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如玉 第36章 帝女決,盛唐亂,殤別離(五)

    8

    敬陽王反叛幕落無聲,敬陽王父子被誅殺於瓮城之內,鎮北大將軍陳國峰率領禁軍以奇兵姿態衝殺入陣,將堵在城外的樂家軍一舉擊潰,百姓奔走相告,無不彈冠相慶,若不是國喪期間不可大肆慶祝,百姓非放鞭炮不可。

    下午喜訊再傳,女帝遺詔佈告天下,七皇子赫連容若繼位,成為盛唐新帝。

    第二日,女帝出殯,新皇在內十六位皇子扶靈。

    連續放晴的日子轉為陰沉細雨,百姓夾道,滿城素縞,失聲痛哭,含淚送別女帝靈柩,場面一度混亂,不得已出動軍隊才得以維持。

    其後,新皇為女帝追加諡號,莊武聖后。

    陰森的天牢之內,新皇赫連容若緩緩前行,前方有人獄卒引路,後方跟隨兩名太監,各自捧着一個用黃布蓋着的托盤。

    天牢最深處,獄卒將牢門打開,然後便退到一旁,赫連容若走了進去。

    這件牢房內已關押了一人,頭髮散亂,雙眼無神,胡茬唏噓,渾身血污,正是兵敗的敬陽王。

    「皇叔!」赫連容若問候了一句。

    「呵!」敬陽王冷笑一聲,「成王敗寇,我無話可說,怎麼,賢侄這是來向我炫耀麼?身着龍袍還當真是貴氣逼人哪!」

    「皇叔誤會了,侄兒來送你最後一程!」赫連容若依舊平靜。

    敬陽王張開嘴,卻半天吐不出一個字,過了許久才長嘆一聲,「我實在是不懂了,瓮城兵敗時我就已經死了,為何卻還要救活我,把我囚禁在天牢之內,如今卻又要來送我最後一程!你們就這麼喜歡把別人玩弄於鼓掌之間麼!」敬陽王有些歇斯底里。

    「這是先皇旨意!」赫連容若緩緩說道,做了個指示,身後一個太監立刻上前,將托盤放在地上,撤去黃布,裏面是三份聖旨。

    「這是何意?」敬陽王疑惑。

    「皇叔一看便知!」

    敬陽王的手有些顫抖,一一打開聖旨,疑惑的眼神慢慢變得不可置信,最後變得絕望。三份聖旨,一份來自樂姓先皇,聖旨內容為屠殺樂姓皇族,一個不留;其餘兩份是女帝所留的兩份傳位遺詔。

    「哈哈哈!」敬陽王哈哈大笑起來,神色癲狂,淚流滿面,「原來我一直都錯了!一直都錯了啊!」

    「先皇曾言,不希望樂姓皇族斷送在她的手上,自然不能讓皇叔死在亂箭之下。」赫連容若依舊平靜。

    「原來我一直都錯怪她了!」敬陽王回想起女帝,以前,即便全天下都拜倒在她的美貌之下,他依然覺得她面目可憎,蛇蠍心腸,可現在,卻覺得這個女人美得不敢令人直視,敬陽王沉默良久,緩緩說道,「我自知死罪難逃,但毅兒他。。。容若,算皇叔求你,我願一人承擔罪責,放他一條生路吧!」

    「皇叔放心,樂毅皇兄已經安排好了,張佬使用神通抹去了他身為樂氏皇族的記憶,他現在只是一名普通的樂姓平民,以後會過上安穩的日子。」

    「那就好!那就好!」敬陽王沒由來地覺得舒心,是這輩子從沒有過的安穩,他整理了一下衣衫,梳理了一下衣服,雙膝跪地,虔誠一拜,卻不是朝着赫連容若,而是朝着那個女帝長眠的地方。「你允許我見你不拜,我這輩子也就沒有拜過你,這一拜,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你且受好!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然後重重地磕了九次,起身時,額頭通紅。

