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名字,帶來的不僅僅是回憶,還有那似乎已經痊癒,但是卻已經爛到肉里的痛。
看到劉閃的表情,做為兄弟的霍明怎麼會不知這個大哥心中的痛呢,當初這件事發生的時候,霍明和幾個兄弟都發下毒誓,不管天涯還是海角,一定要找到張浩,用他和那個女人的命來洗刷這個恥辱,但是後被劉閃勸解住,這件事隨着後來的退出幫會而深藏在心底,但是沒想到,這個時候,那對狗男女竟然回來了。
「大哥,我這邊已經安排好人手,直接去找他們,然後......」話沒說完,就停住了。因為劉閃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這一眼讓霍明的後背出了一層冷汗,這個眼神作為兄弟的他知道意味着什麼,自己話太多了。
劉閃收回視線,他默然半晌,然後起來走到門口,「今晚還是做好準備,如果有什麼突發情況,給我打電話。」說完,劉閃開門下樓去了。
樓下的服務員和保安看到劉閃的臉色不好,沒有人敢來觸這個霉頭,都唯唯諾諾的不敢說話,看着劉閃上車離開。
奧拓行駛在道上,這個時候已經是下班時間,路上形形**的車輛塞滿了道路,等了半天,車子還是沒挪動多少地方,本來就心情煩躁的劉閃氣的只按喇叭,但是毫無用處。
旁邊並排的一輛奧迪將車窗按下,露出一個胖胖的光頭來,正在打着電話,他皺着眉頭看了一眼劉閃的奧拓,然後將手機話筒按住,對着劉閃大喊道:「草泥馬的,這條路上都在堵車,你按他娘的什麼喇叭?有本事你飛啊,沒本事就消停點,開個奧拓裝什麼奧迪?」
罵完之後,趕忙又對手機道:「對不起啊親愛的,這道上有個傻逼,一個勁的按喇叭,我這剛罵完,這下安靜了,沒事,就是一開奧拓的,沒什麼事,你在飯店等我,我一會......」話沒說完,胖子就感覺自己的腦袋兩側被一雙鐵鉗般的手夾住了,然後從狹小的奧迪車窗內揪了出來,胖子只感覺自己的胸口被卡住了,難受的不禁破口大罵,「我草...」但是,還是沒說完,一個膝蓋就印在他肥大的面孔上,砰,砰,他有點蒙了,但是緊接着就反應過來,自己被人墊炮了。
自己居然讓人在車流涌動的大街之上,光天化日之下給用膝蓋墊炮了!
胖子的電話早就不知道飛到哪裏去了,他用右手去開車門,卻怎麼推不開,此時他的意識有點昏迷了,整個人都有點不知道該幹什麼了,但是臉上的疼痛卻一下接一下的提醒着他,他在挨打。
突然一直夾着他腦袋上的那雙手鬆開了,然後他的車門在這時候也開了,胖子的腦袋耷拉在車窗上,一臉的血,整個人從車裏滑了出來。整個姿勢滑稽而又詭異。
此時前方車輛已經開始前行,整個道上所有的車都開始移動,唯有這輛敞開車門的奧迪巍然不動。所有車輛都繞過他,並沒有人多管閒事幫他報警,而且可以看到的是,每個路過車內都有手機在拍攝,相信明天的新聞一定不會缺少這個哥們。而他旁邊的那輛奧拓也早已失去蹤跡。
胖子艱難的挪動自己身體,讓自己躺在地上,此時也顧不得會不會有車輛會壓到他,他大口的喘着氣,讓自己的意識恢復一些,然後爬起來抹掉了臉上的血,在車內找到了自己的手機,關上車門,胖子找到一個號碼撥了出去,等電話接通之後,胖子頓時哽咽了,「大.大哥,我讓人給揍了。」電話那頭伴隨着麻將的聲音傳來一個粗狂的男聲,「我草,翟胖子你說你怎麼的了?讓人給揍了?在哪啊?誰幹的知道麼。」
胖子這回事找到組織了,說話牽動了臉上傷口,他一邊抽着冷氣,一邊嚎道:「在南馬路上,讓一個人給我堵在車裏給我揍了。」他沒好意思說是被墊炮了。
