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如玉 第95章 鏡花水月紅塵夢(二)

    3

    蘇琴萱用了很長時間才接受這個事實,她的確在閩越那場天災之中被洪水捲走撞傷了頭,導致神志不清,時常說些胡話,分不清楚自己是在夢中還是現實。當然這些都不重要了,因為她現在有個更重要的身份去適應,藍陵城獨孤府的少奶奶!

    雖然獨孤珏一如既往地對她好,包容她,愛護她,可這個身份着實讓她苦不堪言。她喜動不喜靜,天真活潑,可這個少奶奶身份卻要儀體嫻靜,端莊典雅,行如弱柳扶風,言要輕聲細語,食不能多說一句,時時刻刻需要保持完美姿態,不可落了家族名聲。食不言,自然有寢不語,不過因為是小兩口的私密空間,倒是沒有約束,於是蘇琴萱便將所有牢騷都發泄出來,獨孤珏只能把她抱在懷中,輕聲安慰。

    一開始蘇琴萱並不習慣被獨孤珏抱着睡覺,不過沒幾天便適應下來,覺得頗為安心,不抱着反而還睡不着覺。

    如此又過了一年多,蘇琴萱每日裝作溫婉賢淑的少奶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活像個籠中金絲雀,把她憋得夠嗆,不禁羨慕起蝴蝶、蕭凝紫、李湘蓮,永遠一副安靜恬然模樣。好在她每日恭敬侍奉公婆,幫忙打點家中事務,也還算有些事情可做,否則非瘋了不可。至於外界的一切則是夜晚床笫之上,獨孤珏一一轉述。她這才知曉,原來獨孤珏的口才這般了得,口舌生花,滔滔不絕,一件極小、極普通的事卻能說得妙趣橫生。

    比如路上偶遇兩隻蟋蟀打架,最後被一隻癩蛤蟆雙雙吃進腹中。由獨孤珏說來,那場面卻是風雲變色,毀天滅地,兩隻蟋蟀化作仙人鬥法,電閃雷鳴,光怪陸離,一招一式描繪得極為清楚,更是與蘇琴萱在床上比划起來,二人似是當真變作蟋蟀一般。正說道精彩之處,兩隻蟋蟀打得難分難解,獨孤珏猛地嚇她,化作那懶蛤蟆拔山倒勢而來,果然是一龐然大物,嚇得蘇琴萱直往獨孤珏懷裏鑽,發出咯咯咯地笑聲,心中苦悶也一掃而空。可門外立刻傳來一聲咳嗽,卻是公公經過,嚇得趕忙噤聲。過了片刻蘇琴萱忍得難受,又笑了起來,原來是想到那場面,如今二人化作蟋蟀,那公公自然是懶蛤蟆,那婆婆豈不是化作天鵝,癩蛤蟆吃天鵝肉,倒是有趣得緊。

    如此閒情趣事,小夫妻之間自是極多,為蘇琴萱的平淡生活添了不少樂趣。不過蘇琴萱最喜歡的是後院的一個鞦韆,以及旁邊的那棵石榴樹。那棵石榴樹什麼時候在那的,蘇琴萱有些疑惑,她只知道是獨孤珏為她親手所植。

    蘇琴萱就那般在鞦韆上蕩漾,青絲飄飛,衣裙隨風而擺。而獨孤珏要麼幫他推動鞦韆,要麼坐在石榴樹下,安靜地看着她,聽她銀鈴般的笑聲。「牆裏鞦韆牆外道。牆外行人,牆裏佳人笑。」便是這般景象吧!

    那石榴樹姿態優美,枝葉秀麗,初春,嫩葉抽綠,婀娜多姿;盛夏,亭亭如蓋,繁花似錦,色彩艷麗;秋日,碩果纍纍,熱鬧非凡。難怪有大詩人曾賦詩道:

    一叢千朵壓闌干,翦碎紅綃卻作團。

    風裊舞腰香不盡,露銷妝臉淚新干。

    薔薇帶刺攀應懶,菡萏生泥玩亦難。

    爭及此花檐戶下,任人采弄盡人看。(注2)