    「容若,來吧!」敬陽王說道,說不出的灑脫。

    赫連容若身後的另一名太監將托盤端了上來,撤去黃布後是一杯酒以及三尺白綾。

    「倒是周到,白綾太娘氣,老子不喜歡!」說罷,敬陽王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將酒杯摔了個稀碎,「爽快!」

    「皇叔走好!」赫連容若轉身,走出牢房,頭也不回。

    敬陽王朝着赫連容若的背影喊道,「容若,毅兒拜託你了!」說罷,氣絕身亡。

    「一代梟雄!好生安葬!」赫連容若說道,有人應允。

    之後,樂氏皇陵,多了兩個無字碑墳冢。

    一個偏遠的小鎮,多了一個年輕的樂姓教書匠,寫得一手好字,與一個賢淑的姑娘喜結連理,婚姻幸福美滿,兒孫滿堂,無疾而終。

    修真界中,亦正亦邪的拜月教被天師道門所滅,據說帶隊的是一個容貌絕美的年輕女子。

    9

    轉眼又是月余,蘇府,湖心亭。

    獨孤珏還是如同與小琴萱相遇之時一般,一個人坐在亭中喝酒,身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伴隨而來的還有清脆的鈴聲,獨孤珏眼前一黑,被一雙小手捂住了眼睛,背上多了個嬌小的身體。

    「猜猜我是誰!」聲音怪異,故意把原來的聲音變得粗啞。

    「唔,猜不出來!」獨孤珏笑道。

    「提醒你哦,我絕對不是蝴蝶姐姐!」那聲音又說道。

    「唔,還是猜不出來!」獨孤珏依然笑着。

    「再提醒你哦,我絕對不是芷姐姐!」

    「唔,還是猜不出來是誰,但我知道這是個小饞貓,這會兒口水已經把我的後背都弄濕了!」獨孤珏笑道。

    「哪有!」小琴萱撤去雙手,從獨孤珏的背後下來,坐到他的對面,雙手抱胸,一副氣鼓鼓的模樣。

    「說吧,今天又想吃啥了?」獨孤珏較有興致地看着小琴萱。

    提起吃,小琴萱立馬又來了精神,從懷中摸出一個吸油紙包裝,麻繩繫着的東西,小心的打開之後,裏面是兩個外皮烤成金黃色,看上去極其可口的糕點。

    「老婆餅!小胖墩給我的!這個給你!」小琴萱直接拿起一個塞到獨孤珏手中,自己拿起另外一個,吃得津津有味。

    獨孤珏拿起老婆餅咬了一嘴,酥鬆可口,甜而不膩。外皮酥,一口下去,表皮碎屑不住掉落,驚得獨孤珏趕忙用手接住;內里糯,香甜粘牙,口感極佳,連向來挑剔的他,也不住點頭,

    「怎麼樣,怎麼樣!」小琴萱雙手撐着下巴,趴在桌子上,眼睛睜得大大的,像做了好事,希望得到家長表揚的孩子一般。

    「不錯!如果剛出爐,還有些溫熱估計口感會更佳!」獨孤珏點評了一番。

    「嗯嗯,我也這麼感覺的!」小琴萱眯着眼睛,彎成兩個小月牙,「獨孤,我們去買點熱乎的回來唄!這個好遠的說,送到小胖墩家的那些都過了好久了,雖然還能吃,但口感還是差了些!」

    「好吧,哪裏?」獨孤珏笑着摸了摸小琴萱的腦袋。

    「南方,好像叫『閩越』!」

    獨孤珏站起身來,小琴萱踩着石椅,三兩步蹦到獨孤珏懷中,二人轉眼便消失在小亭之中。

    小琴萱對獨孤珏有種異樣地情懷,說不出道不明,總覺得在很久之前就已經與他相識,只是怎麼想都想不起來。她對蘇家人以及蝴蝶的親近,是因為沉睡時候他們曾經抱過自己,自己能隱隱約約感知到他們的身形,氣息,但獨孤珏身上也有同樣的感覺,但僅僅是一個感覺,沒有影像,更沒有氣息。第一次見面之時,小琴萱生怕獨孤珏與蝴蝶和蘇岸大打出手,但事後證明自己的擔心是多麼愚蠢,除了蘇岸對他有些陌生,其餘的人似乎都認識他,周圍也沒有一個人在她身邊提起過這件事,這讓她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雖然獨孤珏身上疑團眾多,但呆在他的身邊,小琴萱卻是無比的安心,感覺就算是天崩地裂,她也毫無畏懼。

