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世界,鮫人族。
湛藍的海底世界,給人一種虛幻朦朧的美感,在海水的照射下身上散發着各種光芒的海底生物在廣闊無垠的大海中自由自在地游竄着。在海底深處,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傲然挺立着,其外表閃爍着黯淡的藍光,從遠處看,它已經與海水沒有什麼差別。但是平日裏游經此處的生物不敢靠近這裏,反而是繞開一些。
在宮殿外,有着強壯的侍衛守衛,只不過他們的下半身無一例外都是魚尾,同時赤裸着上身,靠近耳朵的地方長着魚鰭,雙目警惕地看着四周。
只是,往日裏平靜的宮殿此時不怎麼安靜。
「你的膽子倒是越來越大了!竟敢私自上岸!」怒氣十足的中年男子的聲音傳出,嚇得兩里外的生物紛紛躲開,免得遭受池魚之殃。
只聽見女子嬉笑的討好聲響起:「父皇別生氣嘛。女兒保證沒有下一次!」
循聲而去,大殿中,散發着淡淡藍光的魚尾憤怒的擺動着,中年男子臉上佈滿了怒意,一頭烏髮中夾雜着些少許的白髮,男子怒視着縮在同樣魚尾發出淡淡光芒的美婦懷中的女子。女子一頭如海藻般的青絲垂在身後,魚尾上的鱗片熠熠生輝,而且俏臉上並沒有因為男子的怒火而有所懼怕。
聞言,中年男子差點摔了手中的茶杯,「保證?你哪次不是和我保證?可你又有哪次遵守過?」
女子不滿地嘟了嘟嘴,抱着美婦的胳膊撒嬌道:「母后……」
美婦無奈地點了點女子的額頭,「你呀你!這次真的是太過胡鬧了!你知道當我和你父皇知道你有危險時心裏是多麼擔心嗎?」
「我這不是沒事嗎?」
「哼!這次是你命大!你根本就不明白人類的險惡。」男子冷哼道。
女子也哼了哼,「父皇,你總是說人心險惡,可這次還是人類救了我呢!」
男子一噎,半響說不出話來。過了好一會兒,男子看着美婦道:「你的好女兒,你自己管吧!」
美婦搖了搖頭,低頭看着賴在自己懷中的女子,笑道:「妙笙,你父皇也是為了你好!我們鮫人一族生來就和人類是天敵。若是被人發現你的身份,你會有危險的。」
妙笙撇了撇嘴,「母后,你和父皇都說人類是我們的敵人,可是我們和他們到底有什麼仇啊?」
郁瀾抬頭看了看坐在首位的鮫人皇者瑋熙,不知該怎麼說。皺了皺眉,瑋熙揮揮手,「去去去……給我會你的房間好好反省去。」
妙笙:……
又被罰反省的妙笙氣嘟嘟地走了,離開的時候還朝瑋熙做了個鬼臉。
看着女兒離開的背影,郁瀾來到瑋熙身邊,擔憂道:「妙笙她……」
「郁瀾……」瑋熙阻止了妻子的話,無聲地嘆息道:「你再擔心,事情也已經發生了。想來你我是無法阻止這件事的發生了。」
郁瀾不說話了,靠在丈夫懷中,心中充滿了悲哀……
氣沖沖地回到房間裏,妙笙魚尾一甩,就將自己扔到了床上。攥着床單,妙笙滿心的不忿。「什麼嘛?就只會罰我!」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妙笙將頭埋在床單間沒有搭理。沉寂了一會兒,門就被人打開了。一個模樣俊俏的青年甩着魚尾進來,在她床邊坐下,看着妙笙委屈的模樣不禁笑了,「妙笙,怎麼了?」
「明知故問!」妙笙悶悶地道,「被父皇罰了!」
「活該,誰讓你偷跑出去的?」青年笑道。
妙笙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抓住青年的胳膊,「青凕,你真的是我哥嗎?哪有你這麼說自己妹妹的?」
青凕打掉她抓着自己的手,好笑道:「原來你還知道我是你哥啊?哪有直呼自己哥哥名字的妹妹?」
「哥……」妙笙突然對他露出一個笑容,嬌滴滴的道。不過,這一聲哥一出來,她自己就先惡寒了。果然,平時習慣了不叫名字,現在突然這麼一叫,真是壓力山大啊!
青凕顯然也被她噁心到了,連忙起身,撫了撫手臂上因為妙笙那一聲「哥」而起來的雞皮疙瘩,無語地道:「你又想幹嘛?先說好,我可不會幫你偷跑出去。」
妙笙哼哼道:「膽小鬼!又不是讓你去死,至於嗎?幫我求求情,讓父皇免去我的禁閉唄!」
「……」
你還不如讓我去死呢!求父皇?只怕他還沒說完,父皇就一鞭子抽來了呢!他又不是受虐狂!