    蘇琴萱在鞦韆上,越盪越高,更是站起身來,可以看到圍牆之外的的景色,總覺得到了最高點,輕輕一躍便可以飛出去。每每這般躍躍欲試之時,鞦韆便會停住,獨孤珏將她扶下鞦韆,遞上一個盛滿晶瑩剔透石榴果實的精緻小碗,她自是歡喜得緊。她喜歡吃石榴,卻不喜歡剝石榴,覺得甚是麻煩,手也十分黏糊,頗為討厭,於是獨孤珏便承擔起了替他剝石榴的重任。看着獨孤珏那如臨大敵,小心翼翼,細緻得令人髮指,如同繡花一般不敢有絲毫馬虎的剝石榴手法,蘇琴萱覺得頗為有趣。

    看獨孤珏一邊剝石榴,一邊吃着「霧殼作房珠作骨,水晶為粒玉為漿」的石榴果實,蘇琴萱笑意盈眼,甜在心頭。

    獨孤珏對蘇琴萱寵愛至極,衣食住行,每個細節,無所不包,對她的一切了如指掌。過了許久之後,她才從下人那裏得知,原來獨孤珏將她娶進門之後,便從藍陵百姓那得了個「寵妻狂魔」的稱號,蘇琴萱不禁莞爾。

    只不過,除了當着公婆的面,蘇琴萱始終沒辦法改口叫獨孤珏一聲「相公」,偶爾看到他眼中會有一絲悲傷閃過,她亦是心疼不已,可或許只有她才曉得,「獨孤」比「相公」叫起來更加親切。

    ······

    小夫妻每日如同新婚燕爾般甜甜蜜蜜,又過了一段時日。

    「獨孤,婆婆怎地最近一直盯着我的肚子看?」蘇琴萱靠在獨孤珏懷中問道。

    「唔,大概是想抱孫子了吧!」獨孤珏說道。

    「噫!」蘇琴萱皺眉,想起蝴蝶和鏡求凰的懷孕時候的模樣,問道,「吶,獨孤,怎麼生孩子的?」

    「唔······」獨孤珏皺着眉頭,「我也不知!」

    於是,蘇琴萱發現了詭異之處,所有人,都不曉得!

    羅剎雖然是蘇琴萱的婆婆,但心裏似住着一個孩子,二人私下時候親密無間,就差以姐妹相稱。蘇琴萱將那個問題向羅剎提問,不想羅剎竟然也不曉得,她又問那孤獨珏哪裏來的,羅剎回答是撿來的。蘇琴萱又詢問其他人,不想不問不要緊,一問嚇一跳,上至羅剎、獨孤無期,下至丫環家丁,竟然無一人知道,哪怕懷有身孕之人亦是如此。蘇琴萱疑惑,莫非是獨孤府有問題?於是又修書一封致蘇府,向梅若蘭詢問,不想梅若蘭竟是吐露實情,告知她蘇家四個孩子亦是撿來撫養。

    蘇琴萱心中泛起軒然大波,這天底下怎地有這般多的孩子可以撿的!

    此刻正直白日午時,沒由來地,蘇琴萱打了個哈欠,一陣困意襲來,獨孤珏讓她快些睡,莫要胡思亂想,於是,她便抱着獨孤珏沉沉睡去。

    第二日清晨,蘇琴萱又被獨孤珏喚醒,不過這次卻不是給公婆敬茶,而是要去接手家裏的產業。

    蘇琴萱疑惑,最近事情一波接一波,讓人應接不暇,竟然忘記了這裏是藍陵,於是試探性地問了一句,「莫非······獨孤家的產業是『金陵樓』和『秦淮舫』?」

    「唔,娘子真是做足了功課呢!金陵樓的確是我家的產業,但秦淮舫除了爹娘和我並無外人知曉,不想卻是也被娘子知曉了去,當真厲害得緊!」獨孤家讚嘆道。

    蘇琴萱揉着額頭,似乎明白了什麼,「嘛,來吧!讓我看看你還有什麼本事!」

    藍陵城,普通至極,除了坐落於洛水河畔,是水上商貿樞紐之一,商業比較發達外,竟是沒有任何特色。而金陵樓是個酒樓,秦淮舫是個畫舫,這十里洛水也沒有被冠名胭脂。於是,自然沒有什麼「金陵秦淮夜,千金亦難求」,也就沒有金陵樓九大花魁艷冠天下,秦淮舫十八美姬不落下風。蘇琴萱「夢中」曾見過藍陵的繁華,江湖人士快意恩仇,胭脂河上燈火通明,美人臨欄,百媚橫生,香氣繚繞,撩人心懷,決不是這般死氣沉沉模樣,興趣索然,都不願意往金陵樓內多走一步。