    一通飛天遁地,小琴萱如願以償地買回來一大堆老婆餅,除了蘇家人,她還挨個地送去給蘇府的下人,她的小跟班們,皇宮裏已經貴為皇帝與皇后的赫連容若和陳軒怡,等等等等。

    晚飯時候,獨孤珏在飯桌上向蘇家人辭別。

    「啊?獨孤公子,你這就要走了?」蘇芷極為不舍。

    「是啊,多留些日子吧!」蘇汀也趕忙說道,手肘趕忙撞了一下蘇岸,蘇岸心領神會。

    「嗯,我還想和獨孤公子多切磋一下劍法啊!」蘇岸說道,朝着蘇汀擠了下眼睛,蘇汀急得直拍腦門。

    蘇萬鑫和梅若蘭沒有說話,心中有些失落,瞥了一眼在那跟個沒事人一樣狼吞虎咽的蘇岸,無奈至極,蘇萬鑫心中不禁罵道,「這個榆木疙瘩!」,梅若蘭更是想要上去揪着蘇岸的耳朵一通數落。

    蘇岸喜歡蝴蝶是不錯,但問題是他如同一個悶葫蘆一般,就是不肯開口。蝴蝶畢竟是女兒家,平時總是一副溫婉嫻靜的樣子,臉上掛着標誌性的笑容,也看不出個心情起伏,蘇家其他人也琢磨不透,生怕萬一郎有情,妾無意,一幫反而成了倒忙,那到時候就比較尷尬了,所以都是看在眼裏急在心裏。

    獨孤珏要走,蘇家人自然也覺得不舍,只是,腿長在別人身上,自己是沒法強求的,如今小琴萱已經長大,更是沒有強留的理由,他們之間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蘇家人嘴上不說,但早將蝴蝶當做兒媳一樣看待,蝴蝶秀外慧中,知書達理,廚藝了得,簡直是完美的兒媳典範;而小琴萱更不用說,蘇家人將她視如己出,精心呵護,說是萬千寵愛集於一身也不為過,用蘇芷的話來說,比親女兒還要親。如今,蘇家一時間竟似要同時失去兩個女兒,越想心中越不是滋味。

    「嗯,是時候離開了!」獨孤珏說道。

    「啪嗒」一聲,眾人尋聲望去,發現竟是蝴蝶的筷子落到了地上,蝴蝶趕忙拾起,站起身,「奴婢這就去為主人收拾行囊!」蝴蝶轉身走了幾步,發現手中居然還拿着筷子,又折返身放到桌上,一不小心又撞翻了碗,有些尷尬,趕忙扶好,快步走了出去。

    「唔,蝴蝶怎麼了!」蘇岸一臉地疑惑,蘇汀與蘇芷一翻白眼,被氣得差點暈死過去,梅若蘭和蘇萬鑫對視一眼,面露喜色,小琴萱咬着筷子,盯着獨孤珏。

    「那你啥時候回來啊!」小琴萱問道。

    「不知道呢,可能找時間回來,也可能不再回來了!」獨孤珏摸了摸小琴萱的腦袋,給她碗中夾了一菜。

    「唔,這樣啊!」小琴萱吃了一口飯,「那你一個人麼?」

    獨孤珏看了蘇岸一眼,笑着說道,「也許吧!」

    蘇家眾人有些疑惑,「一個人」是何意,難道小琴萱與蝴蝶都不走?

