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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新屍復仇去
拜安然的那聲大喊所賜,倒是沒人因為來不及逃離而命喪火海。水火猛於虎,發現火情後,別墅那邊尖叫聲,哭喊聲響成了一片。雖然已經逃到公園裏,但在安然聽來,那邊的聲音依然清晰可聞,如在耳畔。
這麼大動靜,理所當然驚起了左鄰右舍,所幸這一片都是獨棟的洋房,而林佩文買給兒子的恰恰又在最好的地段,跟左鄰右舍隔了十萬八千里,倒是不用擔心殃及池魚。只是像這樣豪宅浴火的美好景象實在百年難得一遇,沒過多久便引來了無數圍觀群眾。
跟二姨太一家如喪考妣的模樣不同,圍觀群眾一個個雙眼放光,興奮不已。大人們對着火焰中的別墅指指點點,幾個不懂事的小孩子甚至開心地不停尖叫。安然其實很理解他們的反應,像這樣昂貴的大煙火可不是任何時候都能見到的。
二姨太第一時間派人去隔壁打電話叫了消防隊,可惜,深更半夜,這個時代的消防隊又不像現代那樣訓練有素,等到他們開着老爺車姍姍來遲,整棟別墅都已經沐浴在了一片火海之中。消防隊那幾支水槍對付如此大火,根本就是杯水車薪。
最後,這場大火與其說是被租界的消防隊撲滅的,不如說是別墅里的易燃物燒光了之後,自行熄滅的。
看二姨太靠在丫環身上哭得幾近昏厥的模樣就知道,她在這場大火裏面的損失有多慘重。想想也對,換窗簾,換吊燈,換壁紙,哪一樣不要錢?而且以她的脾氣,好不容易搶走了林佩文手裏的心頭肉,又怎麼可能不第一時間把自己所有東西都搬進去?
安然又遠遠觀望了一陣,在別墅火勢最盛的時候選擇了轉身離開。她雖然拼命說服自己那已經不是自己的房子,但獲得了林佩文的記憶,對那棟房子終究還是有些感情,實在不想看到它變成廢墟的模樣。
可惜天不遂人願,第二天,她依然還是在報紙上看到了那片廢墟。曾經美輪美奐仿佛皇宮的白色別墅已經變成了焦黑的一片,就連花園都被殃及池魚,花草樹木無一例外被熏得一片漆黑,蔫頭蔫腦的。所幸發現及時,沒有人員傷亡。
那篇報道中,在火災中受傷最重的反而是二姨太的那個寶貝兒子黃承明。黃承明這些年熱衷於吃喝嫖賭,那天晚上也是喝得爛醉才回家,要不是傭人及時想起來少爺還在房子裏沒出來,他說不定真會死在這場大火里。饒是如此,被救出來的時候,他也已經被燒光了頭髮眉毛,還被火舌燎了一身的水泡,最終住進了醫院。
不管他這傷到底重不重,鬧了這樣一出,他這婚暫時肯定是結不了了。在報紙上看到黃承明婚禮延後的消息時,吳媽捧着報紙,笑得那個叫暢快淋漓。
那篇報道對起火的原因語焉不詳,只說有關部門還在調查之中。但二姨太那邊顯然早已鎖定了嫌疑目標,第二天下午就打上了門來。
黃逸興為了不讓人外人罵他薄情寡義其實也不容易,霞飛路的房子雖然比不上林佩文原來的房子,其實也不差,因為面積小,又臨街,反而還比原本的房子多了幾分人氣,的確很適合養老。連安然這個對住宿條件要求頗高的未來人也只住了一晚,就喜歡上了。
黃逸興帶着二姨太衝進門來的時候,她正考慮要不要換掉二樓的窗簾。
&佩文,你這個瘋子!你對我再不滿,你也不可以燒房子!」燒掉那樣一棟價值連城的大宅,黃逸興果然肉疼不已,進門的時候滿臉通紅,氣得整個人都在顫抖。
陳開雲陳美玲他們兩個果然是孝子賢孫,害怕黃逸興找林佩文麻煩,主動提出輪流來霞飛路陪伴外婆。蘇磐正愁找不到跟安然單獨相處的機會,忙不迭的加入了進來。今天剛好是他過來陪伴的日子。
蘇磐身份敏感,並不適合捲入這樣的事情。眼看着他就要跳出來替自己出頭,安然慌忙搶先一步開了口:「黃逸興,空口白牙,你可別隨便污衊人。你哪隻眼睛看到我燒房子了?沒有證據就信口開河,信不信我告你誹謗?」
&算真是我做的又怎樣?如果我沒有記錯,那棟房子原本就是我的產業。我心情好,自己燒自己的房子玩,你能把我怎樣?」
&真算起來,你才是瘋子吧!我記得我警告過你,那房子我住膩了,隨時可能會一把火燒掉。明知我可能會燒屋,你竟然還讓你的小妾和兒子住進去,你不是瘋子是什麼?」