    獨孤珏無奈,只得陪在她的身邊,牽着她的手,只有這個時候,蘇琴萱才覺得踏實。

    前方一陣騷亂,聚了許多人,二人覺得奇怪,擠入人群之中,看到一些官兵正在驅趕一群衣衫襤褸的女子,找人一詢問,這才了解事情始末。

    敬陽王起兵作亂,一路攻城略地,不少百姓家破人亡,許多難民逃難至藍陵,由於沒有身份文書,被官兵給攔了下來,想將他們驅逐出去。

    蘇琴萱看着那些難民,不由得想到閩越被鎮守堵在門外的饑民,於心不忍,便想上前理論,不想獨孤珏早已知曉其心中所想,已經搶先一步與那些官兵交涉一番去了。不多時,獨孤珏轉身回來,而那些官兵掂量了一下手中錢袋,興高采烈地喝酒去了,不再理會一眾難民。

    「呵,身份文書而已,幾枚銅板的事!」獨孤珏笑道,蘇琴萱挑眉,果然有錢能使鬼推磨。

    那些難民得了幫助,上前向二人告謝,於是蘇琴萱得以看清眾人模樣,竟然全部認識,她一一看去,金靈兒、雙兒、師如是、晏婉芳、蕭凝紫、魚玄機、公孫小妹、李湘蘭、李湘鈴、李湘蓮,還有十二樂姬,六茶姬,秦知,不正是金陵樓與秦淮舫的核心人物麼!

    「嘖!」蘇琴萱微微一笑,與大家打招呼,眾女子吃驚不小,不想與蘇琴萱素未謀面,她們這些難民尚且不甚熟稔,她竟然能一口叫出眾人名字,更是分毫不差。

    「眾位姐姐,唔,怎地把雙兒忘了!」蘇琴萱朝雙兒道歉,雙兒還是八九歲模樣,如今蘇琴萱年紀自是比她大些,再叫姐姐有些不妥,接着微微一笑,說道,「有沒有興趣與我在這藍陵大鬧一番呢?」

    ······

    胭脂河畔,香氣襲人,有一人侃侃而談。

    「嘖嘖,這獨孤家的少奶奶當真了不得!這才短短几年,你瞧瞧那金陵樓與秦淮舫,嘖嘖,簡直是銷金窟哪!那些姑娘,哪個不是國色天香,就是可惜賣藝不賣身,不能一親芳澤!尤其是那晏婉芳,當真······啊!」那人一聲慘叫,舌頭被人一劍割去。遠處,一個落魄劍客匯入人群消失不見。

    再出現時,落魄劍客身邊多了個抱着黑貓的美麗女子,溫婉端莊,而那隻黑貓,眼角有一撮淚形白毛。

    金陵樓對面,秦淮舫燈火通明。

    絲竹之聲悅耳,十二樂姬司十二樂器,共同奏響,餘音繞樑,三日不絕,聽得賓客如痴如醉,不覺在人間,而是去往西崑侖赴王母蟠桃盛宴,聞仙姬舞樂,當真天籟之音。六茶姬提壺泡茶,茶是人間極品,曾是王權貴胄的心頭之物,如今也能流傳於世;水取自天山寒泉,深谷幽澗,自是清甜凜冽;而六茶姬對泡茶的工序又是講究至極,苛刻至極,一絲一毫容不得半點差錯;看美人煮茶,品人間美茶,茶香四溢,破孤悶,喉吻潤,腋下清風習習,茶不醉人,人自醉。

    由於秦淮舫是船舫,容納人數有限,不少客人只得在河岸之上駐足,竟是越聚越多,他們如痴如醉,偷聽,偷聞,偷品!


