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城首發此章為防盜章,訂閱本文6者即可看到正文秦公坐不住去屋裏把早前在街上稱好的糖拿出來放在盤子上捧出來叫他們吃,大郎他們不得不拿了一塊稱了老人家的心意小四郎塞了一嘴笑嘻嘻地拖着師祖回了屋搬個板凳坐到師祖面前咽了口中的糖跟師祖說:「師祖您坐我給您背書聽您看我背得好不好。」
說罷他搖頭晃腦地背起了經書,秦公喜得鬍子一翹一翹,摸着鬍子笑個不休。
弟子的這幾個兒郎打他們出生他就沒少為他們費心思他一把年紀還要遠離故土前去燕都,為的也是這幾個小兒郎,想在臨死之前再為這幾個小徒孫盡把力讓他們以後好過點。
等宋大郎帶着二郎他們把東西搬好先前被秦公叫去街上買肉買菜的僕人老魯頭回來了,不多時,宋家的莫叔也來了秦宅,宋大郎跟師祖說了他們一家和父親在梧樹縣的情況看天色不早了,就使喚起了二郎去灶房生火做飯,他擼起袖子說要給師祖做幾道好菜,秦公說了好幾聲使不得,但等徒孫進了灶房,不怎麼去灶房的老師祖背着手湊到門邊不停地探頭看,臉上的笑就沒斷過。
宋張氏她們到的時候,大郎他們正好做好了午飯,看到母親妹妹很是驚喜,聽說是宋家不見她們,她們才來的,大郎臉就拉下來了。
二郎撓撓頭不說話,三郎在旁邊冷嗤不已,「不讓進門就不讓,還稀罕進他們家的門不成?」
小四郎則高興不已,「不讓進的好,不讓進,娘和妹妹就來了。」
他這話一出,大郎他們幾個都笑了。
宋小五拉着老師祖的手瞅着他們,沒出聲。
等一家人吃了飯說了會兒話,宋張氏打發了兒郎們去屋子裏補覺,宋小五也有些發困,但沒去睡,依在師祖秦公的身邊打盹。
秦公讓她靠在懷裏,手輕輕拍打着她的臂膀哄她睡覺,嘴裏問着徒弟媳婦:「這事你娘他們還不知情罷?」
「還沒來得及通氣。」宋張氏恭敬回道。
「我這幾天等你們來,家裏已收拾好了,該交待也交待好了,不日就可隨押鏢進都的鏢隊啟程,這走之前,你還是要帶孩子去跟長輩告個辭。」
「是。」
「也不急,等我去問問鏢隊哪日啟程,你提前半日帶他們去就行。」為恐宋家人那邊鬧事,秦公決定的也慎重。
弟子其兄和其嫂,都是胡來之人。前些年非要把親戚家的孩子塞進他教書的學堂來他家大鬧過幾次,連學堂那等清靜之地他們也敢鬧過去,態度囂張言語粗鄙,秦公不堪受擾,自此不敢與他們家有什麼來往。
「是,相公說了,讓我上來了就都聽您的安排。」宋張氏低頭應道。
「之前你讓老莫給我的銀子……」秦公說到這,沉吟了一下,看着徒弟媳婦道:「家裏都掏乾淨了罷?」
宋張氏困窘一笑,「沒有的事。」
說到這,秦公回頭,看着依偎着他的小女徒孫,眼神慈愛地望着她道:「小五是個好孩子,我走前也沒什麼好留給她的,我裝了兩箱子的書,你給她帶回去。」
「誒。」宋張氏諾了一聲。
「要好生待她。」
「曉得的。」
兩人小聲地說着話,都以為宋小五睡了,等到說完,宋張氏欲要伸手抱她,宋小五就睜開了眼,揉了揉眼,雙腳利落地落地站了起來,去扶老先生:「您起,我扶您回房。」
秦公揉了她的頭一下,笑道:「小機靈。」
宋小五打了個哈欠,扶着他回了屋,幫着他脫了外袍,等他上了床給他蓋好被子。
她要走時,發現老師祖還看着她不放,她拍了拍被子,道:「睡罷,睡醒了起來我給您泡茶喝,晚膳還給您整兩個好吃的。」
秦公「誒」了一聲,探出手來拉了她的小手一下,「小傢伙,以後你爹就得靠你看着一二了。」
宋小五看他有話要說,猶豫了一下,坐在了床側,握手捏拳攔了嘴邊的一個哈欠,方道:「您別擔心他,都老大一個人了,別慣他,老兒子慣壞了如何了得。」
「唉……」秦公被她的話逗得笑嘆了一聲。弟子這些年到底如何艱難,是如何低聲下氣才爬到這步的,他比誰都清楚。這官途,豈是有家累卻無家底的人好爬的?他這當先生的,能幫的也就是幾句話,別說拿出金山銀山支持他了,就是三五幾百兩也拿不出,且就是他把有的都給了,他也知道他那個骨子裏有幾分傲氣的弟子不會要他這個老先生的銀錢,他所能做的就是多活幾年,盡力為他再鋪點路出來,也好往後不必那般艱難。
