越多了！」

    老闆心裏呸了一聲，又滿臉堆笑地雙手遞給一位顧客找零，吆喝道：「包子嘞，新鮮的劉記大包子嘞！」

    說這句話時，似乎是故意把眼神向牆角的小女孩飄去。

    劉福貴又在心裏啐了一聲，窮鬼。

    這時鋪子前的顧客也慢慢散了，只是偶爾有幾個來得晚的光顧。

    那小女孩吞下一口乾燥的唾沫，小手打了好多個結，好似在猶豫着什麼。

    終於，小女孩怯怯開口道：「老闆…我，我幫你收拾收拾吧。」

    說完，瘦小的身形卻是頓在原地，因為她看到了劉福貴眼中的惡光。

    「去去去，哪裏來的窮鬼，老爺我這裏不需要！」

    劉福貴眼中厭惡之色更甚，出聲喝道。

    小女孩立馬羞愧地垂下了頭，幾乎要把脖子壓斷了。

    突然，她小手猛地拽緊髒兮兮的衣角，抬起頭，擠出一副稚氣卻又充滿善意的笑容。

    娘說過，你對別人好，別人就會對你好！

    「老闆，我可以幫你幹活的，我保證幹得很好！」

    劉福貴嗤笑的看着一臉天真的小女孩，毫不留情的譏諷道：「老爺說了不需要，你幫我幹活？嗯，小臉長得還算俊俏，可惜年紀小了點。」

    聽着劉福貴惡毒的話語，小女孩眸子裏的光瞬間熄滅，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不符合她年紀的悲傷，猶如多年以來堅守的信仰崩塌了一般。

    原本清婉的嗓音變得沙啞，道：「老闆，我又沒偷沒搶，你憑什麼侮辱我？」

    這時包子鋪已經圍過來些許看熱鬧的人，眼神流露出看好戲的色彩，一邊不斷出言竊笑。

    劉福貴一下子撕破和善的面具，從蒸籠里拿出一個普通包子，放到鞋底抹了抹，冷笑一聲，丟到小女孩眼前。

    用一種居高臨下的口吻道：「今個算你走運，拿着爺給你的施捨，滾遠點！」

    那位小女孩身子一僵，聽着劉福貴不堪入耳的侮辱，以及滿街的冷嘲熱諷，那弱小的身子猶如篩糠般劇烈顫動起來。

    「你…你！」

    一位與叫花子無異的小女孩，那無力的憤怒更加成為眾人的笑料，劉福貴帶頭獰笑，一時之間街上看熱鬧的人都是肆無忌憚的大笑起來，言語之間更是噁心。

    「吁！」

    突然響起一個雄渾的聲音。隨後便是看到一人一馬，帶着森然殺意，徐徐踏來，馬蹄敲打着街板，猶如死神敲打在人的心間。

    在場所有人都在那股冰冷殺氣下感到兩腿發軟，當下便驚恐地跪下一片。

    斜空中，兩道目光對視。

    高坐馬背上的男人眼神陡然溫和，看着那眼色黯淡的小女孩。

    三息過後，男人大手揮下，身後隨之響起諸多戰馬嘶鳴。

    一陣疾風掠過，瞬間無數慘叫聲響徹，悽厲至極。

    滿街人，竟盡數被戰馬上執槍的戰士屠戮乾淨！

    只剩下臉上早已沒有一絲血色，癱軟在地的劉福貴。

    「拿着劍，殺了他。」男人開口，威嚴地不容忤逆。

    忽而寒光掠過，插在小女孩面前的地板里。

    小女孩猶如變了一個人，那些慘叫聲，可比侮辱我的言語，好聽多了…

    小女孩雙手提起劍，一步一步地向亡魂皆冒，胯下潮濕的劉福貴走去，猶如行屍走肉。

    利劍舉起，小女孩眼神空洞，道：「你也不過是一個下等的人，你憑什麼侮辱我！」

    「不要！」

    劍影在劉福貴瞳孔里猛然放大，死亡的感覺籠罩全身，他才感到萬分的後悔…

    不過，已經晚了！

    咽喉之處，紅血飛濺，那張驚恐萬分的臉，永遠凝固。

    「你憑什麼！」

    「憑什麼！」

    「憑什麼！」

    劍尖帶血珠，不斷揚起再砍落，碎肉飛出，濺起一地鮮紅。

    不知多久，小女孩空洞的眼神陡然變化，臉色蒼白的看着一切，雙手猛地把劍丟開，猶如丟開什麼可怕的東西。

    「你多大了。」

    男人嘴角有了一絲笑意，騎下戰馬歡叫仰頭，青色的鬃毛飛揚，顯然是歷經百戰的神駒。

    「十二。」

    小女孩看着他，沒有任何語氣。

    「名字。」

    「無名無姓。」

    男人疑惑的看着她臉上的傷痕。

    「父親嗜酒濫賭，要把我賣入青樓，我不肯，他就用鞭子抽我，我拼死才逃出。」

    「娘親，娘親在我很小很小的時候，就被他折磨死了。」

    小女孩語氣平靜的詭異，仿若在說他人故事一般。

    「本王是當今大齊皇叔之子，定南王，從今往後，你便跟着我。」

    當今大齊只有一位皇叔，那就是齊莊帝二弟，南宮枯！而南宮枯多年不問朝政，醉心武學，故而其獨子南宮默少年封王，是為定南王！

    世人皆知，定南王年僅十七便是突破通穴大成，為大齊第一武學天才，如今兩年在外征戰，恐怕實力又是大為精進。

    「南宮默…」

    小女孩黑眸泛光。

    今日起，我的命屬於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