    金陵樓內,燈火輝煌,宛若天上人間。

    魚玄機詩文侯教,與帶着面具的溫庭筠鬥着詩詞歌賦,一眾圍觀之人心急如焚,生怕魚玄機被那粗鄙醜陋之人打敗,便要隨了那人願望。

    師如是將自己關在房中,似是有了靈感,奮筆疾書,想必不多時又將有一本風靡盛唐的小說問世,自是被那些懷春少女所大肆追捧。

    蕭凝紫端着一碗紅豆沙,與他的小秀才含情凝視,甜蜜至極。

    張軒雲在朋友幫助之下,得了機會,一次便猜出了台上三胞胎的身份,成為座上賓,和李湘蘭眉來眼去,你儂我儂。

    公孫小妹劍台舞劍,映着月光,當真如同月下天仙子,不食人間煙火。

    金靈兒架着一個醉酒不省人事的男子走上樓去,雙兒想要跟去,卻被蘇琴萱給一把拉住。

    「放心,你娘親不會有事的!」蘇琴萱對她說道。

    「姐姐,你怎地好似什麼都知道!」雙兒看着蘇琴萱說道,一雙眼睛漂亮至極。

    「唔,是啊,我為什麼會知道呢!」蘇琴萱笑着說道,「吶,雙兒,能答應我一件事麼?」

    「姐姐,你說便是!」雙兒說道。

    「讓我叫你一聲『姐姐』吧!」蘇琴萱說道。

    說罷,蘇琴萱將雙兒抱住,就像當年離開金陵樓時候一樣,捨不得放開,輕輕叫了一聲,「雙兒姐姐!」

    「唔!」雙兒眉頭緊皺,有些不懂現在的狀況,不過既然被叫做姐姐,那應該回應一聲才是,「嗯,萱兒妹妹!」說着將手環了過來,亦如那年。

    「謝謝!」蘇琴萱說道,有淚水滑落。

    是夜,金陵樓樓頂之上,蘇琴萱躺在樓頂,仰望星空,有腳步聲傳來,蘇琴萱不回頭也能猜到,是獨孤珏來了。

    「娘子,夜裏寒氣重,莫要着涼了!」說罷將一件禦寒小衫蓋到她的身上,也在一旁躺了下來。

    蘇琴萱挪動了一下位置,靠在他的胸膛之上,二人就這般默默無言。

    「吶!獨孤!」蘇琴萱率先打破沉默。

    「嗯!」獨孤珏回應。

    「你到底是誰?」蘇琴萱問道。

    「呵!」『獨孤珏』竟是不驚訝,淡淡一笑,「什麼時候知道的!」

    「果然如此麼!」蘇琴萱笑道,「我問你怎麼生孩子的時候!」

    「呵,原來如此!」『獨孤珏』無奈。

    「獨孤來時,唔,當然不是你,是那個真的他,曾經告訴我,那夢境會吞噬心智,幻化出眾多自己心中所想,構成一個個精美的夢境,讓人沉溺其中。不得不說,這夢境當真華麗,能想人所想。我估摸着,若是我想見見明空姐姐,求凰姐姐,也是可以實現的呢!」

    「嗯!」『獨孤珏』點頭。

    兩個美人出現在空中,瞬間星辰暗淡,月華流失,不愧是「盛唐牡丹俏女帝,樓蘭明珠鏡求凰」,兩大絕世美人同時現世,自是日月無光。兩人朝蘇琴萱微微一笑,傾國傾城,漫天焰火綻放開來,亮如白晝,然後兩人朝蘇琴萱揮手告別,化作兩縷白煙消失了蹤影。

    「不過獨孤告訴我,這夢境只能再現,而不能創造,也就是說,我所不知道的,它絕對不會讓它出現,比如,我不懂男女之事,不曉得怎麼生孩子!」蘇琴萱俏臉一紅,「年紀小時,大家不知道怎麼與我說;等長大了些,足夠年紀知曉了,本該是娘親或是姐姐們在出嫁前告訴我,可我卻一直與獨孤在一起,連月事都尷尬不已,何況是這事!因此,我每天晚上都會睡得很沉,便是你做的手腳吧,每到我略微覺察到不和諧之時,便會讓我沉睡過去!還有那石榴,雖然是我吃過最好吃的水果,但『石榴石榴』,諧音便是『使留』,是要我永遠留在這吧!還有就是鞦韆,你是生怕我就那麼盪着鞦韆飛走吧,每次到了最高處,便將我給拉了下來。」

