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江北的公交車人從來就沒有少的時候,今天也不例外,劉閃上車的時候看到車內沒有空餘的坐位了,他就找了一處人較少的地方,站在了一位坐在座位上的中年婦女旁邊。
劉閃完全是憑藉直覺,在公交車上你要注意觀察,看坐着的人,有哪個是要一會下車的,比如接電話時說的話,我還有兩站地,或者馬上就到了,有手提袋的人開始把袋子拿好,看向站牌,這些都是馬上要下車的,在上高中時,劉閃幾乎一直憑藉着這種方法,總能在公交上找到座位。
坐着的這位中年婦女,手中的袋子沒有放在地上,而是用手一直提着,還在看向車門上邊的站牌,劉閃直接就確定這個人要下車了,於是緊緊挨着這個位置。
果然,又過了一站地,這個中年女人就站起來拿着手提袋下車了,劉閃迅速的坐了下去,舒服的靠着座椅上,劉閃輕鬆的呼出一口氣,身體沒有好利索,站了一會還是會感覺到疲憊。
隨着車子在行駛中產生的顛簸,劉閃有點困了,這一天遇到的事情有點太多,先是和宮來民之間的交鋒,而後又是和寧平安的衝突,最後還有剛才馬悅男朋友的誤會,劉閃發現自己這最近遇到的事情一個比一個煩,這也讓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有點吃不消了,看了看站牌,距離終點站還有十多站,劉閃就這樣坐着睡着了。
鷹哥和宮來民分開之後,強忍着怒氣回到了自己的一處酒吧,坐在辦公室內,鷹哥真的是覺得自己這次太窩囊了,本來以為和藍少交好,然後和他一起廢了劉閃,這樣一來兩人的合作關係就基本確定了,可是沒成想那個劉閃命這麼大,自己找的人竟然被對方給廢了,機會只有這一次,絕對不能再有第二次動手的機會,而且如果劉閃遇到什麼傷害,反倒是自己容易被換衣,這狐狸沒打到,惹了一身騷,這他媽的什麼事啊。
拿出電話又打給藍少,那邊傳來的還是關機聲,鷹哥怒極難忍,一下將手中的手機摔了出去,砸到了對面的牆上,手機頓時屏幕裂開了,聽到響聲,鷹哥的手下一個叫做禿頭小弟,開門走了進來,看着地上的手機和鷹哥陰沉的臉,禿頭說道:「大哥,這次事情咱們確實是栽了,但是也沒有完全沒有希望,雖然不能動劉閃,但是咱們也不會讓他好過的,不行就去找他身邊的人下手。」
鷹哥拿出一根煙,叼在嘴上還沒有點燃,聽到禿頭的話之後,連帶着手中的打火機一同扔向禿頭,嘴裏罵道:「去你媽的,禍不及家人,他有家人,我就沒有家人麼?出來混的都是想給家人一個好的生活,你媽的你讓我去對方家人下手,我的家人怎麼辦?這是一道底線,真是突破了這個底線,那就是要出人命了,到時候不還是我來抗?淨出餿主意,滾出去。」
禿頭狼狽不堪的滾出了房間,鷹哥氣的重新拿出一根煙,一找火,發現剛才扔出去打那個禿頭了。把嘴上的香煙拿下來扔在了桌子上。
這次的事情自己在宮家那邊失分不少,自己可以說虧的太大了,不行,不能自己獨自來抗這件事,又不是自己獨自一人的主意,藍少,你不是藏起來了麼,我就不信找不到你。
鷹哥拿起桌子上的座機,撥通了一個號碼,然後說道:「耗子,你幫我找一個人,藍盾集團藍德海的兒子,藍少,他的手機號碼我一會發給你,但是一直都打不通,你幫我找到他,事成之後少不了你的,別和我裝假,當然你要找到他,如果早不到,我也會好好的找你聊聊。」
耗子是h市一個二流的私家偵探,說他二流,是因為他的名聲不是很明顯,很多人都不知道有這麼個人,但是他的本事可真是一流的,無論是找二奶,查小四,跟蹤拍照找證據,還是安裝竊聽或者**,沒有他不擅長的,當初就是有人委託他來查自己,被自己給抓到,後來覺得以後能用上他,就沒有廢了他,而是成為了朋友。
這次就是他出馬的時候了,哼哼,我看你藍少能躲到太空去還是躲到海里去。鷹哥暗自想到。
劉閃睡的很香,幾乎都沒有感覺到過了多少站,如果不是感覺有人在用力的拍着自己的肩膀,劉閃能直接睡到終點站。
