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這麼大 第四十八章劍心境心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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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爾法沒走。已經到了這個時刻，她怎麼能一走了之？怎麼捨得？怎麼甘心？

    有道是疾風知勁草，日久見人心，平日尚且不覺，可如今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阿爾法才終於發現，原來伽馬等人在自己心中，並不僅僅是因為任務而走到一起「隊友」而已了。

    而是……夥伴！

    能夠生死相托的夥伴！

    「既然要並肩作戰，那何必等下輩子？就在今生……今日，今時！我阿爾法就要與你們同生共死！」

    她忽然大笑一聲，整個人騰空而起，在身後的黑水冰蟒虛影仰天咆哮聲中，如同迅雷一般射向林軒然。只見她雙掌一拍，背後冰蟒的雙頭便齊齊衝出，如同蛟龍出海一般，捲起漫天的黃沙，氣勢十分驚人。

    到了這時，林軒然也終於不在保留了<="r">。

    一直含在口中的蒼藍色丹丸終於吞咽下去，隨着「啊」的一聲尖叫，無邊黑氣狂涌，代表着暗黑之力的魔神終於再次降臨人間。

    然後，只見林軒然一頓地面，五指箕張成爪，便迎了上去。

    轟轟的兩聲巨響，雙爪對雙頭，激發出一陣巨大的氣浪，地面應聲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深坑，如同被隕石撞過一般。離得最近的卡帕，當先被吹飛了出去。

    不過幸好，由於遙控器被毀，她已經奪回了對身體的控制，當下便抱着陸雲飛出更遠的地方去。遠離了這個戰場。而旁邊的葉劍藏，伽馬，德爾塔和西格瑪等人。更是連忙退避不迭。

    這兩個女子的境界實在是太高了！到底是六階中期？後期？還是巔峰？抑或……

    七階？

    不知道！

    他們都不知道。

    他們只知道，僅是二女激戰的餘波。就已經猛烈的如同狂風暴雨一般，根本不是他們所能插手的。

    轟！

    只見黑暗魔神雙手死死握住黑水冰蟒的蛇頭，狠狠往地面一摜，又是一聲巨響，衝擊力之大，連地面也不禁裂了開來，可與此同時，黑水冰蟒那粗長的蛇身也順勢纏上了黑暗魔神。一圈圈的將他纏繞了起來，死死勒住。

    黑暗魔神發出一聲怒吼，身體猛一旋轉就如同鑽頭一般脫開了巨蛇的纏繞，更伸手抓住巨蛇兩頭交接處的部位，「呼呼呼」的如同風車一樣甩了幾圈，然後猛一鬆手！

    呼！

    頓時，黑水冰蟒當場被甩到了上百丈的高空。

    然而林軒然卻毫不停頓，乘勝追擊，她抬手射出一顆充滿毀滅氣息的黑色光球之後，只見魔神一頓地面。整個人就如同炮彈般沖天而起，竟然緊隨在黑色光球後面，雙掌一合一拉。便幻化出一柄巨大的黑暗之劍，直接斬了出去。

    然而只聽天空忽然傳來一聲嘶叫，黑白雙色霧氣忽現，那顆黑色光球還沒到達黑水冰蟒的身上就已經碎裂開來。

    下一刻，阿爾法自黑氣之中出現。她的手中，竟然也多了兩把黑白雙色的短劍。只見雙劍交叉，一道悽厲的十字劍芒閃過，同時身後巨蛇虛影雙頭血口大張，夾着居高臨下之勢。狠狠咬在林軒然的黑暗之劍上。

    三劍相交，黑暗之劍當場破碎。

    緊接着。又是「轟轟」的兩聲巨響，那兩條巨大的身影一先一後從天而降。在地面滾成一團，又再扭打了起來。

    戰鬥從一開始，就已經進入了白熱化。

    兩個女子，如同兩尊遠古魔神一般，打得難分難解。沒有精妙的招式，沒有高深的武技，因為她們的每一抬手，每一踏足，都是最精妙的招式，最高深的武技。

    舉手投足之間，已經蘊含天地的至理，高深的法則。

    其戰況之激烈，氣勢之恢弘，已經超出了文字所能描述的極限<="r">。

    伽馬等三人對視一眼，紛紛為那個白衣女子的實力感到震驚。

    施展了「血靈咒印」的阿爾法有多強，他們比任何人都清楚，可以說，已經超出了六階的範疇，直逼七階的境地。可是這樣的阿爾法，卻竟然還是戰勝不了林軒然？那麼……這個沉默寡言的冰冷少女，她到底是有多強啊？