    「呵,不想卻是敗在你的懵懂之上!以為你年紀小,心思倒是縝密得緊!」『獨孤珏』無奈一笑,接着說道,「那為何還要繼續下去呢?」

    「不是你讓我繼續下去的麼?你看瞞不住了,便構建了一個新的故事出來,不過也挺好呢,又能見見諸位姐姐,也算是了了一樁心事!」

    「唔!那今夜是打算告別,迎接夢醒時分麼?」『獨孤珏』問道。

    「嗯,這麼下去,指不定又有什麼奇怪的夢境冒出來了呢!當年與金陵樓諸位姐姐分別,已經讓我哭了幾天了,這又來一次亦是肝腸寸斷,不想,也不敢再體會一次了!」蘇琴萱笑道。

    「已經知曉出去的方法了麼?」『獨孤珏』問道。

    「唔,大概吧!」蘇琴萱說罷,站起身來,獨孤珏亦是起身。

    「要我送送你麼?」『獨孤珏』問道。

    「也好!」說罷蘇琴萱往『獨孤珏』懷中一躍,撲了個滿懷,如以前一般,獨孤珏將她抱在懷中,於是,二人就這般從金陵樓頂跌落下去。

    這個夢境最可怕的地方便是一切以欲望所化,心中雜念越多,越容易沉浸其中,不可自拔。因此逃出夢境的方法也很簡單,那便是死。可人正處於心想事成,極樂之境,讓你突然放棄,慷慨赴死,談何容易。於是,即便夢中人意識到夢境的不和諧之處,可能也無法割捨,選擇沉浸其中。久而久之,越陷越深,將那種不和諧感消弭無形,徹底淪陷。

    獨孤珏曾與蘇琴萱說過,修真過程心境極為重要,心動期的七情六慾,若是不能把握好那個平衡,之後修煉會越發困難,尤其是到了飛升期渡天劫之時,很可能喪命於心魔斷魂之下。這夢境與那心魔斷魂倒是有異曲同工之妙,與十不存一的天劫相比,可是溫柔太多。

    她不曉得這夢境之中時間流速如何,這幾年間她每日與獨孤珏相擁而眠,雖然不懂男女之事,卻是安心踏實至極。不得不說,若不是那夢境瑕疵讓她發現破綻,她就要溺死在獨孤珏的溫柔之中了。

    獨孤珏一直以雲淡風輕,飄然世外的面目示人,從未見過他有太多的情緒波動,只能說他是擁有一些「人氣」的修士。若說「人氣」,蝴蝶和蘇岸雖然也是修士,但看上去與凡人無異,極富親和力。而這夢中之中,雖然沒有飛天遁地的修士,但卻給她了一個「人氣」十足的獨孤珏,那種萬千寵愛於一身的感覺,或許正是蘇芷愛看,師如是愛寫的小說中,那些女主人公最想得到的,不想竟是讓她體驗了一回。

    「謝謝!」蘇琴萱說道。

    『獨孤珏』笑而不語,落地前一刻,他在蘇琴萱耳邊輕聲說了一句話,蘇琴萱想問,可是夢境已經破碎,『獨孤珏』已經消散無形。

    ······

    「啊!」蘇琴萱猛然醒了過來,如同缺氧窒息太久,忽然恢復,拼命喘息,想將失去的都補回來一般。

    蘇琴萱強定心神,喘着粗氣,環顧四周,這裏不下百人,皆是前來「萬花幻境」尋寶的各大門派年輕弟子。蘇琴萱抬眼看去,高空中一顆閃着七彩光暈的珠子光芒越發耀眼,而那些修士一動不動,臉上則露出滿足的微笑。蘇琴萱心下瞭然,正是這顆珠子讓所有人着了道。

    「唔!」蘇琴萱狡黠一笑,「看樣子沒人醒來,既然如此······嘿嘿,那我豈不是可以為所欲為了!」

    (注2:唐,白居易,《題山石榴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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