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震浪,把防空洞內的數人給震飛,竟把重傷昏迷的姚夢馨給震醒了過來。她緩緩恢復了點意識,遂撿起了跟前一根尖銳的碎骨朝自己的心臟處扎了過去。
這時,賀雲飛眼疾手快,一個箭步上去把姚夢馨手裏的利器奪去,姚夢馨掙扎着從喉嚨里吐出幾個字:「是你?!只在乎自己的賀雲飛!呵呵,你在乎我作甚!」
賀雲飛一把抱住要夢馨,一面感概地說:「你還記得我當初的說話啊,你忘了嗎,正是那一次,那一次就是你教會我要關切他人,現在,我豈能對你置之不理!是你把我從黑暗中拉出來的,如今你為何要輕生!再苦再難也已經過去,以後我再也不會讓你受到傷害!」賀雲飛說得真摯動人,姚夢馨聽在耳里痛在心裏,她艱難地苦笑一下,腦子一晃又暈了過去。
這時候,鄭煒、秦麗瓊、王強相繼爬了起來,可爆炸所激發的濃煙熱浪依舊沒有消退,正不斷往洞內湧入,而隨之而來的還有一把聲音,一把熟悉的聲音,只聽見徐高定的聲音幽幽地傳了進來:「宋縣長,不,我應該稱呼你是鄭煒,鄭先生,對吧。你的事情我已經查清楚了,你的同犯李俊我也捉獲了,你還想逃去哪兒!剛才的炮彈我故意打在洞口,給你警告一個。如果你還不出來,下一發,我就直接朝洞穴里投去,你看看你身邊的那些人,你想要他們給你陪葬?!」
敗露了,所有的事情都敗露了。鄭煒聽完徐高定這麼一說,腦子嗡的一下白了,他看了一下身旁的秦、王等人,嘆了一口氣,獨自朝洞外走去。
秦麗瓊一見,趕緊上前阻止,不料卻被鄭煒一把甩開。鄭煒頭也不回繼續向洞外走去,一邊走一邊喃喃道:「你們誰也別攔我了,徐高定親自出馬,外面的佈控肯定是密不透風,他既然知道我和李俊的事情,我倆是無論如何也跑不掉了。你們、、、、、、你們,必定也會受到牽連。待會,我出去後會儘可能地吸引他們,你們試試看能不能找到一個機會逃生,雖然是很渺茫,但也只有這麼一點生機了。一直以來,多謝各位了,為了我,你們付出太多了,付出太大了。無以為報,實在慚愧,只能、、先走一步、、、、、、」
聽到鄭煒這麼說,秦麗瓊和王強一下子跪了在地上,無聲地哭泣。賀雲飛還抱着姚夢馨,他聽到了鄭煒這麼說,卻怒吼一聲:「鄭煒!一直以來我們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普天下的百姓!我們是一起努力,一直都無怨無悔的。你這是幹什麼,你這就要撒手不管了嗎,你這是不負責任啊!」
鄭煒仿佛沒有聽賀雲飛的責罵般,他鐵了心,徑直往洞外走去。長長的一段隧道,卻在不經意之間走完了。
洞口之外,果然如鄭煒所料,軍機、軍車把這小小的防空洞圍得滴水不漏,軍警們全副裝備外三層里三層嚴陣以待。正中央,軍機的射燈燈光下站着一個人,正是徐高定,他看見鄭煒走了出來,不禁鼓掌歡迎道:「鄭煒,鄭先生,等你好久了。」說罷,他把手中的電腦屏幕翻了過來,裏面正播放着高雅偷錄的那段鄭煒自白的視頻。
看到這,鄭煒什麼都明白了。果然,還是高雅把他給出賣了,不過,他沒有生氣沒有恨,反倒是一種釋然。一切都是自己令到她如此厭惡自己,怪不了她。他嘆了一口氣,沖徐高定問道:「徐副總理,不知道把視頻交給你的那個女孩現在擔任什麼職位呢?」
徐高定笑眯眯地摸了一下下巴,回答說:「你說的可是那位叫高雅的高小姐嗎,她如此出賣你,我已經幫你把她殺了,怎麼樣,要多謝我嗎?哈哈。」
「什麼?!」鄭煒聽到答覆,心灰意冷,雙膝無力地跪了下來『身邊的人無論是好是壞,都一個接一個受傷一個接一個遭受不幸一個接一個死去,自己到底在做什麼,竟至如此田地』他的內心五味翻騰,再也聽不進徐高定的話了。
徐高定在對面喊了鄭煒兩聲,見他沒有任何反應,於是示意軍警們上前捉拿了事。就在這時,忽然一個人影閃過,徐高定的身體被一分為二。徐高定吃了一驚,他上下摸了摸又恢復完好的身體,不住地朝四周眺望,尋找這個行兇者。周圍的軍警們也刷的一下屏住了呼吸,左看右看就是看不到是兇手在哪?
