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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餘生渡我
賀鈞言沒有理會葉杭,嘴角淡淡諷意一閃而逝,徑直路過客廳去了院子。
葉杭想叫住他,還未張口,被陳輕扯住袖子。
&了,隨便亂碰別人的東西本來就是我不對。」
他不服氣:「你這叫什麼話,是我讓你碰的,要怪也該怪我……」
她道:「其實和這個沒多大關係,他不高興,只是因為不高興而已。」
「……你倆怎麼了?」
&們有點誤會。」她搖頭,勉強笑笑,「沒事,我會找機會和他說清楚。」
正說着,料理燒烤的幾位「大廚」在烤架前興致勃勃一聲喊,眾人紛紛聚過去,陳輕和葉杭不想和他們挨擠鬧騰,小步落在後頭。
都說事與願違,她越是想和賀鈞言好好談談,越是沒有和他單獨說話的機會。他身邊圍着好些人,走開一個又來兩個,她根本沒辦法上前。
葉杭冷眼哼了聲:「你別看他聊得好像挺開心,我跟你說,平時他最不耐煩這些,那幾個姑娘是我其他朋友帶來的,在我們這圈裏也是熟面孔了,時不時跟着出來玩,他往常態度雖然不算壞,但也不像今天,嬉皮笑臉……嘖,不知他是哪根筋沒搭對!」
剛剛還一副閻王面孔,轉臉就變天,對着別人的朋友笑得跟個包子似得一臉褶,自己的朋友反而拿來嗆!
這個「自己的朋友」,在葉杭看來不僅包括他,同樣也包括陳輕。
賀鈞言甚少帶異性參加朋友間的飯局,他願意帶陳輕出現,至少說明她在他心裏還是有點不一樣的,論感情,怎麼也比那幾個話都沒說過幾句的女人強吧?
他倒好,好臉給外人,本末倒置!
回憶剛剛在屋裏賀鈞言冷冷瞪着他們兩個的情形,葉杭越想越不爽,胳膊肘輕輕碰了陳輕一下,道:「咱們別理他,看給他能的,嘚瑟!」
陳輕本來心情低落,見他反應比她還大,語氣彆扭又有趣,忽地覺得心裏沒那麼悶了,甚至還有點想笑。
他們只顧着聊,烤架上一堆肉很快沒了,陳輕不是很愛這些東西,只隨便吃了點蔬菜。
葉杭以為她面薄不好意思上去和那幫「土匪」搶,怕餓着她,親自捋了袖子下場大戰,一串接一串拼命往她手裏塞。
&吃!多吃點!」
她手裏多到拿不下,連擺手都擺不了,最後只好苦着臉央他別再去搶:「不吃了不吃了……真的吃不了那麼多!」
&這麼點你能飽?」葉杭不信,「廚房烤爐里還焗着海鮮,我去端出來,順便給你拿個碟子放手裏的東西。」
幾個離得近的出聲打趣:「葉哥真溫柔!給我也拿個唄?」
葉杭沒搭理他們,轉身就要進去,陳輕剛想叫他別去,熟悉的冷諷再次響起——
&花獻佛的本事真不錯。」
循聲看去,站在樹蔭下的賀鈞言端着一杯酒小酌,另一手插兜,眼神慵懶,一臉隨意,那無所謂的模樣仿佛剛才的話根本不是他說的。
&鈞言你有病吧你?!」葉杭炸了,「你今天吃彈|藥了還是尋我不痛快尋上癮了?」
庭院裏霎時鴉雀無聲。
一群人里就屬他們兩個關係最好,從小穿一條開襠褲長大,小時候兩家大人還因為他們兩個湊在一塊太讓人頭疼,特意送去不同學校,一個讀公立一個讀私立,每周只有周末能見面,就這樣,他們的關係還是一直很鐵。
現下他們倆像吃了炮仗似得要吵架,其他人大眼瞪小眼,誰都不敢說話。
賀鈞言面無表情掃了他一眼,轉身走上側邊檐下長廊,人高腿長,幾步便沒了身影。
一天之內被他連落兩次面子,葉杭氣得想揪他領子。
站在旁邊的陳輕臉色也不好看,剛才賀鈞言瞥葉杭的那一眼,視線最後的着落點……在她身上。
其他人回神,你一句我一句岔開話題活躍氣氛,卻仍是沒能熄滅葉杭心頭的不滿。
原本的計劃是午後休息一會兒,大家一起開車去馬術俱樂部騎馬,現在沒了心情,他和陳輕說了句抱歉,問:「吃飽沒有?」
見她點頭,他道:「那我們坐一會兒就回去吧,今天不好意思,讓你看笑話了,下回我請你吃好的。」
把人叫出來,本是想開開心心地玩,哪想搞成這樣,讓客人受了好一通氣。
陳輕連連擺手:「葉先生客氣了,我覺得挺好的,跟你一起出來玩很開心。」
這是實話,和他相處確實很愉快,他是個非常適合做朋友的人。
葉杭輕扯嘴角,笑意卻比之前淡了不少,「我去洗手間,你轉轉,等會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就走。」
她說好。
其他人尷尬不已,陳輕自知不好繼續站在原地,點頭朝他們示意了下,跟着快步進屋。
葉杭洗完手出來,說先走下去,再把車開上來接她。
她本想和他一起步行過去,拗不過他,只好在屋裏等着。
