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洛妮緹送到了閃金鎮後,女法師就以「回去報告索瑪農場的情況」為理由離開了。
只不過,在臨走之前,女法師卻送給了洛妮緹一個禮物——一塊指甲蓋大小的菱形紅色石頭項鍊。
嗯…其實洛妮緹也不認識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只不過粗糙的表面和不透明的樣子看着就不像是什麼水晶和寶石。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只見過一面的女法師要送自己這個小石頭,但是別人白給的東西為什麼不要呢?
這塊石頭的表面看上去十分的粗糙,但是皮膚上傳來的觸感卻是意外的舒適,於是洛妮緹就把這個項鍊戴在了脖子上。
在女法師走之前,洛妮緹曾經詢問過她,為什麼會到翡翠礦洞深處救自己。
女法師的回答是在去往索瑪農場的路上恰巧看到了洛妮緹被一夥狗頭人給綁架了,於是就去救她。
然而,不論是女法師那尷尬的表情還是漏洞百出的話語,都讓洛妮緹表示深深的懷疑。
不過洛妮緹沒有去細問,畢竟人家還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就算是有自己的原因不方便告訴自己又能如何?
在禮貌地拒絕了索菲婭大嬸的謝禮之後,女法師帶着自己的兩名隊友走出了索菲婭大嬸的旅店。
對於索菲婭大嬸來講,法師可是高貴的大人,洛妮緹能夠得到法師的救援簡直就是三生有幸。
這種情況不僅僅在索菲婭大嬸這裏有,所有的貧民和平民對於法師的稱呼差不多都是「法師老爺」,因為法師在他們的眼裏充滿了神秘與可怕,是僅次於那些貴族的象徵。
送走了女法師後,索菲婭大嬸立馬把洛妮緹扒了個精光,仔細的檢查着小女孩有沒有收到什麼傷害。
幸好,除了一些不小心擦破的地方外,洛妮緹的身上沒有任何的傷口,這也讓索菲婭大嬸鬆了一口氣。
但是察覺到了小女孩還有點驚魂未定的感覺,索菲婭大嬸又給她放了三天的假。
當然,因為索瑪農場的緣故,閃金鎮已經處於了完全封鎖的狀態之中,索菲婭大嬸根本不可能讓洛妮緹出門閒逛,所以她的假期註定是在屋子裏度過。
趴在自己柔軟的小床上,洛妮緹突然就有了無所事事的感覺,本來每天都有許多事情要做的時候十分渴望休息,然而真的休息了卻又不知道應該做什麼。
發呆的時候時間過得總是很快,當洛妮緹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過去了足足十分鐘之久。
再怎麼也不能讓這來之不易的假期在發呆中度過啊!
洛妮緹這樣想着,然後又發了五分鐘的呆才慢悠悠的爬起了床。
身為一個優秀的少女,洛妮緹覺得知識很重要,於是又花了三分鐘慢悠悠的晃悠到了書架旁邊,打算找一本嬰幼兒童話書看看。
「唔…《地精工程學入門》?《草藥與礦物合集》?《貝爾·虛空吞噬者第七卷》?」
看着眼前一排根本就看不懂的書,洛妮緹覺得自己應該是走錯書架了,除了那本貝爾特輯外其他的都是些專業的入門書籍。
洛妮緹還沒有什麼興趣去閱讀這些厚重乏味的書籍,千挑萬選之後她終於找到了一本勉強可以看的書。
「《洛丹倫的奇葩事》。」
這本書的標題一下子就吸引了洛妮緹的注意,要不是那正經的書皮她都覺得這是本八卦雜誌了。
其實她想看的是那本《貝爾·虛空吞噬者第七卷》,只不過聽說這一卷裏面描寫了許多少兒不宜的恐怖情節,於是洛妮緹就打算把這第七卷留到自己長大再看。
「洛丹倫的國王是一位偉大的,英勇的………阿爾薩斯王子是最偉大的,最英勇的………」
洛妮緹翻了幾頁,發現光是對國王和王子的讚美就足足寫了五六頁,這讓她對這本書的作者產生了好奇。
不論怎樣,能寫出這麼多讚美詞的傢伙一定很強壯,這些讚美詞可是完全沒有重複的寫了五六頁之多啊!
「洛丹倫的奇葩事第一章——為什麼國王如此帥氣……」
???
洛妮緹合上了書,認真的看着封面上的字,發現是《洛丹倫的奇葩事》無誤,竟然真的不是什麼《啊!讚美我們的國王!》。
「會不會是假的書皮呢?」
洛妮緹嘗試揭了一下……揭下來了。
切!被發現了!
洛妮緹仿佛聽到了這本書用不甘心的語氣說着,然後一臉懵逼的看着眼前這本《啊!讚美我們的國王!》。
我去!還真是這個書名!