蘇磐幾次想說話,可惜安然仿佛是猜中了他的心思,反駁一句接着一句,毫無空隙,咄咄逼人。黃逸興竟在她連珠炮似的反駁下啞口無言,半天才漲紅了臉憋出了一個:>
蘇磐終於找到了說話的空隙,剛想聲援安然,沒想到黃逸興那邊卻已經捋順了舌頭。
&知不知道你差點害死承明?承明現在正躺在醫院裏,一身的泡,也不知道會不會留下疤痕。黃家如今只剩下他一根獨苗,你難道真的狠心想讓我絕後?」他一臉憤慨地怒斥着安然,那表情倒的確有幾分心疼兒子的慈父的感覺。
面對他痛心疾首的表情,安然只淡淡瞥了他一眼,冷冷道:「我兒子已經死了。你絕不絕後,關我屁事?」
&門不幸!家門不幸啊!」黃逸興滿以為面對自己的控訴,林佩文必定會有幾分愧疚,沒想到得到的竟是如此決絕的回答,當即揉着胸口,腳步一陣踉蹌。
&逸興,我也不想的,是你逼我的!」安然欣賞着黃逸興怒火中燒的模樣,臉上的笑容燦爛到了極點。林佩文一退再退,已經退無可退了。如今,已經到了該反擊的時候了。不管黃逸興是不是林佩文死不瞑目的原因,安然都不準備讓他好過。那棟燃燒的別墅只是一個開始。
大概是感受到了安然眼神中的危險,黃逸興竟愣在了當場,定定看了她片刻後,忽然轉身,旁若無人地離開了現場,惹得二姨太在他身後奮起直追。
&爺,老爺等一下!你不是要替我主持公道,讓她賠我一棟房子嗎?老爺!你不能就這麼走了啊!」聽着二姨太口中的內容,安然哭笑不得。
果然來者不善,如果沒有猜錯,黃逸興這次登門的目標應該是林佩文現在住的這棟房子。估計是意識到這邊不可能輕易退讓,才選擇了暫時退卻。吃了這麼大的癟,他會忍氣吞聲才怪了。短暫的平靜後面醞釀着的必定是一場狂風驟雨。
目送着二人遠去的背影,安然沖吳媽招了招手,笑道:「替我召集十二生肖,就說我有事請他們幫忙。」
十多年過去了,林佩文當年的姐妹部下早已消耗得差不多了。五朵金花死的死,嫁的嫁,大部分都已經音訊斷絕,沒了消息,唯一還能聯繫上的已經成了五個孩子的祖母,就算對方講義氣肯淌這趟渾水,安然也不想去打攪人家的清靜。做女流氓的,能夠洗白上岸有個不錯的歸宿不容易。
想來想去,唯一能夠幫得上忙的,竟然是當年收養的那幫孤兒。林佩文是個女人,還是個心腸還算不錯的女人,丈夫發跡之後,她看着街上流浪的那些孤兒可憐,就好心收養了一批。
後來,她又從那幫孤兒裏面挑出了最聰明的十二個孩子,冠上十二生肖的乳名,送去讀書識字。那十二個孩子也不負她的重望,大部分都學業有成,其中甚至還有五個考取了公費留洋的名額。
林佩文一直覺得做地下生意不是長久之計,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那十二個孩子繼承衣缽,反而隱瞞身份,替他們延請名師,儘量讓他們往正道上走。這十二人現在都已經成了各行各業鼎鼎有名的大人物。一般人估計做夢也不會想到,他們竟會是赫赫有名的女流氓一手培養起來的。
聽到安然的話,吳媽竟愣了半晌,半天才一臉緊張地道:「召集十二生肖?太太,你又想做什麼?」
安然朝她嫣然一笑:「還能做什麼?當然是毀掉黃逸興啦!黃逸興是一方大佬,而我現在卻只是個一無所有的孤老太婆,除了找人幫忙,還能怎麼辦?」
安然說到這裏,神色一黯,長長嘆了口氣,苦笑道:「只是,這世上歷來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少。他們現在一個個都已經功成名就,恐怕未必願意再跟我這樣的糟老太婆扯上關係。」
說來好笑,林佩文的人生里,似乎總是遇上白眼狼,黃逸興是,陳厚生也是。安然也不敢保證,這次的十二生肖就不是,如果召集令發出去,卻一個人都不來,那可就有趣了。
想到這裏,安然悲極反笑,回頭問吳媽:「吳媽,你猜,我這次請客,能有幾個人賞光?」
&太……」大概是猜到了她此刻的心思,連吳媽的臉色都變得難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