「連我老崔的人都敢動,是不是故意針對我的?你先到一個安全點的地方等我,我現在就待人過去。麻辣隔壁的,這事今天就得解決咯。」說完就掛掉了電話。
這場衝突中的另一個主角劉閃,此時開着奧拓已經來到了江邊,這裏在傍晚的時候,是唯一可以帶來涼風的地方,看着碧波蕩漾的江面,劉閃才感覺自己的心能有片刻安寧。
換成之前的時候,劉閃是不會那麼暴力的,但是那個胖子運氣不好,正好趕上劉閃心情不好,在氣頭上,恰好的被當成了出氣筒。
江邊這時候也聚集了不少下班之後來這裏散心的市民和情侶,劉閃點燃一顆煙,找了個台階坐下,開始發呆。
本以為在聽到關於康麗的消息,至少也要幾年後了,但是沒想到這才一年多,他們就回來了,呵呵,真是不顧旁人的眼光了麼?搶走別人的未婚妻,還帶着私奔,在之後沒事人一樣的回來。劉閃手中的香煙被他不由自主的掐折了。
如果他們不出現在這裏,不出現在的面前,自己就不會再去管這件事,她既然選擇了他,就祝福他們吧。
想到這裏,仿佛想開了一件困擾自己許久的難題。劉閃感覺整個人輕鬆了不少,看看時間,已經是晚上6點多了,酒吧沒打來電話,看來對方還沒有動手。
站起身,拍拍屁股準備回去的時候,電話響了,一看是一個陌生的號,但是尾號卻異常的好,1234567。七上八下,尾號選擇的7。和劉閃一個喜好。此時這個時間,這樣的一個號碼,給自己打電話,劉閃心中想到一個人。
「你好,請問是劉閃先生麼?」電話那頭是一個溫厚的男音。
「是我,您是藍先生?」劉閃直截了當的問道。
「不愧是我們市地下大哥之一,果然有見識。沒錯,我是藍德海,今天小兒和劉先生之間發生了一點矛盾,我也是剛知道此事,剛剛也是將他教訓了一頓,大家都是生意人,也都是在一個市。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給我一個面子,這件事就算了吧。」
劉閃心中暗暗冷笑,他聽出來了藍德海話里話外的意思了,自己就是一個見不光的混社會的,中午發生的事,現在才給自己打電話來說和,看來這期間也是對自己做了一番調查了,恐怕自己對他兒子說的那番話,也起了作用。捨得一身剮,誰都敢給你拉下馬。
「藍總,您太客氣了,像您說的,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誰用不到誰啊,所以這件事就這麼過去吧,這還麻煩您親自打個電話,只不過今天那個女孩子,您看是不是讓您兒子有什麼話好好說呢,別再動手打女人了。」
「你放心,我已經狠狠的教訓了這個不爭氣的兒子一頓,我保證以後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這樣吧,有時間我安排一下,讓你們年輕人一起吃個飯,大家好好認識認識,多個朋友多條路麼,好了,那我就不叨擾你了。再聯繫。」
這裏是藍盾集團的總部大樓,49層的大樓,是h市的地標建築了。
掛斷電話,藍德海不屑的道:「上不了台面的貨色,要不是趕上非常時期,不能出現意外,我非要你好看。」藍德海雖然人到中年,但是身材保持的依舊很好,而且一身得體的西裝,看起來就像一個政府辦公的人員,在他那張稜角分明的臉上,充滿着成熟男人最迷人的自信。
在他旁邊,藍少不滿的看着他父親,本來都已經找好了人手,準備晚上去砸了那間酒吧,可是父親卻攔了下來。