    一頓飯吃下來各懷心思,除了蘇岸,都有些不夠盡興。

    第二日一大早,蘇府門口,獨孤珏的車馬已經準備妥當。

    眾人看到這車馬也着實驚訝,獨孤珏本身作為修真者,來無影去無蹤,根本不需要這些凡世的工具來代步,昨晚聽蝴蝶所說收拾行李就覺得奇怪,但一時又想不到哪裏不對,等看到馬車時才覺察,莫不是獨孤珏要駕着馬車前行?只是,奇怪歸奇怪,修真者行事自然與普通人有些不同,終歸不好開口,只得把好奇憋在肚子裏。

    蘇萬鑫、梅若蘭、蘇岸、蘇汀、蘇芷都齊聚蘇府門口,卻唯獨不見小琴萱。

    「這丫頭去哪了?莫不是又與那些小鬼出去玩了?真不會挑時間!」蘇萬鑫皺着眉頭。


    「今天早上起來便不見蹤影!」梅若蘭有些擔憂,心中奇怪,獨孤公子沒有問起,也沒提及要帶小琴萱一起走。

    幾人分別與獨孤珏告別,都有些不舍。

    「吶吶,獨孤公子,我之前給你的那幾枚銅板還在不在的?」蘇芷笑着問獨孤珏。

    「唔,這些麼?」獨孤珏手心中多了四枚銅板,正是蒼龍嶺蘇芷請獨孤珏除去四個妖人所付出的報酬。

    蘇芷從獨孤珏手中取出一枚,握在手中,背到身後,似乎是不打算還回來的樣子,一臉計謀得逞的樣子,笑着說道,「獨孤公子,以後若是我遇到危險,還是一枚銅板,你一定要來救我的啊!」說罷便頭也不回地跑進蘇府之中,消失在拐角的地方。

    看到蘇芷流着眼淚跑開,梅若蘭有些心疼。

    獨孤珏也愣了一下,苦笑着收回銅板,朝蘇家眾人抱拳行禮,然後坐上馬車,蝴蝶也坐了上去。

    「誒,蝴蝶也要走麼!」蘇岸終於發覺事情不對。

    蘇汀嘆了口氣,心道,「大哥啊,大哥,你是不是練武練傻了!怎麼現在才反應過來啊!」然後一腳踢到蘇岸屁股上,踢得他一個趔趄。

    「蝴蝶姑娘,你也要與獨孤公子一起走麼?」蘇岸走近馬車,問道。

    蝴蝶還是那般笑着,「是的,蘇少爺!」

    「啊,這樣啊!」蘇岸感覺身體裏有什麼東西碎了一般,嘴角有些抽搐,想說什麼話來挽留,但說出的話卻是,「保。。。保重!」

    「嗯,蘇少爺保重!」蝴蝶笑着,恍惚中蘇岸覺得她的眼角划過一縷晶瑩剔透的光。

    「駕!」獨孤珏駕着馬車緩緩前行,很快便轉過街角,消失不見。

    「哎呀,大哥你個木頭,快追呀!」蘇汀怒道。

    「岸兒,快去追呀!」梅若蘭也是心急如焚。

    「氣死我了,你這臭小子怎麼這麼笨!」蘇萬鑫恨鐵不成鋼,狠狠地說道。

    蘇岸此刻眼前全是蝴蝶的影子,耳畔全是她柔美的聲音,心底猶如火山爆發一般,衝出一股炙熱的能量,瞬間流遍全身,他仰天長嘯,拔腿便追,「蝴蝶,別走!」

    「呼!總算開竅了!」蘇汀長嘆一聲。

    梅若蘭和蘇萬鑫握着彼此的雙手,也算是放下心來。

    「還好芷兒和汀兒不像這臭小子,多來幾次非折壽不可!話說,琴萱這小丫頭到底去哪了!」

    「誒誒!大哥怎麼又停下來了!」蘇汀正要回頭,看到蘇岸在轉角的地方停了下來,「莫不是那馬車太快,已經尋不到蹤跡了,大哥這木頭,他不是會飛的麼,幾下就追上了啊!不行,我得好好敲打敲打這傢伙!」