「曉得了,他有我們娘倆看着呢。」她爹是個好命的,有個一腔赤誠真心對他的老人。不過這大概也是他沒不擇手段踩低捧高,一條黑道走到底的原因罷,有這麼個先生在,宋爹就是想干盡喪盡天良事,也得先摸會兒良心,問問良心過不過得去再說。
「誒。」因她的話秦公笑眯了眼,拍了拍她的手,對弟子的不放心消減了幾分,有賢妻嬌女在側,想來再難宋韌也會捱過去的。
這日傍晚,英婆打聽尋摸到了秦宅家中來,要請宋小五回宋宅。
宋小五自行上前與她作答:「婆,你且回去跟祖母說,我明日去看她。」
「如何使得?」英婆勸她,「她在家中等你大半日了,就盼着你。」
「待明日罷,明日我隨我娘再行去跟她請安。」
「可是,老夫人等你大半日了呀,她有多疼你你是知道的,怎能讓她老人家等你呢?」英婆怕她倔,說話間臉帶哀求之色。
「明日去,天快黑了,您早些回,您眼神不好就別走夜路了,就不留您了。」宋小五面無表情道,眼睛也冷冷的。
「小祖宗,您行行好,隨老奴回罷。」英婆怕了她,連連給她作揖。
英婆跟老夫人一樣,經常強人所難,為人耳根子軟的,性子軟的為免過不去會遂了她們的心意,但宋小五鐵石心腸不為所動,還是漠然回道:「明日,回罷。」
說罷,她轉身就走,還朝大郎哥抬了下頭。
宋大郎會意,走上前去送客,英婆不得不走。
她回頭一稟報,宋老夫人大怒,但也不得不奈何,柱了拐仗親自去了大兒媳婦房裏,陰着臉坐在他們那不動,讓她吃飯她也不吃,請她走也不走,把大兒媳宋肖氏氣得上氣不接下氣,在外應酬的宋洱被叫回來,怕老母親在他們屋裏一坐就是坐一晚,更怕這事傳出去,便不管媳婦還與老母親置氣,先答應了老母親,說明日弟媳婦他們來了,一定給他們開門。
見他張了口,宋老夫人冷哼一聲,大力敲打着拐仗走了,這廂她剛走到院子裏,宋肖氏就朝宋洱哭吼了起來:「你就是讓你娘這樣欺負我的?這個家裏還有沒有我的位置了,你說啊,你說啊,你們一家子合起伙來欺負我,今天你不給我一個說法,這家我不當了……」
她說罷還衝門口吼:「也不想想是誰在養活她,一家子老的小的都靠我張羅,我容易嗎我?靠我伺候着還欺負我,這世道還有沒有天理了!」
這話她是故意吼給宋老夫人聽的,宋老夫人冷哼一聲,充耳不聞柱着拐仗走了,等回了屋裏,她本還想整治宋肖氏一二,砸了送來的飯菜,但想着明天還得這婆娘開門讓人進來,便忍下了這口惡氣,挑揀了點飯菜入了嘴。
宋肖氏那邊已大鬧過一場,把宋洱鬧得逃去小妾屋裏躲難去了,聽到下人道老婆子那邊的飯菜吃了一半就端回來了,當下她就冷笑道:「餓不死這老東西,不吃?好得很,明天給我減半!」
宋大郎想問妹妹的就是這個,但宋小五已經作答過了,這起個早還被堵,她開了門,抱着手臂看向了她哥。
宋大郎被她看得局促不安,乾笑了兩聲,低頭討好地叫了她一聲,「妹妹。」
他還撒嬌上了,宋小五揪住了他的耳朵,恨極了,「我跟你們說過,我答過一次的話,不要問我第二次,耳朵是聾的嗎?」
宋大郎彎着腰低頭讓她揪,怕她揪得不順手,頭還往下低了低,「再和大哥說次唄,上次沒聽明白呢。」
「不想說。」
「妹妹。」
「煩不煩?」
宋大郎一臉委屈地看着小妹妹,宋小五被他看得頭皮發麻,這不能毒啞又不能垛了,她只好跺腳,「進來。」
「是了。」宋大郎一聽,喜笑顏開踏進門,還朝後面呼喚,「快過來。」
躲在斜角的宋二郎立即像只牛犢子一般快跑了過來,帶來了一陣風,襲到了宋小五的臉上。
宋小五閉了閉眼,忍住了欲把兩個哥哥生吞活剝了的心。
「李叔是着涼了不假,但吃藥後還是咳嗽嘔吐不止,有肺熱燥咳之嫌,生薑辛辣,只會加重他的咳嗽,他這種乃是熱寒,與着涼風寒不一樣,白糖水就行。」宋小五冷冰冰地看着她兩個兄長,「你們再問我一句為何白糖水即可試試。」
兩兄弟嘴巴立馬閉得緊緊,眼睛瞪直,他們就是很想跟妹妹說他們上次已經全部記住了白糖水的妙用,這時也不敢張口說一個字。
宋小五無視他們,拿了梳子出門找莫嬸去給她梳頭。
宋大郎宋二郎看她走了,大郎跟二郎道:「下次你問。」
宋二郎苦着一張臉:「她不耐煩我問。」
「那她耐煩我問了?」宋大郎提高了聲音。
「你是大哥啊。」宋二郎憨厚地笑了。
「少跟我來這一套,」宋長兄冷笑,「說好了一人一次,下次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