「瓷器不跟瓦片斗,我們是瓷器,沒有必要和那種小痞子發生衝突,等時機到了,自然會雷霆之勢解決掉他們,但不是現在,還有哪個叫孫微的女孩子,她的背後有一份即將會選擇她的巨大遺產,這就是為什麼之前我讓你一定要追到她,並有肯呢個娶了她,那份遺產是對我們家族有着很大的用途。可是你這個敗家玩意卻和她鬧了矛盾,真是氣死我了。」藍德海開始的時候還存摺說教的心態來教育自己的兒子,可是說到後來,卻真是忍不住自己的脾氣,很順利的事被這個不爭氣的兒子非要鬧出岔子,怎能不氣。
聽到遺產,藍少的臉上多雲轉晴了,他迫不及待的問道:「爸,多少錢的遺產啊?為什麼還會咱們家的企業有用處?咱家不是不缺錢麼?還有,你要早告訴我原因,我是不是會忍住不出去找女人了。這事得怪你。」
藍德海無奈了用手扶住了額頭,然後努力平靜自己的情緒,才說道:「總之不管你用什麼辦法,一定要哄好孫微,讓她心甘情願的嫁給你。而且你以後不許再動孫微一根汗毛,一個大男人竟然打女人,氣死我了。如果這件事辦不成,我就把你送到毛里裘斯去,滾。」
看到父親生氣了,藍少沒有在犟嘴,輕輕的退了出去,他可知道這看起來斯文的父親,發起火來,那可是誰都攔不住的,說給自己送到毛里裘斯,就不會給自己送到巴基斯坦的,言出必行。
再說電話另一端的劉閃,他知道藍德海瞧不起自己的身份,剛才那些話,無一不告訴他自己是晚輩,在這個社會上,自己並不如對方吃的開,看着手中的電話,劉閃不屑的道:「虛偽的東西,站得越高摔的越痛,咱們最好別有矛盾,否則到時候定讓你好看。」說這句話的時間,和藍德海說出那句話幾乎是同時的。看來兩個人對對方都有寫忌憚,但是從心裏又都看不起對方。
劉閃給霍明打了個電話,告訴他讓兄弟們取消戒備,正常營業,然後就準備回家睡覺了。而此時在南馬路上,黑壓壓的停了十多台車,奧迪,寶馬,奔馳,沒有一台是便宜的日系車。
「翟胖子,揍你的那人你看清楚沒有?你們之間因為什麼事發生的衝突?」說話的,正是哪個姓崔的老大。此人剔着卡尺,身高體肥,脖子上掛着一根明晃晃的金鍊子,胳膊下還夾着一個鼓囔囔的手提包,身後佔了數十人。在他面前的就是那個被劉飛暴揍的奧迪翟胖子。
翟胖子沒好意思說是自己先惹事的,就說只是在停車的時候看了對方一眼,對方下車趁自己毫無防備揍了自己一頓。崔老大不禁氣的笑了,看了一眼就打人?這也太橫了吧。
崔老大仔細看了看翟胖子臉上的傷,又看了看他身上,然後道:「你他娘的是被他墊炮揍的?」此話一出,頓時一片譁然,出來混社會,為什麼都剃卡尺,就是因為打仗的時候千萬不能被別人抓住頭髮墊炮,這樣子是最沒面子的一種挨揍方式,可是看着翟胖子那溜光鋥亮的腦袋,大家又都好奇,對方抓的哪給他墊炮的?
翟胖子臉頓時紅了,他趕忙轉移話題,「崔哥,那個人開的是一輛奧拓,年紀不大,只要找到奧拓就能找到他。」
崔老大聽完之後一巴掌拍在翟胖子的頭上,「你特麼被墊炮墊傻了啊?在咱們是奧拓這種車沒有200輛也得有150輛,還特麼找到奧拓就找到他,你以為這是阿斯頓馬丁呢?那麼顯眼那麼唯一?你竟然被一個開奧拓的揍了,真特麼丟人。」
翟胖子沒幹還嘴,只是小聲道:「奧拓是奧拓,但是裏面的人身手怎麼樣,可不是僅憑一個車就能看得出來的啊。」
崔老大懶得搭理他,對身邊一個手下道:「找關係,調監控,看看哪個奧拓車的車牌,然後大家開車去堵他,我就不信,知道了車牌號,在h市還有我崔中強找不到的車和人。」
然後大手一揮,「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