    而且更可怕的是，隨着戰鬥的推移，力量的消耗，他們能感覺到阿爾法的氣勢正在逐漸的消弱，血靈咒印的效力正在逐漸消退，雖然很細微，但卻真的存在。而反觀林軒然，她的力量卻竟然漸漸增強之中，仿似完全沒有極限似的。

    雖然現在看起來，她是被阿爾法壓着打，完全處於下風，但是伽馬等人完全有理由相信，當戰鬥到了最後的極限的時候，勝出的，一定是林軒然！

    太可怕！

    這個不聲不響的少女，實在是太可怕了！

    然而這時，內瑟爾斯的到來已是迫在眉睫之間，遠遠的，幾乎已經能見到陰影之下內瑟爾斯那可怕得如同死神一般的昂藏身軀了。時間緊迫，三人不爭朝夕，只爭分秒，要是不能在內瑟爾斯到來之前殺掉南宮書，那麼……他們的所有犧牲就要白費了。

    或許，現在逃走的話，應該還來得及。但是事到如今，從阿爾法對林軒然出手的那一瞬間，他們已經完全放棄這個打算了。

    「葉劍藏，在綠洲之外，你不是曾經說……有朝一日，定會賜我一敗嗎？那麼來吧，就在今日了！」西格瑪淡淡說道。

    「如你所願！」

    這一刻，這個來自石碑城的大少爺臉上，再也沒有一貫的嬉皮笑臉之色，也沒有了那仿似從骨子裏透出來的「十下十下」作風，有的，只是從未層出現的肅穆。與尊重。

    這個名為「西格瑪」的蒙眼劍士，無論是他的實力，他的劍法。還是他對「劍道」的追求，都值得葉劍藏全神以待。

    這無關其他。只為劍道。

    「我手中的，乃是上品靈器，劍名秋水，由我葉家先祖親手所鑄，劍鋒三尺七寸，劍靈葉知秋……」葉劍藏拔出了他的秋水劍，直指西格瑪。

    而在他的身後，忽然出現一個女子的虛影。這女子淡素娥眉。眉宇間平淡如水，一身鵝黃素裳，長裙擺地，她安靜的站在葉劍藏的身後，與葉劍藏一起，以手虛握劍柄。

    這女子的氣質，給人一種很乾淨，很颯爽的感覺，仿似秋風過後的水面，更像一個鄰家溫柔體貼的大姐姐。平淡如水。

    只是在不經意間，才能見到她眼中閃過的那一抹深藏着的劍意，悠長。深邃，仿似深藏匣中，只要一經展現，必定凌厲無匹！

    「……劍靈葉知秋，芳齡十八，年年十八。」

    一句簡單而古怪的介紹，卻引得那黃衣少女忽然露齒一笑，顯得十分開心，而她所握住「秋水」劍。竟也發出興奮的顫鳴聲。

    西格瑪深吸一口氣，神色平靜。他也抽出了他的劍。長劍一出鞘，他整個人就氣勢陡變。變得煌煌浩然，如同不動明王。

    西格瑪的劍，準確來說，其實並不是劍，它更像一把刀<="l">。劍身細而幼長，還帶着彎彎的弧度，劍刃卻閃着寒光，卻佈滿了波浪形的花紋，一看就知是吹毛斷髮的利器。

    「劍名村正，劍靈緋雨。」

    西格瑪的介紹絕對比葉知秋還要簡單，加起來帶上標點一共才九個字。然而與葉知秋情況相差無幾的是，隨着西格瑪拔劍而出，他的背後也出現了一個臉上有着十字刀疤的年輕劍客。

    這劍客年不過二十幾許，身穿布衣，一頭蓬鬆的長髮以繩子隨意在腦後紮成一道高高的馬尾，看起來相當的簡單。

    但與葉知秋所不同的是，葉知秋的劍意完全內蘊，而這個名為「緋雨」的劍靈，則是鋒芒畢露，劍氣逼人。

    只是看着他，就讓人產生一種眼睛生痛的錯覺。

    「久聞在那遙遠的失落之地，有一石碑城，城中葉家乃是千年劍客世家，歷代天才輩出，家傳的居山臨水劍更是獨步天下，劍神居山重劍無鋒，大巧不工，臨水輕劍游龍，翩然千里，輕重雙劍，相扶相濟，神妙無方。其劍道境界更是奇特，只分為劍招，劍氣，劍罡，劍意，劍心，劍神六境……卻不知葉劍藏你……如今是第幾境？」

    「劍藏不才，一年前堪堪劍意圓滿，如今初入劍心。」

    「十多年前，島群上曾出現過一個驚才絕艷的天才劍客，名為葉夕照，乃是劍心通明之境，境界直逼七階巔峰，更有傳聞說，葉夕照若是全力施為，力壓八階也毫不為過，堪稱天下第一劍。卻不知這葉夕照……他是你的什麼人？」西格瑪緩緩說道。