陰暗處,把徐高定攔腰砍斷的賀雲飛也吃驚不小,直到刀刃划過那個徐高定的身體他才意識到這個站在面前的徐高定只是透過全息影像傳遞過來的一個分身,徐高定本人還不知道正躲在哪裏,不過,認真想想也不奇怪,捉拿重犯,他位高權重,怎麼可能以身犯險。
然,賀雲飛正在思慮間,忽然發現了一個意外驚喜,不遠處,軍警叢中一個熟悉的面孔出現,這不就是新任的天都區黨書記員毛宛申嗎。
機會難得,賀雲飛想也沒想,一個迅步上去,幾個功夫便放倒了毛書記身旁的4個守衛,他一手掐住毛宛申的喉嚨,沖徐高定和士兵們大喝一聲:「你們都給我停手,立即放鄭煒離開,不然我一手掐死他!」
看到領導被擒,眾士兵們果然停了下來,他們看着徐高定,等候下一步決定。徐高定看了賀雲飛許久,突然拍起手來:「哈哈哈哈,鄭煒啊鄭煒,我就知道你小子不一般,你手下真是多能人,臥虎藏龍啊!先前就有人查到了我和我家香兒的行蹤;有人可以突破我家機關自由出入我的家門擄走我的愛人;如今又有個如此神勇的壯士可以在數千軍兵當中來去自如,擒獲我軍首腦。要不是我機警,恐怕剛才我就已經被殺掉了。有那麼多的人才輔助你,難怪你能隻手遮天,在梅穹縣裏搞出那麼大的風雨!若我今天不收了你,那我泱泱天國豈不是要被你反了不成?!」
「廢話小說,即刻放人,不然我殺了一個再一個!」賀雲飛沒等徐高定說完,又再警告起來,他目露凶光,已經鎖定了不遠處另一位高官,嚇得對方連連後退,差點跌倒。
然而,徐高定好像沒有聽賀雲飛的怒罵一樣,照樣子繼續說:「可惜啊,你鄭煒掀起再大的風浪又如何,你看看你現在的處境,你看看你手下們的後果,今兒,就算我放你走,你又能走到哪裏,你們這些螻蟻,縱有天大本事又如何,最後還不是一個個被我徐某人擒獲!齊天大聖也逃不過如來的掌心,你當你鄭煒是什麼!」
見徐高定越說越歡,賀雲飛指心用力,捏得毛宛申痛苦地尖叫起來。徐高定聽到,這才記起有人正身處險境,他轉過臉來對毛宛申說:「哎呀,毛書記,你才上任不久就要為國捐軀了,實在可惜,不過你不要擔心,你死後我定必將你風光大葬,你的家眷我會替你照料妥當,安心上路!」說罷,手一揮,指使士兵們同時去捉拿鄭煒及賀雲飛。
賀雲飛想不到徐高定居然會有此一着,慌忙之中已無退路,眼見士兵們已經衝到跟前,突然一股濃煙從天而降,把他包裹在其中,手裏的毛宛申也不見了,再也看不見周圍。
鄭煒依然跪在那裏,他聽到了徐高定和賀雲飛的對話,當徐高定不顧毛宛申安危,強行要捉拿賀雲飛的時候,緊張起來,忙抬頭一看,也就在這時,同樣是一股濃煙如同爆彈一般在這不大的空地里炸開,昏暗的也夜晚也刷的一下被白煙映得通亮,瀰漫的煙氣淹沒了周圍的軍隊,淹沒了徐高定,淹沒了賀雲飛,淹沒了一切,只有白茫茫一片。
鄭煒心裏正在奇怪,忽然一個人影撥開了他跟前的濃煙走到自己面前,一個滿面是血,全身傷痕的人,仔細一看,竟是黃土生。鄭煒驚訝得喊了出來:「土生,你什麼時候來的,你這是怎麼了!」
然,黃土生沒有回答他,只是一味地重複着一句話:「不要回梅穹縣,不要回梅穹,不要回去。」
鄭煒聽得莫名其妙,他迎上兩步,差點就可以捉住黃土生的手了,突然一隻手穿過了黃土生的身體從後伸了出來,那隻手向橫一抹,黃土生便化成了縷縷煙絲隨煙霧消失了。然後,那隻手的主人也穿過煙霧出現在鄭煒眼前。
這是什麼情況,鄭煒瞪着眼睛看着面前那個人,瓜子臉,尖鼻子,小嘴巴,兩隻眼睛像兩根線一樣橫在面龐之上,一身簡樸的灰色道袍,右手裏拿着一塊畫着八門、九星的圓盤,左手手持一盞油燈,年紀輕輕的卻已是一派仙風道骨。他笑兮兮的走過來,一雙細眼仿佛真能看到東西一般,沖鄭煒點點頭問道:「鄭先生,方才黃土生的遺言你都聽清楚了嗎?」
「遺、、遺言?!」鄭煒吃驚得張大了嘴巴。
而這術士模樣的人對鄭煒的異樣並不吃驚,他瞪了一下眼睛,可以看到他的眼皮跳動,那緊閉的眼皮間露出了一點細縫,從中透出了他稅利的目光,他一本正經地回答:「是的,黃土生已經死去,是他的亡魂托我一定要找到你,他要親自向你交待。」
匪夷所思,天荒夜談!鄭煒連退兩步,他指着面前的怪人問道:「你、、你、、你是神是鬼?你到底是什麼?!」
這時,術士淺淺一笑,答曰:「我?我不是神也不是鬼,我只是個變戲法的。嘿嘿。」