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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民國嬌小姐
沈青很快就為唐嬌找到一個十分得體的保鏢。
為什麼說十分得體呢!
這個保鏢是一個女人。
唐嬌自己倒是無所謂的, 不過她心中有些感慨, 雖然舅舅對上海並不那麼熟悉, 但是只要有錢, 總是能找到很合適的人。
可見財能通神。
唐嬌想,自己這樣總是問長輩要錢,似乎也不太好。
要不她也搞點什麼?
估計她娘是不會同意的。
唐嬌拎着小書包出門,還沒走遠就看到周姍姍等在校門口。
唐嬌含笑迎了上去,問道:「等很久了麼?」
周姍姍搖頭:「自然沒有。」
話音剛落,等在校園中另一邊兒的女人就面無表情的過來, 跟上了兩個人。
周姍姍:「……」
唐嬌對周姍姍解釋:「舅舅不放心我,找了阿秀跟着我,有什麼事兒也多個照看。」
這年頭小姑娘帶保鏢, 說出去總是有些讓人覺得奇怪的。
不過她這麼一解釋,周姍姍倒是將話題歪到另一個地方,咋舌道:「你舅舅看起來很可怕。」
說完又察覺似乎不好,歉意的笑了一下。
唐嬌搖頭:「我舅舅就是外表看起來嚇人,其實人特別好特別善良。」
這話,周姍姍是一個標點符號都不信的。
果然,她就沒有說錯,唐嬌就是一個傻白甜, 還是最容易被騙被欺負的那個。
她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打擊天真小唐嬌,說道:「不過你今天真的可以和我一起逛街?」
唐嬌點頭。
三個人一起出校門上了電車。電車在他們學校門口有一站, 不管去哪裏都格外的方便。
周姍姍一般都有家裏的車子來接, 很少坐電車, 她感慨道:「我很少坐,還蠻好的。」
唐嬌笑眯眯,她清清脆脆的說道:「各有各的好啊。我還是很喜歡平日裏坐車的感覺的。」
她離開上海太久了,重生回來,所有的一切都會讓她覺得舒服,這噠噠的電車聲,老上海的叫賣聲,招聘欄上的廣告還有那長長的弄堂,一切都讓她帶着歡喜。
這些鮮活的感覺是她活着的證明。
這繁華的上海灘也是她重來一次的證明。
電車路過百樂門,唐嬌望了過去,看到諾大的牌子-新晉玉女袁菲菲。
唐嬌微微眯眼。
周姍姍順着她的視線看了過去,問道:「怎麼了?你看那個袁菲菲?她最近可是百樂門的紅牌。」
頓了頓,她似乎怕別人聽見,湊到唐嬌的耳邊低語:「我聽說,她是跟劉四爺的。所以百樂門才立捧她,接下來還要拍電影兒呢!」
唐嬌詫異的看向了周姍姍。
周姍姍為自己的消息廣而帶着些小驕傲,「這些女人都是靠男人活的,我不喜歡。」
唐嬌盯着周姍姍看,周姍姍疑惑:「怎麼了?」
唐嬌突然就伸手,一下子捏住了周姍姍的臉蛋兒,笑着揉了一下,說道:「我們姍姍姐姐最可愛了。」
周姍姍冷不丁被她鬧這麼一下,隨即紅了臉,她反手捏了捏唐嬌的臉蛋兒,感慨:「你一個小丫頭,懂什麼呀。」
兩個人鬧了一下,手挽手下了電車,阿秀跟在他們身後,也不說什麼,安安靜靜的。
&嬌,我特別喜歡和你逛街,我覺得你的眼光很好啊,我就不喜歡和我娘一起,雖然她總是買買買,但是選的都偏老呀。上次你看到那個旗袍就是我娘選的,眼光……奇妙吧?」
唐嬌才不信呢!
&是你娘不想讓你在端木景毓身邊展露你艷光四射的一面呀。」
周姍姍搖頭:「不不不,我娘也是那個審美,我之前……嗯哼,有點胖,其實那個穿着是合適的。不過現在瘦下來了嘛!不過你說哪有給女孩子選那個顏色的啊!」
兩個人一起進入百貨公司。
上海灘的太太小姐最喜歡來的就是這家永安百貨公司。
各種各樣的洋貨琳琅滿目。
&起來啊,唐嬌,我從來沒看過你穿旗袍耶。」周姍姍好奇:「你不喜歡啊?」
唐嬌搖頭,眼看前邊就是一家店鋪,帶着笑:「也不是,前邊就有一家,去看看吧。」
唐嬌其實也說不好自己為什麼不穿旗袍,也許是那種風情中帶着妖嬈的感覺會讓她想到前世?