    蘇汀趕忙跑了過去,梅若蘭和蘇萬鑫剛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趕忙也跟了過去。

    幾人趕到蘇岸身旁正要數落,發現蘇岸直勾勾的看着前方,眾人轉頭,看到一個藍色衣裙,笑容溫柔如水的姑娘俏生生地站在那裏,不是蝴蝶又是誰。

    「我回來了!」蝴蝶說道,眼角有淚水划過。

    「誒誒,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梅若蘭趕忙把蝴蝶抱在懷中,生怕她再離開一樣,不願放開。

    10

    「蝴蝶!」獨孤珏駕着馬車,轉過街角,蘇府眾人已經消失在了視野之中。

    「奴婢在,主人有何吩咐!」蝴蝶回答道,十分平靜。

    「哎!」獨孤珏嘆了一口氣,一隻手拉住韁繩,騰出一隻手,在蝴蝶頭上摸了摸,像父親憐愛女兒一般,「與你說過多少遍了,我從未把你當做僕人,你不要總以僕人自居。」

    「我雖然是傀儡之軀,但是主人賦予了我生命,主人於我猶如父母,這份恩情,蝴蝶不敢忘懷,只要能服侍主人左右,蝴蝶就心滿意足了。」蝴蝶說着,嚴肅認真。

    「你可真是!」獨孤珏一拉繩子,把馬車停了下來,「傻孩子,從你有生命的那一刻起,那就已經是一個獨立的人了,你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喜怒哀樂,不再是誰的誰,知道了麼!」

    「是,蝴蝶明白!」蝴蝶點頭說道。

    「你還是不明白!」獨孤珏搖頭,「你是不是一直很在意自己是傀儡,如果你自己是人,是不是就敢去追求自己想要的東西了!?」說着,獨孤珏拉起蝴蝶的手,拉起兩人的袖子,空氣中閃過兩道細痕,兩人的胳膊上都被割開了兩道細長的口子,鮮紅的血液流淌而出。

    「是人,就會流出溫熱的血,傀儡是死物,哪怕血流干,它也不會有感覺,你不一樣,你若是流血,你會疼,你會虛弱。」獨孤珏手一抹,兩人的傷口都消失不見,獨孤珏又把蝴蝶的手拉到自己的胸口,「你也有心臟,心臟會跳動,情緒波動時會加速,心境平和時會平緩,難過時會覺得心臟在抽搐,你與我們一樣!」接着,獨孤珏又拉着蝴蝶的手放到自己的額頭,「傀儡只會聽從別人的命令,不會思考,但你會!」

    「主。。。我!」蝴蝶突然有些不知所措起來,淚眼朦朧,梨花帶雨。

    「傻丫頭!」獨孤珏將蝴蝶拉到自己懷中,輕輕安撫道,「我知道你有心,而且有心上人了,怎麼如此傻,要是不大膽地說出來,會錯過的,我要是把你帶走了,那個傻小子該多傷心!乖,回去吧!」

    「可。。。!」蝴蝶欲言又止。

    「我一直把你當做女兒看待,如今就像要嫁女兒的父親一般,雖然百般不舍,但終歸還是要將女兒送上花嬌,那蘇岸練武成痴,雖然傻是傻了點,但對你也算一心一意,蘇家人也都真心待你,把你交給他們,我也放心!」獨孤珏幫蝴蝶擦乾眼淚,拉過她的手,在手腕上輕輕一握,一個漂亮的白玉手鐲出現在蝴蝶的手腕上,「女兒要出嫁,這做父親的也得準備好嫁妝才是,這個儲物手鐲便是我的獨孤家的嫁妝!不會失了身份的,哈哈!」

