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揚彤彤,你們的頭髮?」平復了一下見到兩個孩子平安無事後的喜悅,楊萍立即發現了兩個人頭髮的變化。
「這個…」張揚一時為之語塞,總不能說是為了好玩專門去染的吧。當然更不能說是自己為了救彤彤而熬盡心血,最後氣血衰退才弄成這幅樣子。
「還有,你這兩天去哪了?根本就沒去林蔭山吧?」楊萍又拋出一個讓張揚頭疼的問題。
「算了,不要問了。」張岳南平靜地說道,「他們都已經長大了,我們就沒有必要再把他們當成小孩子一樣看待了,該放手就放手吧。」
「爸…」張揚一時凝噎,說不出話來。
楊萍也沒有再問下去,作為一個母親,他知道母親對孩子最大的愛就是放手。因為總有一天他會長大,會離開家離開母親的懷抱,那時候過多的執念就是對孩子的傷害了。
「小揚,雖然我們不過問你的事情,但是你和彤彤的事情我們也多少知道一點。爸沒有什麼別的要求,只求你們平平安安就好。」張岳南說道。
「爸,媽,你們放心吧。」張揚努力地忍着不讓眼淚掉落。
「小揚,你打算什麼時候去b市?」楊萍問道。
「開學的日子已經很近了,我打算三天之後就動身。」仔細想想這一個暑假髮生的事情,張揚有點感慨,他的命運也就從這個節點發聲了改變,現在暑假快要結束了,他也要離開這個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想着想着就有一種叫做離愁的東西慢慢湧上心頭,那沉重的滋味確實不是很舒服。
「彤彤呢?你有什麼打算?想不想去上學?」楊萍接着問道。
「我要跟着哥哥。」彤彤立即答道。
「可是他是去上學的,你怎麼辦?」楊萍疑問道。
「我…」彤彤「我」了半天什麼也沒說出來。
「算了,就讓她去吧。以彤彤的身手你還用擔心什麼嗎?」張岳南微微一笑。
「也是,真沒想到彤彤竟然那麼厲害。」楊萍也微笑着看着彤彤。
第二天,約上了任青峰和季猛,三人找了一家飯店胡吃海喝一通,兩人見面的第一句話當然就是問張揚頭髮的事情,張揚也就隨便編了過去。這是張揚最好的兩個朋友,也是張揚僅有的兩個朋友。雖然即將分別,但是他們約定以後一定要到彼此所在的地方去玩。
林蔭山那邊是張揚最早開始告別的地方,玄明還在千幻塔里沒有醒過來,多聞倒是已經好多了,張揚安慰了他一下,告訴他自己過一段時間會過來看他。至於司徒雷,張揚已經跟他說了讓他先回去等玄明醒來,自然會讓玄明去找他。
「沒有人了吧,林萌萌?岳凝?」呵呵,張揚自嘲地笑了笑,「司徒晴雲?」
猶豫了一下,張揚還是決定去和她告個別吧,畢竟也算是相識一場,以後估計就不可能再見面了。
按照記憶中的地址,張揚來到司徒晴雲家的門口。「篤篤篤…」張揚敲了幾下,然後仔細地聽了一下,裏面應該是沒有人。張揚正想轉身離開裏面卻突然傳出來一聲:「誰啊?」
「是我,張揚。」
「張揚?你怎麼來了?」司徒晴雲穿着寬大的睡衣,披散着頭髮,臉上一副倦容。她將張揚迎了進來就立刻跑進房間,「你先坐,我換個衣服。」
「不用吧,我一會就走。」張揚喊道,司徒晴雲沒有回答,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緩緩走了出來。
剛才的睡衣已經變成了一身休閒的衣服,跟剛才那副狼狽完全不同,經過一番打扮的司徒晴雲確實非常漂亮,披散的頭髮被她挽成一個髮髻,看起來有一種非常成熟的味道。雪白無暇的臉龐上方是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而此時這雙眼睛正看着張揚。
「張揚,你的頭髮搞得挺時尚的啊!」
「我是來向你告別的。」張揚被她看得有點不好意思,立刻轉移了話題。
「告別?你要去哪?」司徒晴雲問道。
「去b市,我要去上大學了。」張揚說道。
「b市?正好我也要去。」司徒晴雲高興地說道,「你是哪個大學啊?」
「政法大學」張揚說道。
「太好了,我也在那個學校呢!剛才還愁着沒有人結伴呢!」司徒晴雲笑道。
「這麼巧啊?」張揚有點驚訝。
「什麼時候走?」司徒晴雲問道。
「三天之後。」張揚答道。
「好,到時候一起買票。」司徒晴雲似乎立刻就把後面的事情規劃好了。
三天的時間轉眼就過去了,張揚的事情也處理的差不多了,終於要到了離別的時候了。
「爸,媽,我走了…」車站裏,張揚接過張岳南手中的行李。
「東西都帶齊了嗎?沒落下什麼吧?車上吃的東西都買好了嗎…」楊萍急忙問道。
「你都問了好幾遍了,怎麼這麼囉嗦。」張岳南說道。
「小揚,到了地方給我打電話…」楊萍忽然背過身去,趴在張岳南的肩頭哭了起來。
「媽…」張揚的眼淚也流了下來。
「叔叔阿姨,我會想你們的。」彤彤的話讓一向堅強的張岳南的眼睛也有點濕潤了。
「趕緊上車吧,車要開了。」張岳南催促道。
「我們走了…」張揚終於是狠下心,轉身上車走了。
火車開動了,彤彤使勁地揮着手,張揚則是滿臉淚花地望着張岳南和楊萍的身影,直到他們消失在視線中,他還愣愣地站在那裏。
「張揚,你終於上來了,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司徒晴雲走了過來,「快走吧,我們的房間在那邊。」
隨着時代的進步,火車也比以前要先進的多。現在的火車不僅更快、更安全,而且還十分的舒適。張揚他們乘坐的這一列火車是雙層的,一樓是用來給一些短途客人乘坐的,二樓則是一些包廂和臥鋪。兩層分開,不僅方便短途乘客上上下下,而且二樓的人也能有一個相對安靜的乘車環境。
在司徒晴雲的帶領下,他們很快就找到自己的房間。說是房間,其實也不是很大,但是相對於原先那種狹窄的火車,這已經是算是十分舒適的了。房間裏總共有六個床鋪,每一邊有三個,這種床鋪都是標準的一米五寬度,不管是上、中還是下鋪都很方便,就算是一個床鋪睡兩個人也是足夠的,每排床鋪的外側還有兩排專門用來放置行李的帶鎖的立櫃,很是方便。
進到房間裏面,張揚看到另外的一邊的位置上已經有人了,其中兩個看起來也像是去上學的,還有一個一直躺在那裏的中年人。見張揚進來,他們也都看過來,張揚向他們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剛才忘了問你,這位就是你說的彤彤了吧?」司徒晴雲好奇地看了看站在張揚身後的彤彤。
「是的。」張揚點了點頭。
彤彤也懂事地叫道:「晴雲姐姐好。」
「彤彤真可愛。」司徒晴雲高興地笑道。
將東西整頓好之後,司徒一副大姐的派頭將上鋪給了彤彤,她自己選了中間的位置,而最下面的則留給了張揚。
夜晚,房間也漸漸靜了下來,張揚躺床上,正在想着自己的事情,忽然發現對面下鋪的中年人拿着電話神色慌張地走了出去。
「他們追來了,估計一會就會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