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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帝業
江雲亭記得,前世有史記載:匈奴犯境,朝中上下無一人膽敢應戰,唯有一人,熹公主之駙馬鍇於金殿中請命,曰:「臣願往,助陛下驅逐匈奴,還復河山。」
有大臣拒絕說,「駙馬不得握兵權。」
鄭少鍇問道,「爾等願往?」
無大臣敢應聲。
鄭少鍇又道,「鍇雖不才,但山河不在,無以為家。」
江雲亭真的沒想到,鄭少鍇私下裏的性格竟然如此不着調。
只是江雲亭無法陪同鄭少鍇去與公主的約會地了,因為今天他打算去一趟冉府。
公主招駙馬的日子越來越近,意味着江南貪腐案也將到來,這讓江雲亭如何不急。
這段日子,江雲亭一直在想這件事。
為何外公會遭遇文字獄被陷害?
很有可能與之前的江南貪腐案有關係,因為江南貪腐案牽連甚廣,上一世就連臥病在床的江雲亭都有耳聞。
江南貪腐案,因冉泰斷案如神且鐵面無私,沒有放過任何一人,損害了許多人的利益,而這案件中更有皇子的身影。
其中被江南案牽連以至倒台的大皇子是江雲亭考慮最多的對象。
因為報復,因為憎恨,所以大皇子黨策劃了文字獄陷害外公……這是非常有可能的。
&少爺,冉府到了。」趕車的青吳叫了一聲。
江雲亭迅速回過神來,下了馬車,就看見冉府的管家笑容滿面地迎上前,「小少爺今兒怎麼有空過來?」
江雲亭不由自主地彎起嘴角,「白叔,我來看看外公。」
&少爺快裏面請。」白管家笑眯眯地拉着江雲亭進門,邊走邊說,「上次小少爺走後,大人就一直念叨着小少爺。玦大爺和瑜二爺在外做官,難得才回來一趟,大人一直很孤單的。」
所謂虎父無犬子,冉玦和冉瑜皆學富五車,才學出眾。而如今兩人都外放為官,一人在西北吃沙子,一人在山東種地,都是十分疾苦的地方。
江雲亭心裏是十分敬佩的,「兩位舅舅為國為民,要是舅舅選擇在京為官,外公才會生氣吧。」
&孫兒是外公肚裏的小蟲子嗎?」正走到柳樹林裏,就聽亭子裏傳來冉泰清朗的笑聲,「說對了,那兩兔崽子要是在府里我非把他們趕出去不可。都這麼大人了還住老夫的吃老夫的,丟不丟人。」
前幾年京城做官還好做,可如今在位上的那人漸漸年老,已經制不住正當壯年的兒子們了。如今的京城是黨派林立,明爭暗鬥不斷,與其待在京城有性命之憂,還不如外放做官安全些。江雲亭也不說破,笑着說,「我知道外公是關心兩位舅舅。」
&許久不見讓我看看乖孫的棋力見漲沒。」冉泰拉着江雲亭在亭子裏坐下。
江雲亭低頭一瞧,石桌上擺着一盤殘棋,想來是冉泰自己與自己對弈到一半,自己來了才打斷他的。
冉泰打算把棋盤上的黑白子全放回棋盒內,不過江雲亭看到棋盤上黑白兩子勢均力敵,阻止道,「不如這白子就由我接手,下完這盤再另開一局?外公不想知道你下到一半的結局嗎?」
&那好吧。」冉泰沒有意見,「現在是白子下,小柳兒你下吧。」
江雲亭來冉府是有事找冉泰的,心裏憋着事和高手下棋,後果可想而如。雖然他接手了勢均力敵的前半盤,但後半盤簡直滿盤皆輸。
還好有了前半盤打底,後面輸得不是很難看。
一盤棋下完,冉泰苦思不解,「小柳兒怎麼幾日不見,你這棋藝退步了?」
江雲亭苦笑道,「外公做事專心致志,我比不上外公。」
&塵浮華,只看你會不會被迷惑罷了。」冉泰問道,「小柳兒最近有何事心煩,說出來讓老夫幫你開解開解?最近京城只有一件大事,難道說小柳兒紅鸞心動了?」
&是。」江雲亭急忙否認。
&的不是?」冉泰摸着鬍子想到了江雲亭從淮州被叫回來的事,皺眉道,「難道是江震逼你了?」
&孫的困惑完全與公主無關。」江雲亭無奈道,「我只是想問外公,外公為何選擇熙王殿下?」
&麼突然這麼問?」冉泰沉吟道。
