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不是獨孤家,會是哪一家將此事泄露出去的,難道關隴門閥中已經有人暗中成為皇帝的心腹?亦或着是賀若弼行事之中不夠謹慎,是他身邊的人泄密了。
賀若弼這個蠢貨真是害人害己,元壽心中充滿了悔恨,早知道,他們當日就不該答應這個蠢貨的提議。
「大哥,這件事該怎麼辦?」元胄擔憂地問道。
元壽嘆了口氣,咬牙說道:「看來我只有進宮一趟,親自向聖上解釋這件事了。」
他話音剛落,外面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只見管家在外面驚惶道:「老爺,外面來了無數士兵,把我們府上團團包圍了,還有一名官員,請老爺出去答話。」
「啊!」
獨孤羅愣住了,他心中頓時有種不祥之感,快步向府外走去,走出府門,只見府門外站滿了大群士兵,,人人都是全身盔甲,帶刀執矛,前面還有數十名藍衣衛,殺氣騰騰,遠處擠滿了看熱鬧的坊民,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只見台階上站着一名官員,不是別人,正是藍衣衛府監察司統領許敬宗。
「下官藍衣衛府監察司統領許敬宗拜見元大人。」許敬宗一臉微笑,有禮有節。
元壽心中忐忑不安,問道:「許大人,你這是何意,竟然敢帶人包圍我元府?」
許敬宗上前拱手行一禮,說道:「元大人,此事自然經陛下同意,請元大人隨下官去一趟藍衣衛府,有件大案和元大人有關。」
元壽強壓下心中的不安,冷冷的問道:「什麼大案?」
許敬宗此時神色也漸漸變冷,冷哼道:「賀若弼欲行不軌,企圖刺殺陛下,被當場抓獲,他已供認,元大人也是策劃者之一,而且現場也抓捕了元大人的心腹幕僚和府中供奉……」
元壽瞳孔一縮,說道:「我元氏府中前幾天有一幕僚和一名供奉因為心術不正,已經被逐出元氏。」
許敬宗冷笑一聲,搖搖頭道:「下官既然敢來找元大人,自然是證據確鑿,賀若弼和元大人府上幕僚、供奉這三人都已經招供了。」
「這件事,老夫要找聖上解釋,我元氏絕對沒有參與此事。」元壽還在強撐狡辯。
許敬宗冷笑了一聲,說道:「下官能理解元大人的心情,不過下官是奉命行事,請元大人隨下官去藍衣衛府協助調查,只要元大人配合,我們不會為難元氏其他人。」
「哼,你們不得進府驚擾我元氏其他人!」元壽知道今天不去一躺藍衣衛府估計是不行了。
「這點下官可以保證。」
許敬宗一擺手,說道:「元大人請吧!」
元壽整理一下衣冠,跟着許敬宗離開了元府……
就在元壽被抓捕的同時,賀若弼和七名供奉的口供效應仍然在擴大,其他七家參與密謀的關隴門閥家主也因涉案而一併被抓,這等於是將關隴門閥除獨孤氏之外的其他大門閥之主全部抓捕。
天子被刺案轟動朝野,關隴貴族人人自危,就在七大門閥之主被抓一個時辰後,這七大門閥之主嫡長子或者二號人物紛紛上門去求見獨孤長蘇。
獨孤長蘇沒有親自接待他們,而是讓獨孤武都招待他們,獨孤武都客氣的請大家坐下之後,便道:「諸位的來意我們獨孤家已經知道了,我已派人打聽到了一點情況,賀若弼和你們派去的供奉高手已經招供了,而且他們承認是預謀刺殺陛下。」
「什麼,賀若弼這個蠢貨,他死就算了,還要牽連別人!」
「不可能,我們家供奉絕不會承認此事。」
「再說我們最多只是參與刺殺王君臨,從未想過要刺殺陛下。」
眾人恨得咬牙切齒,紛紛咒罵抱怨,獨孤武都冷眼旁觀,待眾人發泄完了,元胄才又對獨孤武都急問道:「賢侄,此事還有沒辦法好讓我們各家能補救?」
獨孤武都搖搖頭,說道:「小侄打聽過了,陛下確實在伏擊現場,王君臨前往陳倉郡巡查藍衣衛府分衙組建一事,陛下本想趁機隨王君臨微服私訪,結果賀若弼那蠢貨不知道,就變成了伏擊陛下,變成了王君臨救駕。」
「可是……事情怎麼會如此巧合?」
元胄苦笑一聲道:「這明顯是個圈套,為了天衣無縫,也為了讓賀若弼和我等關隴門閥坐實刺君謀反重罪,陛下不惜以身以身試險,其實我們人人都知道賀若弼是為了殺王君臨,陛下也知道,但哪又怎麼樣,賀若弼帶人刺殺陛下的事情已經發生,而我們各家都派了人,現在最要命的是,賀若弼和我們各家的供奉都已經承認了是刺殺陛下,不管藍衣衛府用的是什麼手段,如今已經證據確鑿。」
「那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難道就看着我們家主被牽連,然後再牽連我們的家族。」
……
其他人頓時又嚷了起來。
「現在賀若弼估計是保不住,就看聖上能不能有所顧忌,然後還請獨孤國舅大人出面,替我等各家求情。」元胄說到這裏的時候,所有人都眼巴巴的看着獨孤武都。
獨孤武都卻搖頭道:「父親大人自會看在同為關隴集團的份上進宮向陛下求情,但是如果我們再做一點讓步,或許能保住他們性命!」
「賢侄是說……什麼讓步?」元胄愣了一下,急聲問道。
獨孤武都臉上充滿了苦澀之意,無可奈何一笑,說道:「難道你們還沒有明白這件事情是因為我們各家強烈反對陛下遷都洛陽而引起的陛下強烈反撲。」
「賢侄的意思是說我們七家在遷都之事上讓步?」元胄恍然大悟。
……
……
大興宮內,王君臨被一名宦官引領,匆匆走進了皇帝楊廣的御書房,王君臨給楊廣行禮,並恭敬說道:「微臣王君臨參見陛下!」
楊廣今天興致很好,今天這件事情做得非常漂亮,雖然自己冒了一些風險,但整個過程中王君臨考慮非常周密,他沒有絲毫危險,最主要的是他坐實了賀若弼刺殺謀反的罪名不說,罪證確鑿的將其他七家關隴門閥也牽連到了其中,刺殺天子這種事情,既然有確鑿證據,關隴七大門閥也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