洛妮緹把書翻到了最後一頁,終於看到了這本書作者的署名——瑞文戴爾·…
後面的字跡已經看不清了,只能看到他的名字,但是如果洛妮緹學習過洛丹倫歷史的話,估計就會知道這個傢伙是誰。
「真是個臭不要臉的傢伙。」
洛妮緹嘀咕着,隨手把手裏的書扔在一旁。
…………………
斯坦索姆廢墟里的一座城堡中,一個渾身散發着死亡氣息,穿着厚重盔甲的亡靈突然打了個噴嚏。
「阿嚏!我都是亡靈了怎麼還會打噴嚏?是不是應該吃點亡靈保健品了?」
這個亡靈晃了晃頭,嘟嘟囔囔着。
…………………
「誰能告訴我,西部荒野的豺狼人是怎麼出現在艾爾文森林的!」
身穿白色盔甲,胸前佩戴着百夫長勳章的瑪德重重的拍着年久失修,吱吱作響的桌子,對着身前幾名負責看守崗哨的士兵怒吼着。
士兵們都低下了頭,面對正處於怒火中的上級他們不敢去做什麼解釋,那樣做只會引火上身。
「現在索瑪農場被那群畜生給推平了,你們讓我怎麼辦?」
瑪德繼續咆哮着,然後痛苦的撕扯着自己那髒兮兮的棕色短髮。
他身為看守西部荒野通往艾爾文森林唯一一個崗哨的最高負責人,現在出現了這種西部荒野生物大規模出現在艾爾文森林中並且造成了破壞的事情,足以讓他接受人頭落地的懲罰。
「…大人,我們一直看守着崗哨,別說是豺狼人了,就連一隻野兔也沒放過去啊!」
一個身穿輕巧皮甲,戴着黑色面罩的男人走上前來,對着瑪德解釋到。
他是這崗哨斥候小隊的隊長,同時也是瑪德最為信任的人之一,所以這種情況下也只有他能夠上前解釋。
「那這些豺狼人是怎麼回事?難道他們是艾爾文森林的豺狼人?」
「屬下覺得有可能…」
還沒等他說完,瑪德就把一份報告拍在了桌子上。
「不用我告訴你,這個標誌屬於哪個豺狼人氏族吧?」
瑪德用沙啞的聲音說着,那個斥候看着那熟悉的標誌,頓時也啞口無言了。
「可是大人,如果有那麼多豺狼人通過了崗哨,我們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呢?」
一個身穿嶄新鎖甲的年輕男子拉了拉斥候的皮甲,然後走上前對着瑪德解釋着。
「可是暴風城的通告不會有假吧?」
看着眼前的年輕人,瑪德的語氣竟然平穩了下來,也不知道這年輕人究竟有什麼身份,能夠讓正處於怒火之中的瑪德也不得不注意自己的語氣,
「依我看,與其在這裏繼續討論是誰的錯,不如主動出擊,去清理一下那些豺狼人,好避免再次出現這種狀況。」
年輕人微笑着對瑪德提議着,他有絕對的自信,瑪德會聽從他的建議。
「也好,你去通知一下西部荒野守軍吧,僅僅憑藉我們的兵力估計還不夠。」
瑪德衝着年輕人揮了揮手。
「是,大人。」
年輕人行了一個聯盟軍禮,然後走出了這窄小的議事廳。
看着走出去的年輕人,瑪德深吸了一口氣,眼睛裏流露出一絲不滿。
「大人,我總覺得這件事情可能是那些法師做的,為什麼我們要擔驚受怕呢?」
一名不起眼的士兵不解的問着瑪德。
「我們身為國家的士兵,保護平民是我們的職責,可是現在由我們看守的部分出現了意外,你覺得我們有可能不被懲罰嗎。」
瑪德站直了身子,用威嚴的語氣衝着士兵說着,竟讓這名士兵有了一種神聖的感覺。
「……而且,你覺得那些法師會承認嗎?」
突然,瑪德眯縫着眼睛,意味深長的補充了一句。
…………………
「陛下,我認為這次的豺狼人暴動的責任不全在於西部荒野崗哨上,畢竟這麼多豺狼人突然出現一定是有原因的!」
馬庫斯對着臉色鐵青的瓦里安單膝跪地,恭敬地說着。
瓦里安看着眼前的中年人,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復着自己的怒火,才緩緩的說。
「原因是有的,但是我身為國王,必須為自己的人民負責,如果不給人民一個解釋,你覺得我會被冠上什麼罵名?」
馬庫斯咬了咬牙,頭又低下去了幾分。
「瑪德為了國家鎮守西部荒野崗哨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如果就這麼被處死,恐怕會寒了軍心啊!」
瓦里安一怔,沉默了片刻。
看着國王猶豫的表情,馬庫斯知道瑪德的命應該是保住了,只要再給國王找一個台階就可以了。
「陛下,這次豺狼人暴動必定是部落的陰謀,我們可以通過就這件事來做一些文章啊!」
馬庫斯抬起了頭,眼睛裏閃爍着說不清的光芒。
瓦里安輕輕拍了拍桌子,終於拿定了主意。
「好!這件事交給軍情七處去辦!你先回去吧。」
揮揮手示意馬庫斯出去,中年人行過軍禮之後就走出了書房的門。
「對了,馬庫斯治安官,今天的事情不要讓任何人知道!如果有第三個人知道了…」
就在大門即將關上的時候,瓦里安突然用平淡的語氣說了一句。
馬庫斯身體顫抖了一下,雖然瓦里安沒有把話說完,但是他也知道如果泄露了這次談話,會帶來什麼可怕的後果。
「是的,陛下。」
關門聲沒有掩蓋馬庫斯的聲音,這位年輕的國王深深地嘆了口氣,坐在了那張舒適簡單的椅子上,眼中充滿了凜冬般的寒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