&以為以外公剛烈正直的脾氣,會選擇中立?」江雲亭想彎彎嘴角,但發現自己有些緊張。
&你自己想問,還是你父親讓你問的?」冉泰沉着臉道。
江雲亭聞言,嘆了口氣,低聲道,「我雖生於江府,但也有自己的主見。這事是我想不通。」
冉泰便安心了,親外孫想問沒啥不能說的,「所有皇子中,唯有熙王堪當大任。」
江雲亭一愣,只聽冉泰又道,「四皇子也是老夫從小看着長大的,他是所有皇子中天資最出眾的,有明君之資,也有為君者的野心。若不是如今的朝堂烏煙瘴氣,我也不會早早的就選定了皇子。小柳兒你這麼問,可是對熙王有什麼成見?」
&有。」江雲亭微笑道。心裏則十分詫異,因為顧景熙怎麼看也不像個光明磊落的人啊……
不過他總算知道冉泰的想法了,一心為着天下蒼生,也有自己的處事原則。看來江南貪腐案外公是不會退縮的,不管是為民還是為江山社稷。
&知道為何老夫喜歡下棋?」冉泰整理棋盤說,「因為棋局複雜,下棋時能把一切瑣事憑空在外。」
江雲亭笑了笑,「原來外公是在躲清靜。」
不過冉泰的話也算有用,再開一局棋,江雲亭忍下心中雜念,總算把自己的水平往上提了提,沒再給自己丟臉。
冉泰大乎過癮,下了整整三盤才放江雲亭離去。
一離開,江雲亭又焦慮起來。
他輕蹙着眉,來了一趟冉府,解決了一個煩惱,可生出了更多的煩惱。
公主最終還是給鄭少鍇回信了,儘管是在十天後回的信。
這十天內,鄭少鍇天天守在約定之處,逃了十天的學,把學院夫子氣得臉色都黑了。
江雲亭當然如往常一般上學。
收到公主回復的第二天,鄭少鍇終於來上學了,被夫子罰了一頓後,他又把江雲亭拖去小角落,興奮道,「公主給我回信了。」
江雲亭挺驚訝,「那真是恭喜鄭兄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嘿。」鄭少鍇得意笑道,「公主選婿前三日會去城外的寶華寺上香,她約在後山的桃花林見面。」
江雲亭道,「看來公主對你也是有意的。」
&的。」鄭少鍇拍着江雲亭的肩膀,「雲亭,到時你要陪我去。」
&是一定。」江雲亭微笑應下。那天太學已經放假,自然不怕逃學的處罰。
只是公主出行不免要有兄長陪護,見公主殿下只怕也要見到那人吧。
江雲亭見鄭少鍇已經走了,不由撫上隱隱作痛的額頭。
但是該來的還是要來的。
這天,江雲亭和鄭少鍇早早的等在翠華山。而公主要來寶華寺上香的消息,許多世家子弟都知道,所以這天也有許多年輕公子來到翠華山,想要一睹公主芳容。
不過下有對策,上有政策。禁衛軍把整個翠華山圍了起來,任何一隻窺視公主的登徒子都別想進去。
江雲亭和鄭少鍇站在人群中,看着公主的車隊從面前駛過。厚重的車簾把馬車蓋得嚴嚴實實的,誰都沒看見馬車裏的公主。
車隊上山後,鄭少鍇也拉着江雲亭往後山去了。
鄭少鍇興奮了好幾夜沒睡好,臉上掛着兩條濃濃的黑圈,「昨晚沒睡好,你說公主會不會覺得我不英武?」
同樣好幾夜沒睡好掛着黑圈的江雲亭:「……不會。」
鄭少鍇嘆了口氣,「你說公主會不會為今日也興奮得睡不好?」
江雲亭無力道,「不會。」
鄭少鍇瞪眼,「你怎麼知道?」
江雲亭道,「女子要是見心愛的人,會睡好覺,以自己最美的一面去見。」
&亭,沒想到你如此了解女子?真是人不可貌相。」鄭少鍇看上下打量了一番江雲亭,又道,「不過你怎麼看起來昨晚也沒睡好的樣子。」
&晚我看到一本好書,炳燭夜讀到天明才睡。」江雲亭笑了笑。
&來是這樣。」鄭少鍇瞭然。
兩人一邊說着,便到了後山的桃花林。又等了半天,聽到一個腳步聲走近。
兩人連忙打起精神,注視着聲音傳來的方向。沒多久,一個偉岸的身影穿過層層枝蔓走到二人面前。
來人卻是熙王。
鄭少鍇愣了半天,錯愕道,「熙王?」
熙王也驚訝道,「雲亭?你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