唐嬌前世經常一身旗袍的,不管多冷的天兒都是如此。以至於後來她的腿一到天冷就格外的不舒服。
哈爾濱的天氣不比上海,那是透心的寒。可是唐嬌卻從來都是艷光四射的,她必須以最好的狀態出現,明艷照人,又帶着一絲絲女人的柔媚。
她並不以色侍人,但是卻必須讓人掉以輕心。
手指輕輕拂過一件件真絲的料子,唐嬌想到過往,微笑抬頭:「我喜歡這塊料子,掌柜的,幫我量一下身。」
紅艷艷帶着些暗花的真絲料子。
很明艷很燦爛很讓人……沒有辦法駕馭。
掌柜的倒是實在人,認真道:「小姐適合穿那種水粉、湖藍的顏色,比較襯您的氣質。這個顏色……似乎還是差了幾分,未必最好。」
唐嬌清淺的笑,堅定:「就這個吧。」
她十分自信:「就沒有我駕馭不了的顏色。」
掌柜的一愣,再看小姑娘,雖然有些自信,但還是那個嬌軟可人的小模樣兒。
沉吟一下,他沒說旁的,點頭道了好。
顧客需要,他們也不能強逼着不是?
周姍姍疑惑臉,輕聲問:「你真的要選這個啊!」
唐嬌哎了一聲,跟着小裁縫去隔間量身。
她也覺得這條不太適合唐嬌呢,不過眼看唐嬌格外喜歡,倒是不說什麼的。
她是典型的粉色控,少女心妥妥的。
唐嬌選了紅色,她自己倒是果斷:「那我……」
&塊料子……」一個女聲響起。
周姍姍抬頭,立刻認出眼前的人:「袁菲菲。」
袁菲菲荊釵布裙,格外的質樸,並不似廣告牌那麼明艷照人。可是便是這樣,也有自己的一番風情。
她的手按在布料上,沒有相讓的意思,轉頭就招呼掌柜的。
&料子給我來一匹。」
她自然不能和其他人穿一個花色,因此從來都是一匹都訂走。
周姍姍立刻不幹了,她冷笑:「買東西總要看個先來後到?掌柜的,這我都要了。」
唐嬌從隔間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兩個人正在對峙。
準確的說,周姍姍冷着臉像是一隻小鬥雞一樣,而袁菲菲則是似笑非笑的,並不多說什麼,當然,也沒有什麼讓步的打算。
唐嬌微微垂首,心道有時候有些事兒果然就是天意。
她剛才之所以注意百樂門門口袁菲菲的廣告牌,完全是因為她當真是見過袁菲菲的。
也不過就是幾年之後,袁菲菲跟了祁八,兩個人出雙入對。祁八來哈爾濱談生意,袁菲菲都陪同着。
那個時候也有人說,袁菲菲是想跟七爺的,只是七爺不近女色,袁菲菲自然立刻就巴上了八爺。
當然,這都不可考。
今日聽說袁菲菲是跟劉四爺,唐嬌又聯想後世種種,只想感慨一句:「貴圈好亂。」
周姍姍喜歡祁八爺,前世他們沒有什麼接觸,是否如此尚不可知,但是這一世,唐嬌倒是看得清楚的。
她來到周姍姍身邊,笑容中帶着嬌憨,輕聲道:「怎麼了?」
周姍姍冷笑:「一個戲子就以為自己是個天了,還跟我搶東西。」
周姍姍是周家的大小姐,身份地位都在,她本就看不得這種依附男人的女人,如今見她雖然穿着素淨,但是眉眼間都是細細描繪過的,這樣的小心機,男人不會懂,但是女人是最清楚不過了。
袁菲菲掃了一眼唐嬌,只是也只這麼一眼就別開了視線,不過是個青瓜蛋子的小姑娘罷了。
她溫柔的笑,似乎帶着勸:「你們都是女學生,平日裏用的也不多,不如讓給我?」
&讓。」
周姍姍一把抓住布料,說道:「掌柜的,我全都要了。」
她原本也不過是只想做一件旗袍的,但是被眼前這位一氣,惱火的不行,倒是直接全都買了。
可是一掏荷包,她有些微微臉紅,不過是上學,哪裏會帶那麼多錢?