    不得不說，這蒙眼劍士確實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劍痴，他為了磨練見到，不惜自挖雙目，以清其心，對於天下知名劍道，他更是了如指掌，就連遠在失落大陸的葉家也說得分毫不差。

    這時，聽他將葉家的劍道娓娓道來之後，又問起自己的五叔，葉劍藏頓時一愣，隨後，他的眼中便忽然燃起了熊熊的鬥志，認真說道：「葉夕照……他是我的五叔，也是我一生矢志超越之人！他若是天下第一劍，那麼我……就要做天下第二！」

    「天下第二……」西格瑪聞言一怔。葉劍藏他這頭說要超越天下第一劍，那頭卻又說立志要做天下第二劍，豈不是自相矛盾？

    然而想了一下，西格瑪卻忽然放聲大笑了起來，大聲喝彩道：「好！好一個天下第二！」

    唯有痴於劍道者，才能明白這「天下第二」的真意。

    自古文無第一，武無第二。而葉劍藏卻立志要成為天下第二劍，那麼試問……在他超越了天下第一劍之後，在他這個「第二」面前，誰人還敢自認第一？

    至於真正的第一是誰？

    生而有涯，劍道無涯，真正的第一，當然就是無上劍道本身啦！

    這少年年紀雖輕，但在劍道上，他卻胸懷凌雲之志啊！

    「哈哈哈哈……好好！好一個天下第二劍！好一個天下第二劍！」西格瑪喝彩連連，他忽然大喝出聲：「那麼……出劍吧，葉劍藏！就讓我見識一下，立志要成為天下第二的你，是否擁有與之匹配的氣量！讓我看看你的劍，是否有資格問鼎天下第二的寶座！」

    「心劍之道……大黑暗天<="r">！」

    他忽然狠狠一扯，扯掉一直罩在眼上的布條，然後……他就睜開了眼睛。

    西格瑪雙目早已失明，十年前就已經被他自己挖掉了眼珠，可是如今，他竟然真的睜開了眼睛。

    那是怎樣銳利的一雙眼睛啊！

    那根本就不是一雙眼，而是一把劍！只是看着他一眼，就仿似連靈魂也要被劍意分割得支離破碎一般。

    身後的劍靈緋雨忽然消失了，一尊明王虛像卻忽然出現，煌然，磅礴，猶如烈日。可隨着明王一劍斬下，忽然整個世界都消失了，陷入了無邊黑暗。

    葉劍藏面上頓時出現前所未有的凝重之色。他知道，消失的並不是真正的世界，而只是他「眼中」的世界而已——西格瑪這一劍，竟然直接斬破了空間，開闢出一個黑暗而死寂的世界來。葉劍藏的身體仍在真實的世界，可他的靈魂，卻已經被放逐到了虛空之中來了。

    西格瑪這一劍，斬的不是肉身，而是靈魂！

    此時，只見黑暗之中，忽有光線出現，一道，兩道，三道……

    千萬道！

    那不是光線，是劍氣！

    無數劍氣猶如光線一般滲透進來，將整個世界切割成無數細小的如同鏡子一般的碎片，每一塊碎片之中，都有着一隻詭異而孤獨的豎眼，注視着虛空中的葉劍藏。

    碎片有無數之多，豎眼也有無數之多，而眼中的葉劍藏，也有無數之多……每看一眼，便代表着葉劍藏便身中一劍。

    無聲無息的，葉劍藏的身體就突然出現了無數劍痕，頃刻間，他就變成了一個血人。

    可是這時，葉劍藏卻忽然笑了起來，他身後的葉知秋也笑了起來：「所謂……劍斬肉身，心斬靈魂……原來，西格瑪，這就是你的心劍之道嗎？」

    「正是。這就是我的心劍道，這就是我的大黑暗天……大黑天之中，我就是劍，我就是王！不動明王！」

    「好一個心劍之道！好一個劍斬肉身，心斬靈魂！好一個不動明王！我葉劍藏今日，真是大開眼界了！但是可惜啊……」

    隨着葉劍藏一聲長嘆，他手中的秋水劍就忽然亮了起來。

    只見大黑暗天之中，忽有一道劍光閃過。這道劍光是如此的溫柔，仿似吹過水麵的風。可是微風過後，整個虛空都忽然消失了。

    黑暗褪去，光明重現，回歸現實。

    葉劍藏身後的劍靈葉知秋消失了，他身體上的劍痕也消失了，仿似只是一場幻覺而已。

    「我心是劍心，我魂是劍魂，劍身即我身，劍靈即我靈……進入劍心之境後，我與秋水早已融合為一，你的心劍雖強，能斬我的靈魂，但試問……你又能如何能斬斷我的劍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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