「你去不去?不去我現在就跑出去,到時候,你一樣跑不了看守不力的罪責,只怕父皇……哼哼哼……」
被威脅了的青凕默了默,好想抽這丫頭一頓,這坑人的想法她是和誰學的?讓我發現非痛扁他一頓不可!捏了捏眉心,青凕無力地揮手,「好好……父皇那邊我去說。但是,這兩天你得給我安分一些,不許瞎胡鬧!」
妙笙興奮的道:「嗯嗯嗯!我保證聽話,乖乖的不胡鬧!」
保證?青凕不吭聲,這是她第幾次的保證了?但好像沒有一次的保證可靠!然而,看着妙笙興奮的模樣,青凕嘆了口氣,飄然而出,找他老爹去了。不過,可以想像他會被他老爹如何的收拾一頓。青凕為自己的結局十分堪憂!
韓松落在海邊又待了一會兒,轉身回城去了。待他回來時,之前綁了妙笙的青樓已經被官差帶人給查封了。守在青樓門口招呼其他官差的男子一看到韓松落立馬上前拽住他,怒吼道:「韓松落,你小子之前去哪兒了?不是說和我來個裏應外合嗎?結果你給我玩失蹤,還不知會我一聲,讓我差點陰溝裏翻船!」
「你不是搞定了嗎?」韓松落拍開他抓着自己的爪子,淡淡地道。
文觴額頭青筋直跳,咬着牙道:「那你是不是該和我解釋一下,為什麼原本和我約定好的你突然半路失蹤?什麼事那麼急?都不能和我說一聲。」
要是他敢說沒什麼急事,他只是一時興起想要出去玩玩的話,文觴發誓,他一定要滅了這個傢伙為天下除害!
被文觴這麼一提,韓松落想起了什麼一樣,俊眸中划過一絲鋒銳,「你們抓的人呢?」
「都綁在大廳里呢!」提起正事,文觴也嚴肅了起來。不等韓松落問,他就開口了,「和我們查到的一樣,這青樓雖然看起來和普通的青樓沒有什麼不同,但是,這裏的很多姑娘都是被綁來的普通人家的姑娘。」兩人一邊說,一邊向裏面走去。
「還有,如果被綁架來的姑娘不願意從了他們的,就被……」說到這個,饒是文觴也不由得皺眉。如果是甘願賣身進來的,他倒沒有這麼憤恨,可是,那些無辜的姑娘都是普通女孩,她們有自己的人生,有自己的父母,結果就這麼被人毀了清白,或者是丟了生命,真是造孽!
韓松落點點頭,「去把老鴇給我帶過來,我有話問她。」
文觴轉身就去了,可走了幾步他才突然反應過來,自己才是衙門的捕快,為什麼要聽一個沒有官位在身的布衣?但是,一想到韓松落那比自己要聰明得多的頭腦,文觴嘆氣,只有認命去做事了。
看了一眼年過三十依舊風韻猶存的老鴇,韓松落冷然道:「你這裏有多少女子是被你綁架來的?」
老鴇嬌羞地抬眼,看着玉樹臨風的韓松落笑呵呵地道:「公子這話就不對了,能進這裏的女子,都是她們自願的,並沒有被妾身綁架一說啊!」
韓松落沒有耐心和她磨皮,反手抽出文觴隨身佩戴的刀,一刀砍在老鴇的肩上,老鴇痛得大叫,然而,韓松落根本沒有絲毫的動容。頓時,老鴇肩上鮮血直流。
「我沒有心情和你耗,你最好配合我。」韓松落冷冷地道。
文觴可憐地看着老鴇,韓松落可不是什麼精蟲上腦的色鬼,因此老鴇這一套對韓松落來說根本沒用!還不如好好地回答他的問題呢!
老鴇忍不住點頭,她也沒想到韓松落會如此狠辣,竟然說動手就動手!同時心裏也明白,如果自己再敢墨跡,韓松落是真的會殺了自己的。
「你們抓了多少人?」韓松落想了想,道
老鴇忍住肩上的疼痛,「我、我也不知道。五年前,我就開始幹這個了。有時候,會有從外地來的姑娘,我想她們反正也不知道,所以就把她們給弄進來了,至於有多少人,我也不清楚。」
聞言,文觴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五年前……那就是說,從五年前開始一直有姑娘失蹤的案子都是她乾的?真是喪心病狂!
韓松落沉思了一會兒,又問道:「那你可知道,你們今天綁來的那個姑娘是從哪裏來的?」
老鴇連忙搖頭,「不知道。我只是看她穿着不凡,就想着她可能是從哪家大戶人家裏跑出來的千金,看她一個人,身邊又沒有侍衛保護,所以就……」
文觴簡直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了。連大戶人家的千金都敢下手,這老鴇也大膽了吧?
得到了等於沒有答案的答案,韓松落的眉頭都皺到了一起。那個丫頭……
「松落,松落?」推了推發呆的好友,文觴納悶,事情都還沒辦完呢,發什麼呆?
韓松落回過神來,看着他,「有事嗎?」
指了指肩膀還在流血的老鴇,文觴挑眉,「她怎麼辦?」
「你自己看着辦吧!我還有事,就先走了。」韓松落丟下這麼個燙手山芋就離開了,留下一臉無可奈何的文觴……
然而,正在擔心妙笙安危的韓松落還不知道,為了能再見到他,妙笙快要把整個海底世界鬧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