停車的地方不遠,等了十幾分鐘沒見葉杭回來,陳輕坐不住,正想打他的手機,他先撥來一通電話。
原來是車胎爆了一隻。
倒霉的事一樁接一樁,他的聲音略帶氣悶:「你問問孫齊車上有沒有備用輪胎,有的話讓他帶上車鑰匙過來一趟,沒有的話問問其他人。」
她到院子裏一問,叫孫齊的那位答有,二話不說出門幫忙去了。
換輪胎這事兒陳輕幫不上什麼忙,葉杭在電話里說讓她待着別走等一會兒,她便沒有跟着去。
其他人鬧騰勁消了些,但仍是該幹嘛幹嘛。
靜坐沒意思,加上心裏還惦記着要找賀鈞言說清楚的事,她又坐了兩分鐘,實在忍不住出了屋子。
從側門出去,到廊檐下,一路向前,盡頭有階梯。
陳輕腳步輕慢,沿着樓梯層層往上而去。
二樓靜悄悄沒有人,她找了一圈繼續往上,三樓是個閣樓,門虛掩着,她猶豫許久,半晌才下定決心小心翼翼地推開。
賀鈞言果然在裏面,他正在百~萬\小!說,聽見聲響抬頭看來,眼神立時一變,起身三步走來,冷着臉用力把門關上——
&
隨着他的動作一起響起的,是陳輕被門夾住手發出的痛叫。
賀鈞言眉頭一皺,往後拉門留出一條縫。不知該說她鬼迷心竅還是誇她眼疾手快,在他關門的瞬間,她居然想也不想伸手去擋。
&幹什麼?」
&先生我有話跟你說……」
她扒在門後不肯走,就着一條縫和他對話。手背上淤出了一道粗粗的紅痕,她痛過之後卻不知悔改,像是生怕他把這唯一的小縫隙也合上,不僅沒有縮手,反而越發往裏伸。
賀鈞言很想再關門一次,嚇退她,然而心裏這麼想,臉上鐵寒一片,用力捏着門把,卻遲遲下不了手。
&什麼?」一張口,他便忍不住諷刺,「隨便在別人屋子裏亂跑是誰教你的,葉杭?」
&先生去開車了……」陳輕一邊說着,悄悄把腳也卡進門縫裏,「是我自己想來找你的。」
&我?找我幹什麼?」他挑眉嗤道。
餘光瞄見她腳下的小動作,鬼使神差地,沒有拆穿。
陳輕咽咽喉嚨,認真道:「我覺得我們之間有些誤會需要好好解決一下……」
&會?我跟你沒有誤會。」賀鈞言拿眼白對着她,「還有,你是你,我是我,別隨便用『我們』這種詞。」
她眼裏有尷尬一閃而逝,還是堅持着。
&和你有些誤會,我想和你好好談一談。」
「……兩分鐘。說完就滾。」
她僵了一下,小聲道:>
賀鈞言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她越是難堪,他越是想釋放惡意,明明握着門把的手已經用力到快把鎖掰下來,尖銳言語偏偏像是長了腳一般,不停往外冒。
陳輕抿了抿唇,道明來意:「那天你在我家,我說的那些話並沒有什麼意思……」
他忍不住找茬:「沒有什麼意思是什麼意思?」
&是……」停頓了幾秒,她忽然說,「我很喜歡賀先生。不是一點點,是很多很多,是只要你出現在我面前,我從頭到腳都會緊張地崩成一根筋的那種喜歡。」
賀鈞言愣了愣,暗自輕咳一聲,皺眉正要說話,被陳輕打斷。
&一直沒有認真做過多少事,唯獨這一次不同。賀先生不懂,也沒必要懂我的心情,我來並不是想強迫你認可什麼。」
把自己的情緒當成一種壓力強行加在別人身上,是很卑鄙的事情,他是個很好的人,就像僅有的幾次接觸,他會給她犯傻的機會,歸根究底都是因為他心軟。
越是這樣,她越不想對他卑鄙。
&那天的話沒有什麼意思,我對你也沒有半分惡意,我只是,只是……」
雲泥之別,天壤之差,他和她不外如是。
她只是……
手指用力地仿佛快要掐進牆壁里,陳輕驀地抬眸和他對視,深深望進他眼底。
&望賀先生能正視我的仰慕。」
無須同情無須憐憫,不要玩笑不要戲耍。
「……認真看我,認真拒絕。」
她像是完成一件重大任務,臉上一瞬閃過消除心頭大石的輕鬆感,那堅韌扒着門框的手、抵住門縫的腳,都在後退。
賀鈞言怔在了她明亮的眼神中,而後……他心裏忽然有一種自己控制不了的情緒在生長。
憑什麼。
她憑什麼要求他,憑什麼想抽身就抽身?
憑什麼了卻自己的因……
就不再管別人的果。
賀鈞言突然鬆開門把,猝不及防抓住陳輕的手。
在她怔怔錯愕間,他把她拉進屋裏推到牆邊,不顧她趔趄絆的兩步,不給她反應功夫,眼底深凝一片,傾身覆了上去。
她說對他沒有惡意,她說不想對他卑鄙,但他有惡意,他想卑鄙。
他攫奪她的呼吸,帶着無名憤怒和無法言說的晦暗心思,一下一下咬着她的嘴唇,發狠想要讓她疼。
然而漸漸地,糾纏變成了純粹的糾纏,唇與齒,呼吸與呼吸……
互相交融,難分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