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劍蒼穹 第28章 正與邪

    真人走到葉明跟前，責備他道：「你剛才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來人豈是你能對付得了的？連我和你師叔霹靂王都要對他禮讓三分，何況你尚未學道。好在聖使雖然傲慢，卻也是非分明，不與計較。否則他若對你動手，連我都救不下你。」其實剛才葉明並沒有多餘的動作，當他看到師父對來人恭敬有禮，已知道此人身份特俗。反倒是靈兒急昏了頭，有些失了理智。而真人所說的話，雖然只是當着葉明的面說，此中意圖卻是故意說給靈兒聽。畢竟當着霹靂王的面，他也不好越俎代庖。加之霹靂王護短，到時少不得又是一番爭吵。

    兩小也見識過少年的厲害，知道真人所說不假。然而靈兒作為霹靂王的愛徒，又豈能真正做到無動於衷。葉明聽了真人訓話，只是唯唯稱是，不敢與他頂撞。

    反倒是霹靂王，剛剛吃了大虧，不免覺得臉上無光。想他堂堂劍仙，一個回合不到就敗下陣來。此時更在氣頭上，誰都不想去理，大跨步走了出去。

    縣令在旁看了，雖然不知道仙界的事，他見霹靂王怒火正盛，也不好上前攔阻。隨步相送三人出府。

    來到門外，真人轉身拱手作了個禮，道：「你有事就先去忙吧，不必再送。此間事情已了，我們這就回山去了。它年若是有緣再見，我們再到你府上來討酒一杯。」

    縣令也還禮道：「隨時歡迎，屆時自當備上美酒佳肴，不敢怠慢眾仙師。」

    真人也不回話，隨後加急步伐，追上了霹靂王。四人來到郊外，分駕兩道劍光。仙劍飛不多時，再又回到仙山。霹靂王仍是怒氣未消，將靈兒叫到了一邊，對他說道：「自今日起，老子要開始教你仙術了。你這小王八蛋資質還不錯，不像我悟性極差，還是半路出的家，現在仙術沒有學全，反倒他娘的處處受氣。他年你要學了仙術，記得給老子把這面子賺回來。我看那狗屁使者年級不大，你要是學得快，一兩年也能趕得上他。」正自說時，已將仙劍握在手中，「你看仔細了」。手腕輕抖，將那一套「霹靂劍法」使了出來。

    霹靂王此時已經得道多年，劍法早已出神入化，雖還不能腳踏虛空，卻已身劍合一。每一招每一式使將出來，完全變了模樣。一招「猛龍出海」刷刷兩劍刺出，只見劍尖所指方向，蹦出兩道劍氣。劍氣所過之處，一株鍋口大的杉樹當即懶腰折斷。他又起身跳在半空，來了兩個連壞退。接着借勢鷂子翻身，再又一招「回眸瞭月」。

    他正在氣頭上，說是教靈兒仙法，其實自顧自的將那「霹靂劍法」使了一遍泄憤。他的劍法雖然玄妙，畢竟靈兒還未修行劍氣，對之不慎熟悉。看了半天，只覺得師父兔起鶴落，越舞越急，最後竟只瞧見眼前一團劍氣飄來飄去，根本分不清具體使的是哪一招哪一式。他知道師父正在氣頭上，也不敢出言打斷。

    這時真人和葉明已經向這邊走了過來，靈兒看了葉明一眼，滿臉無奈。真人也不說話，直等到霹靂王停了下來，才幽幽道：「我看不妨先把道觀修了，賢侄雖然天資聰穎，一時半會兒也難理解透徹。現在距離九月初九還有兩個多月，正好我也要借着這段時間，把心法要訣都傳授予明兒。老弟若不嫌棄小徒愚鈍，我倒是想讓小徒也跟着賢侄一塊兒學。」

    真人這話其實是再給霹靂王一個台階下，真人的道法實際要高出霹靂王不少。此時霹靂王急於求成，想將平生所學全都交給靈兒。他就沒想到靈兒哪裏能夠理解得到。畢竟他的這身本事，可是花了幾十年的時間，才能有如今的成就。靈兒短短几分鐘，又如何能夠學得會。霹靂王此時基本也已平緩下來，看到靈兒一臉懵，哀嘆一聲。「也罷，我是教不會他的了，這個小王八蛋今後能有多大本事，全在老哥你了。」

    靈兒咋一聽，師父難道是要把他逐出師門？他和師兄關係雖然要好，但和師父多年的感情，卻也不是說斷就斷的。見到霹靂王轉身離開，以為師父對他已經失望，當即哭出聲來，跪下不住的磕頭道：「師傅不要趕我走，我認真學習就是了。」

    霹靂王哪裏想到自己本是在為他着想，卻被錯會了意。氣不打一處出，回過頭來罵道：「誰說要趕你走了，老子讓你去跟師伯學習，他的本事勝過我太多。我是粗暴脾氣，一時半會說不完整，你能跟我學到什麼？老子還指望你超過那個畜生呢，跟着我要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真人上前將靈兒扶了起來，道：「你師父正在氣頭上，這些天你就先跟明兒一處學習。等他氣消了，你再去找他也不遲。」靈兒聽罷，這才止住哭聲。

    這時只聽到霹靂王冷笑一聲，自言自語道：「天地幽幽，唯我不滅。學我經文，無懼天罰。解屍脫難，大道成丹。三界之內，隨我縱橫。好他娘的一句隨我縱橫，老子現在想跳都跳不起來，還他娘的縱橫。」說完又是一聲冷笑，慢悠悠轉過去了。

    葉明聽他說了這一句話，不由得楞了一下。凝望着霹靂王遠去的背影，久久說不出話來。「師父……」

    真人道：「什麼事？」

    葉明猶豫了一會兒，道：「師叔剛才念的那句話……」

    他昨夜在地窖中看過壁書，當時還在為璧書上的第一句話憤憤不平，認為這不是什么正道。現在聽它出自霹靂王口中，不免有些疑惑。如果璧上所著的心法要訣就是自己接下來要學習的內容，自己豈不是也要找到九九八十一名童男童女，將其煉化成丹？如果真是這樣，那自己修道豈不就是在傷天害理，與那些歪魔邪道還有什麼分別。想到這裏，心頭怦怦直跳，不敢再接着往下說。

    真人並不知道兩人已經看過壁書，道：「那是我道家經典中的第一句話，原意是說只要學會了道家的無上法典，就可以擺脫天劫，自此逍遙世間。」

    葉明一聽，那璧上的文字仿佛又一次重現在他眼前。這時他的內心更加惆悵，難道自己也要那樣做嗎？「那師父是不是也要修煉內丹？」

    真人不以為意，只當葉明好奇，急於學習道術，忍不住笑道：「那是自然的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