他睜開眼,帶着沒睡醒的惺忪看了看窗外,以為是到地方了,可是車子還是在行駛當中,他轉過頭看向了拍自己肩膀的人,這是一個年紀大概在50到60之間的中年男人,一頭夾雜着一些白髮的頭髮,使得看起來更大一些,他穿着西褲和灰色格子上衣,看得出是一位生活嚴謹的人,這麼大熱天還穿着這麼一身,想來以前也是在政府或者教育屆上班的人。
此刻他正在一臉嚴肅的看着劉閃,手還是用的拍着劉閃的肩膀,看到劉閃醒了,才停止了動作。
劉閃莫名其妙的看着他,說道:「你有什麼事?」
那個男人皺着眉頭說道:「起來讓讓坐位,沒看到有老人麼?這傢伙,上車就裝睡,這車一走一停這麼晃,你也能睡着?」
劉閃用了大概五秒鐘,才知道眼前發生了什麼,這人覺得自己是在裝睡,然後給自己叫醒,讓自己給他讓坐位。
劉閃先是看了看這個人的體格,一點都看不出老態,現在的生活條件這麼好,很多年紀大點的人,注重點養生,體格比年輕人都好,眼前這個人明顯就是體質不錯,就看他剛才用力拍自己的肩膀,這力氣,誰說他體格弱,誰眼瞎了。然後他又扭頭看了看車廂內的情況,沒有空座,人還可以,不是特別多,坐位上都是坐着很多年輕人,此時正都在關注着這邊,準備看熱鬧。
這是覺得自己好欺負?劉閃很納悶了,自己這長的也不顯小啊,怎麼這麼多人就認準自己讓座了?如果對方態度好,或者真是他是一位步履蹣跚的老人,自己肯定會沒有二話的就讓座,可是這體格和力氣,自己現在身上帶傷,真是撕巴起來,自己還未必是對手呢。
那個男人看到劉閃扭頭四顧,就是不起來讓座,頓時生氣了,嘴裏大聲道:「這現在的年輕人都是什麼素質啊,啊?看到需要讓座的人都不起來,還裝睡,沒有我們這些人為了這個城市的發展做出貢獻,哪能有你們現在享福的日子?一點尊老愛幼的道理都不知道,爹媽也不知道怎麼教的。」
劉閃本來準備和對方好好理論一下,自己不是在裝睡,而是身上有傷,還沒說出口,就聽到了對方的話,尤其是最後一句,這一句,讓劉閃心中頓時不爽了起來。我這還沒說話呢,好話賴話都讓你說了,這還質疑我父母了?
劉閃不由想到了前段時間看到的新聞,很多年輕人在扯上沒有及時給一些來人讓座,招來了對方的辱罵和扇耳光,個別老人倚老賣老,很多時候都是非要和年輕人在大早上擠公交,有一個段子就是這麼形容的,這些人上車的時候像方世玉,一點都看不出身體不好,上車就開始裝林黛玉了,不是捂胸就是裝咳嗽,這你不給他讓座,素質好點的就是一直瞪你,那話埋汰你,這脾氣暴的,直接就上手了,反正自己年紀大,對方也不敢還手,真敢還手,就訛死他。
劉閃這些想法都是一閃而過,他不由得警惕起來,這對方剛才就拍自己,別是脾氣火爆的,自己可要當心些。
等老人說完,劉閃調整了一個舒適的姿勢,靠着椅背,看着那個男人道:「這位大叔,我看你這體格在舊社會抗麻袋能一口氣抗個幾十袋,都不帶喘氣休息的,我身體最近確實不好,這利用坐車的時間休息一下,還被你給我拍醒了,現在肩膀還酸痛,你要不信,咱倆可以一起去醫院,讓你看看我在那的病歷,況且你這個態度是什麼態度?我憑什麼在你這麼惡劣的態度下給你讓座?」
一番話說的男人是惱羞成怒,退休前是h市教育局的一個科長,即使退休之後還是改不了自己的脾氣,總是不自覺的把當小領導的態度拿出來,本來以為自己這一番話說的對方肯定會慚愧起身讓座,然後給自己賠禮道歉,可是沒想到卻引來這麼大的反彈,他心中怒火是越來越大。說話的嗓音也越來越高:「好好和你說話,你還頂嘴?你坐着,年紀大的站着,這事到哪你有道理?沒有素質,什麼舊社會抗麻袋,你在家就是這麼和你長輩說話的?沒有素質的東西,趕緊滾起來讓座,要不然你信不信我對你不客氣。」
劉閃嗤笑道:「叫你大叔是給你臉,這一車人你就找我這睡覺的人起來讓座,是看我好欺負是麼?讓我滾起來?這車廂里的人可都看到了,是你在找我麻煩,你的態度和你的說話方式,讓我覺得你更是一個沒有素質的人,老東西,你再說一句髒話試試?」
男人更是大怒,什麼時候自己被當着這麼多的人損過,惱羞成怒之下,他一個耳光扇了過去,嘴裏大罵道:「我去你媽的,今天我就替你爸教訓教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