    蝴蝶朱唇微啟,卻是半晌說不出一句話,趕忙下到馬車下,對着獨孤珏跪了下去,「女兒,叩謝父親!」

    獨孤珏笑着點頭,趕忙也下車把蝴蝶扶了起來。

    「好了,乖丫頭,快去吧!大婚之時,我這娘家人就要缺席了,對不住了呢!」

    蝴蝶搖了搖頭,眼中的淚水又止不住流了下來。

    「快去吧!」獨孤珏說道。

    「嗯!」蝴蝶點了點頭,朝來時地路跑了回去。

    「呵!這丫頭!」看着蝴蝶遠去的背影,獨孤珏笑了,翻身上車,趕着馬繼續前行。

    蘇家人簇擁着蝴蝶走回蘇府,梅若蘭拉着蝴蝶走在前面,問着生辰八字什麼的,蘇岸傻呵呵地跟在後面,蘇汀和蘇萬鑫走在最後,一臉地無奈。

    「臭小子,你可別像你大哥一樣!否則我非氣死不可!」蘇萬鑫往蘇汀腦袋上一敲。

    「哪能啊,我要是像大哥一樣,我寧願找塊豆腐裝上去!忒讓人揪心!」蘇汀摸着腦袋說道。

    「嗯,那就好,那個姑娘還不錯,哪天帶回來讓我和你娘見見!」蘇萬鑫突然改口說道。

    「啊?我和馨兒八字還沒一撇呢,別亂!」蘇汀說道。

    「哦,原來叫馨兒啊!」蘇萬鑫老謀深算,沒想到幾句話就把蘇汀給詐了出來。

    「我。。。」蘇汀無奈。

    「爹娘!不好了!」一群人剛走到門口,便撞上了慌慌張張跑出來的蘇芷,「誒,蝴蝶姐姐你回來啦!」

    「芷兒,什麼事不好了!?」梅若蘭趕忙問道。

    「小妹留下一封信,離家出走啦!」

    蘇芷哭着跑回屋,一開門就看到一封信掉了下來,信封上寫着,芷姐姐親啟,拆開一看,原來是小琴萱所寫,信上內容及其簡單。

    「我陪獨孤雲遊四海去啦,勿念!」

    「咳咳!這丫頭!」蘇萬鑫無奈地笑了笑,「這算是女大不中留麼?」

    「爹,你說啥呢!」蘇芷皺着眉頭,佯裝生氣。

    「爹錯了,爹錯了!」蘇萬鑫趕忙道歉。

    梅若蘭悵然若失,看着信怔怔出神,蘇萬鑫從她手中取過信,拉着她的手說道,「小女兒雖然走了,可你得了個大女兒,知足吧!哈哈!」

    一旁的蝴蝶雙頰緋紅。

    「小丫頭,還不出來?」獨孤珏朝着車廂裏面說道。

    裏面傳來響動,聽聲音似乎是有人從一個大箱子中爬出來,過了一會,一個小腦袋探了出來,不是小琴萱又是誰。

    「你怎麼知道我在裏面的!」小琴萱坐到獨孤身邊,一雙腳懸空,踢來踢去。

    「呵!」獨孤珏笑道,「聽到你肚子咕咕叫的聲音了!」

    「唔,早上沒吃早餐,的確有些餓了,一會停下給我買兩個包子唄!」小琴萱摸着肚子說道。

    「不回去了?」獨孤珏問道。

    「我留信了呢,告訴他們我陪你雲遊四海去了!」小琴萱左顧右盼,似乎在尋找着有什麼東西可以果腹。

    「唔!有膽識!」獨孤珏笑道。

    「這不是怕你孤單麼!蝴蝶姐姐回去找我大哥了,就你一個人了,有我在可以陪你說說話!」小琴萱一本正經說道。

    「呵呵!」獨孤珏苦笑。

    「誒誒,剛才我聽到蝴蝶姐姐叫你『父親』?我大哥若是娶了蝴蝶姐姐,那你和我家就是親家了,我大哥要管你叫『爹』了?那我該叫你什麼?」

    「唔!」

    你一言,我一句,陽光正好,微風清和,馬車漸行漸遠。

    (本章完)



第36章 帝女決,盛唐亂,殤別離(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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