袁菲菲只一眼就知道她沒帶夠錢,帶着些志得意滿的譏諷笑意,說道:「你還是讓給我吧。這樣的東西,不是你一個學生能付得起的。」
周姍姍真是氣極了,她回頭怒瞪袁菲菲,眼眶紅紅的,恨不能上前罵死她。
可到底有些大家閨秀的涵養,並未如此。
&說我沒錢。」
袁菲菲嗤笑一聲,又道:「這樣,若是你付得起,我就讓給你好了。」
她料准了周姍姍錢不夠,故意看她笑話。
周姍姍咬唇:「我給家……」
&姍,一起好了呀。」輕輕柔柔的聲音響起,唐嬌摳出小錢包,看掌柜的,小小的梨渦兒若隱若現:「我一起算,您幫她量一下身呀。」
掌柜的:「那剩下的布料?」
唐嬌笑:「剩下的我們拿走,她還能做一身睡裙呢!」
唐嬌這話軟綿綿的,但是聽了就讓人不舒服,特別是袁菲菲。
袁菲菲盯着一身校服的小姑娘。
上海第一女中。
倒是有錢人家小姐會讀的學校,就不知這……
她咬了咬唇,正要開口,聽到門口不耐煩的聲音:「你還沒好嗎?」
聽到這聲音,唐嬌回頭一看,門口的不是旁人,正是祁八。
袁菲菲看到祁八,立時湊到他身邊,臉上的笑意都燦爛了不少,整個人嬌柔又迷人。
&爺,我剛想買一塊料子明日陪您去參加宴會的,只是結賬的時候被人橫刀奪愛,實在是……」她泫然欲泣,委委屈屈的簡直讓男人憐愛三分。
不消多說,男人都懂。
祁八也是如此,立時就道:「什麼人敢截胡你>
祁八看向站在一旁笑眯眯看他的小姑娘,突然間停下了話茬兒,他微微蹙眉,隨即說道:「你……你有些眼熟……哦,你是那個!你是那個唐小姐。」
他總算是認出了唐嬌。
唐嬌微微頷首,輕笑:「祁八爺。」
袁菲菲一看二人熟識,生出些危機感,她輕聲:「原來是八爺的朋友,既然如此,我們就算了吧。我們……」
她這句「朋友」不過是試探罷了,只是話還沒說完,就看裁衣間衝出一個姑娘。
周姍姍聽到祁八的聲音。想也不想就沖了出來:「表哥!」
祁八:「姍姍?」
他立刻笑了起來:「你怎麼在這兒?」
周姍姍衝到祁八面前,一把將他拉到自己身邊,瞪視袁菲菲:「你個不清不白的狐狸精離我表哥遠一點。」
袁菲菲心道不好,這竟是祁八的表妹?
不過她總是見人說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立刻:「原來都是自己人,怪不得眼光都一樣呢!這粉色的真絲料子若是做了旗袍,必然很好看的。特別適合這位小姐花骨朵兒一樣的年紀。」
周姍姍冷然:「誰跟你是一家人,不要臉,你跟劉四爺才是一家人吧?以為人家都不知道你是什麼人。表哥,剛才她欺負我,如果不是唐嬌,我就要被欺負到了。表哥……」
&了好了,不難受。」
祁八到底是疼周姍姍的,抬頭看袁菲菲的表情冷了些:「袁小姐,我還有事兒,恐不能和袁小姐一同共進晚餐了。」
袁姍姍又要說什麼,看到周姍姍緊緊抓住祁八的手腕,對她示威的冷笑。
她緩和一下,委屈的點頭,仿佛是受盡了欺負。
&那我先走……」
很快快步出了門。
唐嬌看她這一番做派,心道這位也是個演技派。
果然在這大上海,沒點演技就不能出來混?
&哥,把你錢包給我。剛才是唐嬌給我拿的錢,我不能要。」
她將錢遞給唐嬌,她倒是也沒推辭,直接收了起來,隨即笑盈盈:「姍姍,我剛還想咱們拿不動這剩下的布料,真是想什麼來什麼。正好呀,你就央了你表哥幫忙吧。我可要先跑了。」
她有些俏皮,不過這話並不讓周姍姍不舒服,反而是高興的不行。
她最喜歡和表哥獨處了。
她也不客套什麼,擺擺手兒:「那你自己回去哦。」
唐嬌失笑,「我還有阿秀呢!」
與周姍姍分道揚鑣,唐嬌與阿秀一同下樓。
唐嬌攤手:「忘記問旗袍什麼時候取了。」
倒是也懶得回去問,還是決定過幾天回來看看。
阿秀輕聲:「一般至少小半月的。」
唐嬌點頭,說道:「真是麻煩。」
哎,原本她在哈爾濱,都是三天內必給她趕出來的。
不過如若讓她選,她卻又一點都不想繼續那種生活。
&秀,我們去城隍廟拜一拜吧。」
阿秀:>
這個年紀的小姑娘,真是少有會願意信佛的。
兩人順着馬路走,眼看就要到城隍廟,連周遭的賣香燭的店鋪都多了些,唐嬌看到一家名為「緣」的店鋪。
不知為何,唐嬌突然就想到顧七爺,顧七爺手上時常帶着一串佛珠,仿佛就是不沾染世事之人。
唐嬌轉身:「我去那家店看看。」
一輛車子突然急速的沖了過來,直奔着唐嬌,簡直是生生要將她撞死。只就要撞到唐嬌,她竟是突然轉身,往路邊兒而去。
&
車子撞在了馬路邊的樹上。
唐嬌握着門的扶手驚詫的轉頭,看到車子的力道已經將電線杆子撞的搖搖欲墜。
眼看目標突然間轉身進店鋪,司機心中一驚,意外已經不可能。
他立刻就發動車子,重新追撞唐嬌。
阿秀身手利落,摟住唐嬌一個閃身沖入巷子。
司機撲通一下撞上了這家名為「緣」的店。
接連失利!
唐嬌深深喘息,想了不想低下身子,嘴角噙着笑意,聲音有着雀躍,「這麼想死……」
她從小靴子裏拔出勃朗寧,一把鬆開阿秀,飛快的衝到了街上。
司機此時已經將車子倒了出來,眼看唐嬌來到街上自投羅網,立刻就要踩油門。
&
隨着木倉聲響起,司機一下子摔在了方向盤上,殘破的車子動也不動。
一身校服的小姑娘拿着木倉站在街口,嘴上揚着狩獵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